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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1:59 作者: 郎總
    曾樓迦擰開水龍頭,清涼的自來水飛濺而下,他也顧不得形象,側著臉浸入極速奔馳的水流之中。

    好涼,好刺激。

    仿佛有人一招大鵬展翅,穩健地臨躍在水池中間凸起的平台上,遮了曾樓迦頭頂一半的光影。

    曾樓迦條件反射抬頭。

    對方霸道地捏著他的下巴,在曾樓迦濕潤的嘴巴上親了一口。

    甘甜的滋味,粗重的呼吸,熟悉的觸感。

    曾樓迦隔著眼底里的水珠,就看見趙銃蹲在高一截的平台上,那張莫名英俊的面孔含著飽脹欲裂的繾綣笑意,心臟深處瞬間過了一道猛電,好像沿著脊椎一路向下,連腳趾頭都不禁蜷縮起來。

    他可能是太久(才幾天)沒見過對方,生理與心理互相激烈摩擦,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化學反應,令他的心尖頓時湧入成千上萬的小人兒,在他的胸口一齊打安塞腰鼓。

    趙銃得了便宜,笑著道:「一隻烏鴉口渴了,到處找水喝,怎麼辦呢?」

    不待曾樓迦張嘴。

    趙銃居高臨下的大手驟然扣緊了曾樓迦的後腦勺,不讓對方輕易躲避自己的靠近,重而兇猛地吻了上來。

    他的唇好似靈活的賊手,瞬間就扒開曾樓迦緊緊抵禦的唇門,一番吸吮輾轉深入。

    如何用柔軟的唇部去撬開對方緊閉的牙關?

    靠擠。

    趙銃依如此法,兇殘又霸道地擠了進來,仿佛往不多水液的瓶子裡不斷地丟著許多,許多,許許多多的小石頭。

    石頭激起了層層瘋狂的浪花。

    等水面漸漸升高變熱,烏鴉喝飽足了水。

    趙銃才打著滿意度極高的飽嗝,放開曾樓迦的頭,拇指輕輕揉拂著對方明顯腫紅的唇瓣,眉眼裡肆意著張狂的邪光。

    「謝謝款待,解渴極了。」

    曾樓迦或有一刻的迷戀,等他發現自己的舌頭居然麻了,不想落在下風,立刻換成一副從容應對的表情,「忙了幾天,你頭上的傷好多了嗎?」

    目測能爬在高處而不暈眩的人,必定健康無恙。

    趙銃摩挲著他的臉頰,害羞的餘溫傳入掌心,心裡明白自己的溫柔攻勢十分順利,「怎麼,想我了嗎,寶貝?」

    曾樓迦撥開他的撫觸,「請正經跟我說話,要不然就不要張嘴。」

    趙銃知道他不能惹,滿是寵溺地笑了許久,「課程是很緊張,但主要原因是前兩天我的形象實在羞於見人,頭上戴個醫用彈性網狀繃帶,怕你看見我會笑到直不起腰,今天拆了才來找你。」

    這兩天,你寂寞了嗎~

    曾樓迦叫他低頭,踮起腳尖認真看了頭上的創口,縫的幾針已經拆線了,因為剃掉頭髮的部分露出頭皮,猶如一條猙獰的蜈蚣在頭顱上扭曲。

    「別看了,」趙銃伸手抓了抓周圍的髮絲來遮掩,「我可能是屬於容易留疤的體質,小時候隨便摔一跤都會在膝蓋上留個血印子。」

    所以他打架的時候既狂又野,就是怕在自己身上留疤。

    曾樓迦拉著他從水池上下來,兩人一起漫步在無人路過的林間小徑,趙銃突然羞澀起來,扭扭捏捏地問了一句,「迦迦,我們……算是破鏡重圓了嗎?」

    曾樓迦沒有應答:還用明說?難道你心裡沒點逼數?

    趙銃轉身擋住他的去路,「晚上,我請你吃飯,行嗎?」

    「想慶祝什麼?」曾樓迦前進的路被牢牢阻擋,試圖慢慢往後倒退,「慶祝我又跳進你的火坑?還是重新登上你的磁懸浮列車?」

    抿抿嘴,他竟也支支吾吾起來,「明天周六,我也想請你吃飯。」正好把搬家的事情藉機告訴他。

    「好,」趙銃圈住他的腰,一派溫柔繾綣,「今天晚上我找了個人頂鋪,晚上我就不回學校了,好嗎?」

    不回宿舍?那準備睡哪裡?!睡他家嗎?!新房子的事情不是會露餡嗎?

    「咱們先吃完飯,再說吧。」

    曾樓迦心裡的盤算滴溜溜打個不停,只要領著趙瓜蛋去看一晚上電影,看到他犯困了再隨便找個賓館睡一覺,先應付一下就好。

    趙銃笑了,「你有什麼好看衣服嗎?晚上打扮一下,嗯?」修長的手指夾過曾樓迦柔軟的頭髮,有絲玩味。

    「可以啊,」曾樓迦報之以彬彬有禮的笑意,「我把粉紅色蓬蓬裙穿上,裡面配一條純黑的浪莎絲襪,打扮得夠美嗎?」

    真的!!

    趙銃的想像力立刻插上飛翔的翅膀,然後又被他恨恨地擊落。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咱們兩個為了新的生活,鄭重其事地吃一頓豐盛的晚餐。」就怕曾樓迦誤會,趙銃的眼神快要汪汪汪地擠出水來。

    曾樓迦噗嗤一笑,躲開對方的身軀,背著手往前繼續走。

    「你想請我吃什麼啊?」挺好奇的,「是校門口的煲仔大王,還是麻辣香鍋?」

    趙銃保持神秘,「總之你下午放學,在校門口等我就行了,不見不散哦!」

    雖然趙銃再沒提過正裝的事情,曾樓迦還是抽空回家去換了一套衣服。

    張小嚴躺在沙發上,就見他把柜子里的衣服不停替換一件又一件,才最終選擇一件奶白色圓領薄毛衫配淡藍色工裝束腳褲,露出來的天鵝頸與腳踝像牛奶做的果凍,剔透又瑩白。

    「世界要毀滅了吧,連我哥都開始發騷了!」他嘖嘖嘖鄙視一句,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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