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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4:07:02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我需要。」梁宵說,「霍總,您可能不知道……」

    門裡靜下來。

    梁宵其實覺得,這個時候和氣氛不該說這種事。

    但他也實在沒辦法。

    梁宵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這扇門――是鐵的。」

    「……」霍闌:「什麼?」

    霍闌原本已經鐵了心,正要打電話叫管家上來,不論梁先生說什麼,都暫時把人送回去。

    電話都已經在撥出鍵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梁宵要跟他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

    梁宵有點難過:「門是鐵的。」

    霍闌:「……」

    霍闌有些緩不過神,闔上眼,把紛亂念頭勉強驅散。

    或許……是梁先生今晚恰好在探索別墅。

    有了新發現,實在按捺不住,必須立刻和人分享。

    霍闌盡力說服了自己:「是……有些鐵門。」

    別墅在霍家傳了幾代,年份已經很久。

    當年的屋子建造得精心,又始終有人維護,有些房間到現在還不需要翻新修繕,用的依然是曾經的家具門窗。

    這裡原本是霍宅的保險庫,用鐵門也是正常的。

    霍闌靜了一陣,逼著自己好好同他聊天:「每層的這一間,門都是鐵的。」

    梁宵倒是不關心這個:「不重要……」

    霍闌愣了下。

    「霍總。」梁宵嘆了口氣,「救命,我手粘門上了。」

    -

    在祖國的遼闊疆域裡,更偏北的區域,確實會有不能舔鐵欄杆之類代代相傳的生存經驗。

    經驗沒說過,手也不行。

    梁宵其實設想了十來種哄他們霍總開門的方法,就算不叫人臉紅心跳,也好歹能發點糖,把門憑實力給甜開。

    但事情總有意外。

    梁宵跟著門一塊兒挪開,蹲在地上,看著霍闌設法從門上往下拿他的手,有點恍惚:「怎麼會到這一步的……」

    霍闌:「掌心……有汗。」

    梁宵:「啊?」

    「金屬溫度低的時候。」霍闌沉默了下,給他解釋,「會迅速導熱,讓表面水分結冰――」

    梁宵虛弱:「我不是問這個。」

    霍闌把人凍在了門上,原本心裡就連愧疚帶懊惱,被他打斷,垂了眸不再開口。

    鐵器遇冷,原本就不能濕著手碰。梁宵的手粘得嚴實,試了半天,也沒有能拿下來的趨勢。

    始終貼著鐵門,他手背已經凍得隱約青白。

    霍闌沉默著,焦躁又湧上來,用力闔上眼睛。

    「沒事。」梁宵看他神色不對,「其實沒感覺,不拽就不疼。」

    梁宵彎腰,扯扯霍闌袖口:「您幫我……焐焐?」

    霍闌蹙了下眉,抬眸看他。

    「金屬導熱快,凍上了……結的是冰吧?」

    梁宵盡己所能聽講:「是冰的話,焐熱不就能化了嗎?」

    霍闌有些怔忡,看了他半晌,左手虛抬了下。

    梁宵趁他不注意,把那隻手拉起來,覆在自己手上。

    霍闌掌心也不像平時那麼乾燥溫暖,但溫度畢竟比他的高,順著他的力道沒掙開,覆落在梁宵手背上。

    掌心疊攏,透出微微暖意。

    「是不是――」

    梁宵下手果斷,這會兒也不大敢抬頭了,轉開視線咳了一聲:「得多焐一會兒?」

    梁宵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對著霍總有事沒事就被自己莫名輕薄的手,深吸口氣準備反悔:「或者――」

    霍闌:「嗯。」

    梁宵怔了下。

    霍闌覆著他的手,視線依然不落向梁宵,單手撐了下門,學著他當初席地的姿勢坐下來。

    霍闌攬著梁宵,叫他坐在自己身上。

    梁宵被他掌心溫溫焐著,看著垂眸的霍闌,輕聲叫他:「霍總。」

    霍闌沒什麼反應,替他暖著手掌,手臂環在梁宵背後,讓他靠在臂間。

    梁宵幾乎被這個姿勢圈住,稍往前傾,就能察覺到霍闌格外涼的胸肩。

    梁宵忽然明白了霍闌為什麼執拗地不肯抱自己。

    胸口有點堵得慌,梁宵闔上眼,輕輕呼了口氣。

    「能――」

    隔了良久,霍闌終於出聲:「能動嗎?」

    梁宵試著拽了拽,心念微動,把挪開一條縫的手飛快貼回去:「……不能。」

    霍闌蹙眉:「我去找人。」

    鐵門冷,不只是源於他的信息素。

    今夜原本就降溫,走廊風涼,這間房位置在邊角,當初的用途是保險庫,也始終沒有安裝過取暖系統。

    一時半刻暖不起來,這麼拖著,梁宵遲早要凍傷。

    霍闌不想再耽擱,脫了外套給他鋪在地上,想叫梁宵坐上去,忽然被梁宵一把拽住了胳膊。

    霍闌眉峰緊鎖:「我去叫管家。」

    梁宵就是想找個機會,誆著霍闌好好抱他,一點也不想叫管家來處理自己一不小心就能從門上拿下來的手:「不行。」

    梁宵橫了橫心:「我是偷著跑出來的。」

    霍闌怔住。

    梁宵趁機把他拽回來,靠得近了點,老實承認:「管家……不知道我來。」

    霍闌有些回不過神,定定望著他。

    開門的時候,霍闌不是沒看見滿地過於壯觀的鑰匙,只是心神實在不寧,沒有餘力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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