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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2:41 作者: 千里落花風
「那又如何?」那人將他又拖回陣法中後才向角落裡走去,頗為細緻地理了理自己的披風,一雙狹長的眼眸越過一個又一個骯髒的魔屍,似是在尋找什麼,邊敷衍容霜至道:「半炷香之後,你便可以動了。你看,我也沒有為難你。今日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
容霜至卻再也沒了心思反駁他,鼻端已經傳來令人作嘔的濁息。容霜至親眼看著一個殘缺了的骷髏頭拖拉著帶著泥土的半截身體從他旁邊爬出來,吐出一口黑色的土,朝著他張大了只剩下一半的下巴,幾欲咬下。
容霜至認命地閉上眼,心裡劇烈翻騰著,對著顧流風的方向,憤恨吐出一個字。「艹.............」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我現在還在夢鄉,此為存稿君代發。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感恩,麼麼噠
第04章 錯付
………………
一個時辰前。
青昭宗的望春峰上築有登春台,暮春時節,陽光破雲而開之時,主山上的嵐霧升騰變幻,被落下的五彩光色拂照著,像是隨風飛揚的浪濤,帶著十足的磅礴仙意。
一行人伴著渺渺仙音,早早地坐在了清遠遼闊的登春台上,清風吹拂,清一色的藍灰色宗袍合著弦音隨風飄蕩,別有一番寧和康樂的悠然氣氛。
只是在台上坐著的人,倒不見得都是這麼的。
今日青昭宗拿得出手的天驕們基本上都在,眾人翹首以待,為的是初來青昭宗作客的顧流風。
只是說好的在登春台擺酒宴請,青昭宗能來的弟子基本都赴宴了,卻遲遲不見那位客人的影子。
坐在居中桌位上的一個相貌溫雅的青年從坐著開始就輕皺著眉,時不時望著天上的日頭,顯得格外沒有耐心。
索性一把撂下手裡的白玉杯,朝著周圍冷冷道:「到底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怨不得這個時候了,也沒見到那位貴人的半隻衣角。」
「倒不知道是我青昭宗越來越不濟,需要看一個外人的臉色了,還是有人張狂自大,太過不識好歹。」
這一說,便惹得彈琴吹簫的弟子動作驟停,周圍瞬間便寂靜了,驀地陷進了尷尬的沉默中。
說話的人是趙尚言,乃是青昭宗四大長老中無名長老的親孫子,在凡間的家族也是鼎盛至極,地位尊崇。
趙尚言雖說平日待人溫文有禮,卻還是掩不住出身不凡的傲氣和一身的矜貴。今日他們青昭宗舉全宗才俊來陪一人,讓他也在列,他覺得辱沒了身份為此心情不好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今天等的人可是顧流風呀!
顧流風是這短短几十年間,隨著千機閣出現的修真界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若不是千機閣只談買賣不收弟子,顧流風其為人又不喜露面。讓不少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那每五年一評的風華榜榜首絕不會那麼容易被他青雲宗奇才江雪寒拿走。
倒不是這位先生天資也有多好,事實上聽說顧流風於修仙之道上並無過人之處。只這人手段通天,能把千機閣的生意做到邊邊角角,哪怕是無欲無求的佛門淨地也有求他千機閣閣主置辦佛像的時候,更何況其他宗門。
這樣的財神爺,不是一個千機閣閣主就能概括的,誰見了都得尊稱一句「先生」。
也怨不得連青昭宗這樣的大宗門,迎接他的時候也要放下身段,如此折腰。
眾人聽到趙尚言的話有些默然,想要反駁趙尚言又有些理解他那天之驕子不容折辱的心情,可不反駁趙尚言,又覺得侮辱了顧流風。
「顧先生第一次來青昭宗,不識路是應該的,何必話說的那麼難聽?」一個穿著宗袍的弟子同樣「啪」地把杯子撂下,俊朗的臉上儘是怒容,朝著趙尚言不客氣道。「還有,不是特意交代了你把霜至也帶出來?他性子靜,不喜歡這等地方,可你叫他,他肯定會出來的。」
今日雖是顧流風來的日子,可也是整個宗門的年輕弟子們的小聚,容霜至多和師兄們打交道,怎麼說也是大有益處的。
「他既然不喜歡出來,為何要特意叫他?」聽到顧雲舟提到容霜至,趙尚言的臉色微變,眼中複雜一閃而過,稍微壓低了頭,溫吞吞假意勾著唇笑道:「怎麼,便如此惦念他?」
「還是因為你族叔來了,這麼風頭無兩的時候得人盡皆知?有我們在這兒圍觀還不夠?」
「趙尚言你說什麼屁話呢?是老子讓你在這兒等著的嗎?」顧雲舟一聽這陰陽怪氣的話就炸了,桌子一拍便站了起來想要上去揍他,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最是討厭趙尚言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偏偏容霜至喜歡他喜歡得緊,弄得自己想發火也沒有底氣。
「都少說兩句,今日有客,別讓人看了笑話。」坐在顧雲舟身邊的凌雲峰大弟子古景扶了扶額,邊拉著顧雲舟讓他別激動,邊勸架道。「容師弟不想出門,又不是趙師弟的錯,你要是不放心咱們一會兒去看看他,他是尚言未來的道侶,尚言怎麼會不關心他,莫要傷了同門師兄弟們的和氣。」
「哦。」顧雲舟一聽到道侶這幾個字就蔫了,硬邦邦地應了聲,看到趙尚言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卻是怎麼也坐不下去,索性一腳跨出去,朝著眾人道:「顧先生許是迷路了,我去看看他。」
古景看著顧雲舟風風火火奔出去的樣子卻是嘆了口氣,轉眼望向趙尚言溫聲道:「顧二脾氣直,你莫要生氣。他整日把霜至當小孩照顧,自己又何嘗不是?等你與霜至結為道侶,愛屋及烏,他便不會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