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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2:41 作者: 千里落花風
    「不知道能不能賞個臉,和我去掬月峰上看山雨?」

    臉怕是再也賞不了了,孤影輕輕解開自己的面罩,輕蔑想著。

    面罩下,一道猙獰的傷口,翻著爛肉。這是在被顧流風救起之時,自己一劍劃下的,次次拿爛肉膏塗在上面,再沒有讓他癒合。像是落在心裡的一道疤,刻骨銘心。

    。。。。。。。

    「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來些什麼?」客房裡,顧流風順手給他倒了杯茶,抬眸問道。

    「論陣法,你的造詣比我更高,作甚非要講我接來看一眼。」顧雲庭接了茶,卻只聞了聞便放下道:「這個陣法與風情閣下的相差無幾。魔屍毒由真正的魔氣轉化而來,是毒非毒,怨不得連他也解不開。」

    「讓你親自來,自然有用。」顧流風似是而非地哼一聲,才道:「你可能解?」

    「三十年前,我不能。現在,知道了護著浮雪村民的,是文瀾仙君的功德杯後,我能。」顧雲庭仰頭望著顧流風,自信道:「雖然得費些功夫,還需要你給些東西。」

    「無妨。」顧流風淡淡道:「你要什麼?」

    「玄冰玉和功德杯。」

    顧流風:「......」

    「無相仙尊已死,沒有功德杯了。」

    「文瀾仙君的功德杯護佑住浮雪村,取不出來。孤影的早扔了,只剩下......」顧流風無奈道:「雪寒腰間的。」

    「哎呦臥槽,你別激動啊。」門外傳來一聲悶哼,隨著「嘭、咚」的巨響,似有一人和地板狠狠貼了面。

    顧流風和顧雲庭同時朝門外望去,剛抬步,便又聽到「咚」地一聲,江雪寒推著門大步踏了進來,冷眸一轉朝著顧流風問道:「何時你連我的東西都不願用了?」

    身後的顧雲舟這才摸著鼻子進來,朝著他們尷尬笑笑,轉視著四周,就是不敢看人。

    只沒有人理會他,顧流風盯著江雪寒,臉上波瀾未驚道:「你願意?」

    「這是給容霜至用的?」江雪寒咬著牙,冷笑道。

    顧流風嘆了口氣,只能應道:「是。」

    「既然是為救他的命,我自然不會不願意。」江雪寒低頭,將那腰間的杯子接下,揚著下巴的臉上有如朝霞映雪,多了些生動。

    「只我與他素來不對盤。這般救了他的命,只怕他也心裡不好過吧。」江雪寒哼一聲,嘲諷道。

    。。。。。。

    「他不會是覺得給個功德杯就得讓我當牛做馬,折辱於我吧?」容霜至面不改色,對著偷摸來告密的顧雲舟坦然道。「那也太單純了。」

    「你便一點都不怕他嗎?」顧雲舟緊緊跟在他身後,替他唉聲嘆氣的。「可悲的是,別人卻不會這麼想。二叔已然答應了他的要求。」

    「什麼要求?」

    「這能是我知道的嗎?」

    「你是不是故意的?」容霜至突然轉過頭來,猶疑地望著他道:「什麼都知道卻偏偏最重要的不知道?」

    「咱倆誰跟誰?我會賣友求榮嗎?」顧雲舟瞪他一眼,虎著臉道:「你別侮辱我!」

    「我並不是侮辱你,我只是嫌棄你沒用。」容霜至嘆了口氣,邊推門進去道。

    顧雲舟:「.......」

    屋裡並沒遇到討厭的江雪寒,唯只顧流風一人正襟危坐著,看到容霜至進來了,端著茶杯,一口將它飲盡。

    容霜至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把茶當酒喝了。

    過去一把奪過來,隨手放下問道:「好全了嗎?」

    「靈酒無妨。」

    「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你在無憂谷威脅我;第二次喝酒,你在風情閣利用我以身涉險,第三次喝酒後,你帶我去和無濟仙尊硬碰硬。」容霜至施施然坐下道:「您可別喝了。我命只有一條,管不住你,又不能不管你。再讓你嚇一嚇,是不是,連著命都要搭給你?」

    「倒也不是想嚇你,只是這事情不太好做。」顧流風嘆了口氣道。兀自從袖子裡撈了撈,直撈出個千機盒出來,掂了掂放在了桌子上,慎重跟他道:「這裡是一個誓心咒。」

    「讓我拿著功德杯發誓滾蛋?再也不接近你?」容霜至挑挑眉,心想顧流風似是對曾經篳路藍縷自己的補償,江雪寒現在被他養得實在太好了。矜貴、幼稚且不諳世事,真的像個老父親一般,給了江雪寒所有的寵愛。除了愛情。

    顧流風:「.......」「我一時分不清,他提的要求,與你說的那個更難一些。」

    「他提的什麼?」容霜至眨眨眼,滿不在乎道:「有要求他儘管提,反正若是我不同意。他不會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明搶這件事情吧?」

    「發誓,永遠和我在一起。」

    容霜至:「.......」「你為什麼要把他養得這麼天真?」

    「誓心咒這種毒誓,是陪他玩鬧的嗎?我一個不小心因為說錯了,日後咒發而死怎麼辦?」容霜至氣得胸口都起伏了,一把擰在他的胳膊上,惡狠狠笑道:「他倒真是一個孝子。」

    「這個是我提的。」顧流風沉沉望著他,眼裡寫滿了認真。「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你是一陣風,我困不了鎖不住,如今我得之一切,皆是你自願給我的。我不能再要求你什麼,無論你是否在有一天會悄悄離開。」

    顧流風緊緊捏著容霜至的手,像是要融進去一樣認真。垂首鄭重道:「所以,這個誓言是我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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