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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8:04 作者: 慵不語
    又恰逢南屏出了高價包了此處,老鴇樂得賺這筆銀子,便將人帶上了二樓。

    商沅以兜帽覆面,旁人只能看到他身形翩躚纖細,出手豪奢,愈發不敢猜測來歷。

    商沅進了包間,一落座,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蘇二,那一千兩銀子你究竟準備怎麼給孤?」

    商沅一怔,竟然是霍從冉。

    這聲音清冷傲慢,還裹挾著上位者的威壓,倒和平常那個做小伏低,始終含笑的賢王大不相同。

    「殿下放心,臣知曉衛國公府出事兒,讓殿下一時間周濟不靈很是焦心。」這道聲音二十四五左右,很是沉穩:「但臣只要拿下了這婚事,必定能有源源不斷的錢財……」

    商沅眉心微皺。

    被太子喚作蘇二的,恰是妹妹即將要嫁的未婚夫。

    那……此人嘴裡的婚事,想必就是和蒹葭的婚約……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就敢夸下這麼大的海口?」霍從冉哼道:「你可知孤豢養的死士還少好上百把兵器,一把好劍,鍛造起來怎麼也要上百兩銀子!」

    「殿下放心,她是衛國公的女兒,聽安侯爺說,商家把不少莊子田產都留給了她……」

    「可即便她嫁給你,那也是她的陪嫁,她難道還准你動用?」

    那道聲音陡然染上了陰沉的意味:「她活著自然奈何不得,所以還是要想個法子……」

    這幾句對話清晰的傳入商沅耳中。

    讓他後背登時竄起無邊的冷意——

    在原書里,蒹葭在婚後沒過多久,就因難產而亡,但那死亡是否有蹊蹺,書中卻隻字未提……

    還有蘇二說到的安侯爺,商沅記得,他這後母本是揚州瘦馬出身,但早已認到了安侯爺門下提身價,如今的安侯爺,算起來還是商闕的舅舅……

    商沅乍然想起他們府中的財產,向來都是由後母把持,就連母親留給自己和蒹葭的那筆錢,若不是暴君出面,想來也還被後母攥在手掌心。

    她一個婦道人家,早已過上了金尊玉貴的侯夫人生活,膝下又只有一個商闕,她為何如此執著於前夫人留下的產業……難道是聽命於人,想把這筆錢移到別處?

    坐在回宮的車裡,商沅仍在沉思。

    「公子,」南屏輕聲道:「您也別太難過了,姑娘的事兒,咱們說什麼都不讓她嫁給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是了——」

    商沅沉重的點點頭。

    是啊,這樣的人,蒹葭又怎麼能嫁呢?

    這婚事其實也並不難退,但他還是想往下再深深的扒一下——

    他們還說到了豢養死士,看來蘇二這個人背後,定然和霍從冉有理不清的關係。

    他之前還是只想退婚,如今卻愈發想知道真相。

    畢竟此事不僅涉及到蒹葭,還和暴君的朝廷有關——

    一想到此,商沅不由得哼笑一聲。

    自己還真是當賢后嬌妻上了癮,他和霍戎本就是各掃門前雪,他卻如此上趕著替他清理朝務。

    商沅回宮後,正偷偷盤算著如何將蘇二公子一事查清,小進已經進來道:「君後,宮外頭來人了,是敬事房給您安排的,專門請平安脈的太醫。」

    請平安脈的太醫?!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商沅疑惑道:「這平安脈只給我一人請嗎?」

    「按例,只給後宮的君后妃嬪們請,如今陛下後宮只有您一人,這平安脈當然也就只給您請。」

    商沅揮揮手,有氣無力的打發:「讓他走,本後不需要。」

    小進悄悄賠笑道:「說起這平安脈,好處可多了,太醫會根據您侍寢的時日,天數,和您身子的狀況進行調養,務必讓您早日有喜……」

    商沅聽得頭皮發麻。

    給宮中的貴人診脈?務必早日有喜?

    宮中的貴人又有什麼脈象可診,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調養好身子懷崽……

    萬一這請平安脈的太醫再絮絮叨叨的給自己講點育兒經,那簡直想起來就要窒息了。

    商沅搖頭道:「不必……讓他趁早走……」

    「這奴才也做不了主……」小進道:「按例,每周都要有太醫給您請平安脈,這在太醫院那邊,是要記檔的……」

    商沅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人:「此事能指定太醫麼?」

    小進賠笑道:「全太醫院的太醫,都聽您調遣。」

    商沅眉眼透出思索:「本後記得,太醫院有個……叫簡清的,你去,叫他過來請脈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抱歉=留言的小可愛有紅包補償,悄悄說明天還是九點之後更——

    第33章 身孕已經足足兩個月了

    簡清接到傳召,很快就入了宮。

    他請安後抬起頭來,曾經和他談論過婚事的少年坐在低垂的簾幕之後,如深宮之中深藏的上好美玉。

    簡清不知為何,喉頭微微一哽。

    雖然只見了少年兩次,可他也曾認真計劃過和少年的未來。

    如今卻發現,那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轉眼就成了空。

    聽到少年婚事的那天,他心裡的失落自己都始料未及,當夜,他夢到少年穿著昳麗的嫁衣。

    走向的人,卻不是自己。

    可他連伸手阻攔都做不到,畢竟路那頭的人,是全天下最有權勢且最冷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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