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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7:02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雖然視覺效果有些驚悚,但躺進來的感覺確實舒服。
梁宵幾場戲都是近中景,照著禮儀老師的要求肩端背挺腰直氣華,務求把寬袍廣袖撐出少年的單薄纖細感,身上說不酸是假的。
梁宵陷在枕頭裡,甚至有些上癮:「辛苦您了,快去休息吧。」
管家愁死了:「梁先生……」
梁宵意外滿足,舒舒服服打了個哈欠,從枕頭枕頭和枕頭中間探了個腦袋:「晚安。」
管家下去迎他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回來就看見了這麼個陣仗,外頭的助理團隊也一臉茫然,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管家提心弔膽,仔細端詳半天,確認了梁宵沒有不悅,終於稍微放下些心:「您……好好休息。」
梁宵點點頭。
管家幫他關燈,鞠了個躬走了。
梁宵聽著門在一片黑暗裡合攏,翻了個身,隨手扯了個枕頭,抱進懷裡。
……
說實話,這種時候霍闌不在,他多少還是能鬆口氣的。
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但就算當年的小梁宵再嘴硬,已經種下的東西硬生生往外拔,再果斷決絕,也是連血帶肉的疼。
疼到哪怕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再偶然因為什麼事回想起來,胸口依然堵得發澀。
梁宵當初出了意外,被段明草木皆兵操心多了,每次有點頭疼腦熱的小毛病,總要折騰得經紀人跟助理提心弔膽跑上跑下。
後來再有這種事,就本能的不願叫別人知道。
梁宵把枕頭往懷裡撈了撈,收收手臂,低低呼了口氣:「沒事了……」
梁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閉上眼睛。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上的疲乏漸漸跟夜色融在一塊兒了,困意倒是消散得沒剩下多少。
梁宵躺在床上,抱著枕頭數羊,數到一千六百五十二隻的時候,忽然聽見門被人稍微推開。
極輕,一點點擰的把手。
沿著灌進來的暗淡光線推開了條縫。
梁宵心神驟提,下意識就要跳起來,想起自己是在哪兒,堪堪忍住了沒動。
門口的身影站了一陣,視線落在他身上。
梁宵當初裝睡被輕易識破,激起了鬥志,已經全心總結了一波技巧,閉上眼睛放鬆全身,肩背跟著呼吸輕緩起伏。
身影靜了半晌,大概是確認了他已經睡熟,放輕腳步走到床邊。
梁宵逼真地抱著枕頭翻了個身。
霍闌被他引得心下微提,停住動作,靜了半晌,試著伸手碰了碰他。
梁宵沒動。
霍闌放心了,稍稍鬆了口氣,伸手輕輕去拽他懷裡抱著的枕頭。
梁宵不太清楚他們霍總為什麼會半夜來搶他的枕頭,想著睡熟了大抵沒什麼力氣,象徵性往回抱了抱,就鬆手讓了出去。
霍闌大概剛衝過熱水,溫熱水汽裹著涼潤氣息,交織著像是冰雪初融。
梁宵不覺意動,有點忍不住,凝神做起了計劃,準備趁他們霍總不備、假裝睡熟蹭上一把。
正瞄準了要動手,霍闌已經伸手掀開了他的被。
梁宵:「……」
他們霍總可能被人魂穿了。
梁宵有點不放心,猶豫著要不要不裝睡了開燈看看。
霍闌並沒察覺,一隻手還握著他的手臂,遲疑了下,把那個枕頭放在一邊,自己躺下來。
霍闌動作格外輕,用自己換下了梁宵懷裡的枕頭,伸手將他攬在胸口,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
梁宵愣愣被他折騰,胸口忽然翻攪著一疼。
梁宵生怕露餡,倉促屏息,閉緊眼睛。
霍闌察覺到不對,把人往懷裡圈進來,放緩力道慢慢拍撫。
梁宵實在撐不住了,埋進霍闌肩頭衣料,低低換了口氣。
霍闌輕聲:「我在。」
梁宵心頭跟著一悸。
霍闌坐在隔壁,特意等了一個小時,算著梁宵白天辛苦,這個時間再怎麼也該睡熟了,才沖了熱水放心過來。
他不懷疑梁宵醒著,只擔心他還沒從十年怕井繩的餘悸里出來,魘在噩夢裡難受。
梁先生說,花葉朝夕不能見,指的是從早到晚。
夜裡是不能算的。
霍闌將人攬在胸口,拿心跳慢慢焐著:「我在……」
梁宵眼底滾熱。
霍闌並不會哄人,也說不出更多的話,只這一句翻來覆去輕聲地說,一點點將身上的熱意分給他。
梁宵心猿意馬的念頭沒了,伸出手,把霍闌整個人嚴嚴實實抱住。
霍闌回護住他。
梁宵枕著霍闌胸肩,胸口紛雜翻覆的諸般念頭一點點散乾淨。
梁宵又往他懷裡蜷了蜷,倦意湧上來,不知不覺睡熟了。
-
翌日一早。
梁宵對著空蕩蕩的被窩,有點怔神。
「怎麼了?」
段明進門幫他收拾,被一床的枕頭枕頭和枕頭嚇了一跳:「你終於不倒賣洗浴用品了?」
段明皺了皺眉,提醒他:「枕頭是不能拿的,拿走了要賠償……」
梁宵單手揉著額頭:「我不拿。」
段明也聽他保證過多少次不拿洗浴用品,不很放心,把枕頭攏了攏摞在一塊兒,給他看了今天的拍攝日程。
「今天有外景,你估計要騎馬。」
段明翻出劇本給他念:「禁軍演武,編排百戲祭春,射靶折柳屢次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