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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8:04 作者: 慵不語
    「也是……」霍戎低笑道:「都是夫夫了,怎麼能和交易扯上關係呢?不過既然是夫夫,那夜裡歡好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朕想,今夜還是不要被那三次所限。」

    商沅氣結:「你……」

    不待他說完,小氣鬼暴君已經咬上了脖頸:「誰讓阿沅未經朕允許就在龍床上睡了大半天。」

    商沅一怔。

    暴君不說他還不覺得,他最近……是不是困得有點多了。

    若是穿書後水土不服,也早就該適應了啊……

    奇怪。

    他怎麼越來越嗜睡。

    夜色漸深,二人今夜,仍抵足而眠。

    烏沉與龍涎香的氣味在靜夜緩緩瀰漫,讓人想起那兩次纏綿入骨的滋味……

    商沅心跳怦然,說不清心底湧起的,究竟是恐懼還是……期待……

    等了半天,身邊人也沒動作。

    商沅鼓足勇氣悄悄往旁邊斜了一眼。

    暴君竟然……已經雙目緊閉,顯然是已睡下……

    看來方才那幾句話,只是和自己調笑罷了……

    商沅握拳:「……」

    該死!心頭怎麼會有奇妙的落空感!

    難道他是在期待和暴君……

    醒醒醒醒!就算當時舒服,但他可是會懷孕的啊,這個世界裡的避子藥又不知道成不成熟,自己不能被短暫的快樂迷惑啊!

    商沅正在天人交戰,忽聽身畔傳來男人愈加急促的呼吸。

    商沅側頭,清涼的月光下,暴君眉目緊縮,額頭有汗沁出,呼吸沉沉——

    顯然是在被夢境折磨。

    商沅一怔——

    白日裡那樣高不可侵的男人,夜裡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嗎?

    霍戎又來到了熟悉的夢中——

    深宮,窗欞,嬰兒的哭聲。

    他看到七歲的自己聽到了妹妹的哭聲,開開心心的想跑去哄。

    室內的哭聲忽然戛然而止——

    七歲的他愣住,狐疑的透過窗看了室內一眼,卻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向溫婉的母親,竟然惡狠狠的伸出手,掐住了尚在襁褓中妹妹的脖子——

    他踮著腳尖,雙瞳緊縮,呼吸隨著母親雙手的收緊,愈加急促。

    他情急之下故意將窗外的花瓶踢倒,母親終於鬆開手,雙眸泛紅的朝窗戶看過來——

    七歲的他跌跌撞撞的跑過深紅的宮牆,紅牆上倒映著持燈宮女的巨大影子,如鬼魅般滲人……

    不知跑了多久,他忽然滑倒在地,他抬頭,看見琉璃瓦的宮牆之上有輕如柳絮的雪花飄下……

    後來,妹妹僥倖保住了性命,可惜腦子卻從此痴傻,也就是從那一夜開始,他開始懷疑之前兩個哥哥的死因。

    場景緩慢轉變。

    「來人,把他們拖去冷宮!」坐在高位上男人厭惡的注視他,冷斥聲響起:「這個毒婦生出來的孽子,不准再來朕眼前晃!」

    霍戎看到夢中的自己跪在地上,想要爬到父親身邊,好像在祈求一絲溫暖:「父皇,我沒有……戎兒和妹妹從來沒有殺人……」

    母親的事最終敗露。

    她殘害皇子,罪當處死,可是自己和妹妹什麼都沒做錯啊……

    但沒人聽他說話。

    霍戎冷眼旁觀這一切,心底幾乎一陣漠然。

    他的心如深冬飄落的雪,只需再多遇到些冷意,就能凝結成最堅不可摧的寒冰——

    可惜,他偏偏遇見了那人……

    宮門的城牆上,身穿狐裘,抱著梅花的少年在雪地里翩然奔跑,轉頭看向他時,臉頰如冰雪凝成的精魅:「殿下,宮牆之內儘是爾虞我詐和拜高踩低,但在這宮牆之上,卻別有天地。」

    少年向南遙望,指著城牆上從未有人踏足過的純澈雪地:「所以阿沅想帶殿下到宮門的城牆上看初雪……」

    「初雪日,若能在從未有人踏足的雪地上寫出的願望,據說會得神佛庇佑,定會成真……」

    霍戎在夢裡冷哼。

    騙子……

    他那日寫下的願望,如流水般消逝無痕,沒有神佛記得,也根本沒有成真……

    商沅抬起上身,認真的看著睡在一側的暴君。

    霍戎在枕上神情痛苦的偏過頭,顯然在夢裡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商沅怔了怔——

    原來暴君真的會做噩夢。

    他眉宇緊皺,卻不發一言,似乎再多的苦痛,他都已經習慣了深埋於眉間心上,而不是訴之於口……

    商沅垂眸想了想。

    也是——

    在原書里,暴君從小被爹不疼娘不愛,在冷宮受盡淒楚看盡白眼,還被小叔叔那樣對待……

    漫長的黑暗裡,從來不曾出現過一個人,能讓暴君傾訴自己吧……

    商沅怔了怔,大著膽子,輕輕從被子裡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煩躁不已的霍戎。

    他學著哄崽崽的節奏,嘴裡還哼哼著小調。

    商沅臉都紅了。

    他又不是在帶娃,怎麼能這麼哄殺伐決斷的暴君呢——

    結果隨著他哼哼拍拍,暴君真的眉宇逐漸舒緩,顯然真的有逐漸被他安撫。

    商沅心裡一松,哼唧唧的想。

    他這麼做才不是為了安撫霍戎,他只是想讓暴君趕緊閉嘴安靜,好讓自己趕緊睡覺。

    正紛亂想著,身畔的暴君忽然轉身,沉沉的懷抱如傾倒的山嶽,不由分說向他襲來,讓他幾乎沒有掙扎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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