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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7:02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鐘聲綿延,先帝駕崩,邊境急傳金鼓,狼煙隱約有再起之象。
雲琅原本已病得昏沉命在旦夕,在破廟裡硬生生嗆出口血,爬起來,拿最後一塊貼身玉佩換了副藥。
沒有鍋煎熬,他一口口嚼碎了硬吞下去,一步一步走回了京城。
「先帝是這世上唯一還牽掛他的人。」
副導演跟著聽了編劇的講析,幫他轉達:「他們家的罪是確實的,輕易赦不成,這些年如果不是先帝派人暗中護持,他也不能逃得這麼順利。」
副導演:「先帝遺詔里,特意說了要大赦天下。」
梁宵點了點頭:「他原本也會被無罪赦免。」
「但即位的新帝要斬草除根,將他排在了大赦之外。」
副導演點點頭:「先帝也不在了,這世上就徹底只剩了他一個。」
原劇本里其實並沒孑然一身到這個地步,雲琅並不知道,當年被他隨手拋了個栗子砸中的小皇孫也在京中瘋了一般不顧後果底牌盡出。
兩人最終憾然擦肩,小皇孫攢兵積糧,帶著當初被雲琅勒索的那匹馬沒日沒夜趕到邊疆,雲琅手中的煙花餘燼剛剛徹底冷透。
但編劇同靳導商量過,還是砍掉了其他支線,只留下了被朝堂更迭裹挾著的君臣父子。
梁宵心裡有數,點點頭:「知道了。」
副導演放心下來,安排人帶他走鏡定光,又忙著去安排攝像機位去了。
這一場走了幾遍,從傍晚一直走到了天色徹底黑透。
靳導對吐血形狀沒有追求,但要求梁宵能表現出角色心裡複雜內化的感情,加上不同光線對鏡頭光影效果的加成不同,反覆試了幾次,終於找到了最優的狀態。
這種隱忍的爆發戲一樣耗體力,梁宵聽見鏡頭後面喊「卡」,闔眼歇了一陣,攢足了力氣站起來,過去跟著看了看。
「可以了,有堅忍擔當,嫌藥生嚼不願意吃的狀態也很貼合。」
靳導看著監視器,點頭誇他:「不錯。」
梁宵是真嫌難吃,嘴裡酸甜苦辣什麼味都有,現在舌頭還是麻的:「……謝謝您。」
靳導擺擺手:「今天夜戲,明天上午休息,回去吧。」
梁宵接過濕巾,擦了擦唇角掌心的淋漓血色。
最後一場戲耗心耗神,又要找准角色感受,看著沒什麼大動作,拍起來其實並不輕鬆。
梁宵按按額頭,下場準備去卸妝,剛從場邊過了一半,就被今天投在身上尤其多的視線拽住了腳步。
梁宵又不是第一次渾身是血的下戲,不由好奇,低頭看了看身上衣物:「怎麼了?」
「沒事兒,我們吃瓜呢。」
監製樂出來,跟他有卦同八:「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八卦號,造謠得已經喪心病狂沒邊了。」
監製把手機給他:「這兩天網上不都討論你到底是什麼背景嗎?今天又出來個說法,還買了個熱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估計是從梁哥上部戲裡來的靈感。」
邊上一個年輕演員煞有介事:「疑似勾結詐騙團伙,欺詐無辜學生,神出鬼沒騙財騙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雲斂的角色小傳呢。」
一群人都知道《歲除》,繃不住鬨笑出聲。
梁宵接過來手機,看了看。
「行了,都收斂點。」
製片主任過來維持紀律,看見梁宵看的認真,也沒忍住笑了:「確實離譜……好像還拿了張什麼紙條說是證據。」
「不用當回事,這種玩笑工作室辟一闢謠就行了。」
製片主任見多了這種鬧劇,寬他的心:「紙條算什麼證據?下次我寫張紙條,說我借了靳導一千萬,他不還錢難道就是人面獸心了?」
圈子裡沒人不煩這些,最容易義憤填膺找著共同語言,盡力克制著笑了半天,又七嘴八舌地損起了營銷號。
段明匆匆趕過來,見梁宵被一群人有說有笑圍著,心裡就沉了大半。
段明快步拉住梁宵,跟製片主任問了聲好:「工作室找梁宵有事……」
製片主任很配合,點點頭:「快去吧。」
段明看了一眼梁宵,把手機拿回去還給監製,拽著他出了人群。
「你別著急……事兒不大,不難收拾。」
段明找了間休息室,讓梁宵坐下,低聲安慰他:「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沉不住氣了,不過這個對咱們有利。」
他們對這個不是沒有預料,只是都以為對方就算掌握了這一手,也會埋在最後,等效果最有力的時候一舉爆出來。
沒想到這麼早居然就掀了攤子。
現在捅出來,留下操作的空間就多出了太多,何況《歲除》的造勢剛起,像劇組裡這種看法的大有人在。雖然上了熱搜,也是嘲諷看戲的居多,並沒多少人真被所謂的證據說服相信。
星冠也是因為這個,並沒啟動應急處理。
「可能是被什麼逼急了。」段明低聲,「狗急跳牆……不要緊。咱們這邊還當個雷呢,叫他們這麼冒冒失失一捅,最多就是個啞炮了。」
段明看他臉色,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手:「沒事吧?」
梁宵回神,笑了下:「嗯。」
他越冷靜沉穩惜字如金,段明越不放心:「怎麼了……他們真抓著什麼把柄了?」
梁宵想了想:「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