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賀沈不滿地嘖了一聲，沒有回答。

    那人掃了一下賀沈看的課文，還都是一些很長很長的，看賀沈入職心急如焚，怕是就沒記住幾個字吧。

    這也……

    說話的人成績也不錯，但作為競爭對手，，賀沈這麼做就有點裝的過分了吧？！

    「你這抱佛腳，可真是臨時。」

    賀沈頭從書里抬起來，不滿地眯起了眼睛，冷言冷語說：「不說話，會憋死嗎？」

    不努力，媳婦都興高采烈地爬牆去了。

    賀沈抓緊了書，手有些顫抖，他感覺字都一個個地繃進自己的腦袋裡面。

    他一目十行地看，還好，古詩詞雖然長，但是一般只會出名句，或者很重要，蘊含了作者個人感情的句子。

    對於高考，賀沈的這種想法顯然是不合適的。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賀沈對於考試成績從來不在乎，但是現在是特殊時刻，如果自己沒有考好的話，丁柳雲就不會自己做同桌。

    老天……

    賀沈想到這裡，深深呼吸了一下。可是這般，他手指抖動的幅度，卻越發明顯，手中的語文書，幾乎都快抖成篩子了。

    於空中晃出殘影。

    *

    第一堂考試便是語文考試。

    這次的期中考試，位置分散的很快，丁柳雲直接被分到隔壁班考試去了。

    賀沈感覺眼前發花，因為今早沒有吃早飯，胃部又隱約抽痛。自己不該倒下，可就是越這麼想，賀沈的腹部越發不適。

    監考老師不是三班原來的老師，自然不太熟悉三班的學生。

    但是賀沈是上次的年級第一，他怎麼可能沒有印象，見賀沈身子栽在桌子上，但是手卻還是倔強地用筆戳著試捲紙面。

    老師心中觸動，這個學生竟然如此熱愛學習，實在叫人動容。

    但是身體都不舒服了，老師可不敢掉以輕心，連忙過去詢問：「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賀沈唔了一聲：「沒事。」

    老師說：「不行啊，你這樣子，必須去醫務室了。」

    「試卷，我還沒有檢查完……」賀沈扒拉著桌子不肯走。

    「不是，同學，你這……」老師從業二十年來，第一次為了這種情況，「還有下一次考試呢？」

    再說了，賀沈寫的潦草，但也是寫完了，不檢查就不檢查了吧，何必呢？！

    賀沈抬起頭，看著老師，不適地眯了眯眼睛，一臉高深莫測地說：「你不懂。」

    儘管汗流滿面，也難以撼動賀沈的決定：「為了未來的幸福而努力，也為了祖國之崛起、之騰飛而奮鬥，我個人小痛，算什麼？」

    「這不行。」

    賀沈不樂意，自己如果現在就走了進了醫務室，絕對會錯過等會兒的數學考試。

    可賀沈再不情願，還是被隨後聞訊趕來的班主任帶走了。

    語文一收卷，賀沈因為身體不舒服，直接棄考的事情一下子傳開，丁柳雲聽到消息急沖沖地過來。

    丁柳雲逮住李好，問：「賀沈人呢？他怎麼了？」

    「醫務室，好像是……胃疼。」

    丁柳雲聽到醫務室三個字就立馬衝出去了，弄得李好一頭霧水。

    丁柳雲跑到醫務室前頭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去見賀沈。

    恰好班主任出來，撞見丁柳雲，楞了一下，卻又在情理之中地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老師……」丁柳雲嘴巴說著老師，眼睛卻一個勁地往後瞄。

    「進去吧，應該是胃病犯了，還有過於緊張，丁柳雲你是不是和賀沈說了什麼啊？」老師突然喊著他。

    丁柳雲不解地啊了一聲。

    老師徐徐道：「賀沈，他……唔，丁柳雲，你了解雙相嗎？」

    丁柳雲自然是知道雙相的。

    因為自己母親和人走了之後，父親有一段時間情緒不太正常，大家都比較擔心。

    那時候電話中和姐姐說話，姐姐說出自己的好幾種擔憂，丁柳雲便聽說過這個詞。

    後來初中也去了解過。

    所以說賀沈有這種情況嗎？

    老師點頭：「不過你不用擔心，賀沈的情況沒那麼嚴重，而且他自我調節能力一直不錯。就是他通過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我希望你和他相處的時候，能……注意一下這方面。」

    老師讓開了一條道，丁柳雲遲疑地走進醫務室。一眼便看見賀沈躺在病床上，比起平時的得意，如今更加顯得脆弱。

    丁柳雲抿緊了唇，不知道該怎麼和賀沈說話，幸虧現在人已經睡了。

    算了，還有半個小時，在這裡陪陪他吧。

    丁柳雲有些憋屈，明明是賀沈自己先亂說話的，結果自己態度強硬點，他就把自己搞到醫務室來了。

    他大爺的，賀沈怎麼不進icu躺一躺呢？

    自己前些天看的那本小說，追妻火葬場就是這麼擺平的。

    丁柳雲氣不過，但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和賀沈置氣：「算了，要不然老子看你可憐，我一巴掌就把你拍醒了。」

    罵是這麼罵，可丁柳雲只是把賀沈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丁柳雲打了一個哈欠，特地看了看鐘表時間，休息半個小時，足夠了。高二提前下考，高三的十分鐘後收卷。

    算起來，自己有四十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