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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8:04 作者: 慵不語
他只是惜命,不想去暴君眼前晃呢。
自從那夜被霍戎攔截後,商沅已經定下了離京的心思,想了想對妹妹道:「你身旁的丫鬟婆子有沒有母親留下的?可有用順手的?」
原書里,二人生母的體己人大部分都留在了那莊子裡,待到蒹葭出嫁,也是國公夫人操持著給她選的僕役。
蒹葭嫁後沒多久就難產而亡了,若是有人好好照顧,想必也不至如此結局。
蒹葭眨眨雙眸,放低聲音道:「我身邊都是夫人安置的人,如今都還好,有哥哥在,他們也不敢招惹我。」
也許是因著一母所生,繼承原主記憶的原因,商沅總覺得蒹葭似曾相識,一舉一動都格外親切。
如今她也要滿十五了,恰是說親事的時候,只是上頭兩個哥哥都是郎君,自然也輪不到她。
商沅猶豫了片刻,斟酌道:「那蒹葭有沒有對誰家公子上心啊?」
他看著眼前十幾歲的女孩還是不忍心,若是蒹葭有了喜歡的人,沒和那蘇家結親,說不定也能避開慘死的結局。
蒹葭剛滿十五,搖著頭脆生生道:「沒有,只喜歡哥哥。」
她頓了頓,小臉也黯淡了:「只是……哥哥也會成親呢。」
她知道哥哥之前一直和太子關係甚近,如今退婚再尋親,京城不少人都在議論。
蒹葭不想管那些流言,他只是不想哥哥不開心。
「還遠呢。」商沅溫聲提點道:「哥哥成婚倒沒什麼,蒹葭成婚時會有母親留給你的嫁妝首飾,你要多留意,否則輸給了旁的新嫁娘,又要哭鼻子。」
其實男子成親和女子嫁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女子一般要嫁妝聘禮,名目繁多,男子則乾淨利落很多。所以娶男子為妻的極為兩極分化,一種是皇家貴族,同堂為夫夫,將家業做大。一種是較為苦難之人,沒有聘禮,娶不起女子,倒打起了男子主意,聊勝於無。
蒹葭一聽,立刻抬起細盈盈的手腕笑道:「蒹葭有留意的,哥哥你瞧,我記得母親從前給我說過這個鐲子,前兩日便要來帶啦。」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帶母親留的物件呢。」
皎白透澈的白玉翡翠松松懸在蒹葭細細的手腕上,她一來太小,二來不願睹物傷懷,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拿母親的首飾戴。
商沅目光卻一頓。
他在現代也是出身豪門,能看出這鐲子成色不對。
母親貴為郡主,用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怎麼會有這樣細看有雜質的玉?
商沅沉吟道:「這是誰給你的?」
蒹葭一愣:「是……我身邊的霜葉,夫人分來的人,這物件不對嗎?」
商沅心裡一凜,撫了撫妹妹的髮髻道:「你回去之後不要驚動此人,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再給她要別的首飾帶,然後再來我這裡。」
第二日,蒹葭又悄悄過來,這次是個小巧精緻的簪子,點綴著振翅欲飛的小蝶,商沅細細看了,本來應是點翠,這個卻只是市井店鋪里稍微好一些的工藝。
又是明顯被人掉包過的。
遠遠一看倒也罷了,仔細一瞧,定會讓人恥笑。
此時,商沅猛然想到原書里幾句話掠過的一個情節。
說的是蒹葭嫁人後,常常被妯娌嘲笑,就連本來看好她的婆婆,都覺得她上不了台面。
如今自己還沒出門,這些人就如此大膽,若是等商沅不在了,蒹葭一個人更是好拿捏,那還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攥在國公夫人一個人手裡?
這是原主母親的物件,憑什麼讓那個婦人得逞?
想起國公夫人被養的金尊玉貴,蒹葭卻備受奚落。
商沅便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
若能解決此事,說不定也能讓蒹葭避開上一世的命運。
第二日,趁衛國公在場,商沅登時一臉沉痛的跪地:「父親,請父親徹查府中僕役,否則衛國公府都要被搬空了!」
衛國公大驚:「這是何意?」
商沅一臉小可憐不好開口的表情:「兒子和妹妹……這不是也到了大婚的年齡麼,也需要些出門行頭,本不想驚動夫人,只想著典賣母親留下的東西度日,誰知那些首飾竟然都被惡奴掉包了!」
說完立刻把這幾日收集的首飾呈上。
衛國公看到這些東西,臉色登時陰沉:「夫人,是誰在管這些首飾?」
衛國公夫人心裡一驚,強笑道:「是之前我身邊的體己人,他們一向細緻貼心……霜葉,這是怎麼回事兒?」
霜葉飛快的和夫人對了顏色,跪下驚慌道:「……奴婢不知啊,這些首飾的確是奴婢在整理,但向來放在匣子裡,動也沒動過,前幾日小姐突然要首飾,奴婢才拿出來……」
商沅微笑道:「這麼說,倒是我們掉包了?」
不待她答話,商沅已道:「父親,母親留的東西一向是夫人再打理,我和蒹葭從不過問,只是如今蒹葭大了,母親留了什麼,總要清點清楚的。」
本朝律例,女子帶來的嫁妝可以留給兒女,若是無子女身死,財物回歸娘家,當時郡主曾留遺囑,首飾莊子全留給一對兒女。
國公夫人登時變了臉色,轉頭向衛國公梨花帶雨道:「妾之前就曾說這嫁妝在妾手裡,費心費力不說,還討不到好去,如今大公子長大了,竟來懷疑妾短了他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