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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8:04 作者: 慵不語
霍戎對馮公公略一示意,馮公公立刻明白,去把侯在外頭的荷荷叫進來。
荷荷呆呆的走進殿內,望著熟悉的妹妹,已經徹底懵了。
霍戎沉吟道:「荷荷,你先別怕,朕看你把公主照顧的很好,朕找你來也只是想問問,公主當時,是怎麼去了你家的……」
「公主……」
荷荷念出了這陌生的兩個字,懵懵的看了一眼正偏頭笑望她的柳兒,腦袋還是沒轉過來彎兒。
她一直照顧的痴痴傻傻的柳兒,竟然是當今陛下的妹妹?
之前沒注意到,不過如今才發覺,柳兒和陛下的眉眼還真有幾分相似……
那當時的送柳兒過來的公子,也許真的是君後吧?!
荷荷立刻想起了舊事,愈發篤定此事和商沅有關,可當時他領著蒹葭去見君後,君後當時卻沒有反應啊。
荷荷小聲道:「那是一個公子送來的……」
迎著霍戎審視的目光,荷荷只能如實說道:「奴婢還記得,那公子眉眼和君後倒是有幾分相似,當時奴婢心生疑惑,只是奴婢為了這個,曾帶柳兒去見過君後,君後並沒有過多的問詢,好似……不認識柳兒一般。」
霍戎屏息道:「給朕詳細講講,那人去你家時的場景。」
荷荷道:「那是五年前的下雪天,突然有個神仙公子來找我們,他那時很著急留下了公主和一筆錢,那筆錢有幾百兩銀子,公子還說等他回來,會再給我們一筆銀子,但到最後兩年過去,公子都未曾露面。」
也正是因此,她的母親才會在剛開始對柳兒噓寒問暖,到最後發現公子有可能再也不出現,才對柳兒態度日漸惡劣。
……
商沅正在春和宮裡春睡醒來,他正值孕期,向來嗜睡,此刻懶洋洋的支起下巴:「陛下是要下朝了麼?」
他慵懶的賴在小榻上,面前擺著的是早早準備好了葡萄橙子等水果。
那模樣,倒真像是等皇帝下朝的寵後。
只是沒等到霍戎,倒等來阿哨撲棱著翅膀朝他飛來。
商沅:「……」
自從回宮以後,這海東青便愈發粘著自己不放。
每日一早如母雞抱窩一樣把頭扎在他胸口,想讓他擼腦袋上的毛。
關鍵一個啄過人舌的海東青,這擱誰身上都擼不下去嗎!
偏偏阿哨還要往他懷裡扎,那毛茸茸的腦袋,此刻簡直溫順的不像話。
一旁站著的侍女輕輕笑了聲:「倒是挺像……」
為了保命,她這句話沒有說完。
但一旁的人自然都曉得她要說的是誰,一時間都吃吃地笑了出來。
商沅微微耳熱,抬手擼了兩把海東青:「你去看看,陛下怎麼還沒回來?」
依照常例,霍戎這個時候該回來了。
「聽說廢太子在西南起兵造反,陛下正在布戰,也許是耽擱了才沒回來。」
商沅微微一頓,想起原書中的情節。
果然,該發生的還是都發生了。
接下來就是霍戎御駕親征,將廢太子和外敵盡數剿滅。
這是本以暴君為主角的升級流小說,所以暴君橫掃千軍應該沒問題吧?
儘管如此,商沅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焦灼。
又有人說道:「只是因著陛下不喜信鴿,現在的軍中情報都是快馬傳送,所以聽說這消息還晚了一兩日。」
商沅奇道:「為何不用鴿子傳信呢?」
周遭人沒想到商沅會如此問,都登時怔住。
因為當時都傳言說,陛下之所以會領兵進京,就是因為收到了一封從京城傳來的求救信。
而當時傳這封求救信的,便是一隻鴿子。
更有可怕的傳言說,這鴿子,就是陛下曾和君後養的那隻……
只是當著商沅,他們自然不敢說這些話……
只是含糊道:「聽說陛下素來厭惡信鴿,之前也都是阿哨幫忙傳信的。」
話音剛落,趴在他胸前的阿哨微微一頓。
黑亮亮的眼眸里露出一絲悲傷,嗓音里發出幾聲如同哀鳴的嗚咽。
商沅輕輕搖了搖腦袋。
信鴿……阿哨……
紛亂的記憶再次湧上腦海,是年少的霍戎輕笑著對他說:「這是我親手訓出的信鴿,無論你在何處,阿沅,只要放飛他,我都會來到你身畔……」
商沅,忽聽外頭響來一陣喧鬧:「君後,陛下去京郊爬百望山了。」
商沅驚聲道:「怎麼回事兒?」
「陛下聽了荷荷的話,便策馬出京,還下令不讓任何人跟著,還是百望山那邊的官員傳來消息,說是陛下竟是一人一馬去翻那山了。」
翻越百望山……
重複的夢魘浮現在腦海中,商沅隱隱意識到了霍戎此舉的用意,心中狠狠一酸,立刻起身走向大殿。
*
京郊,百望山。
儘管如今是春日,此地仍春寒料峭。
霍戎凝望著沉默佇立在眼前的陡峭雪山,雙眸逐漸湧上猩紅。
寒風呼嘯,可他腦海迴蕩的聲音,卻比此刻的寒風還要洶湧幾分。
「當時公子離開時,風雪正急,我們都勸他不要離京,可他執意說要去甘肅邊境給友人傳遞消息,我們也攔不住,只能讓他前去,當時我還塞給了他一件棉衣。」
「公子離開時沒有絲毫猶豫,背影都是決絕,好像他要去找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還說只要翻過這座百望和祁連,就能很快到甘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