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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1:59 作者: 郎總
    暗示,或警告。

    張小嚴立馬心神領會,迦哥這是心疼趙銃,怕報警了會影響學校處分他。

    好可氣!

    好像兩個人的小被窩突然鑽進來第三個人,不但摟走了迦哥,還把自己辛苦預熱好的暖被窩也捲走了。

    寶寶冷冰冰。

    李阿姨看見管事的正主回來了,像遭受了極大的委屈,挽住曾樓迦的胳膊作老鳥依人狀,假哭著,「你這小弟也太不像話,我都多大歲數,竟然不知道老友尊卑,竟然還罵我!」

    「那你多大歲數啊?」張小嚴站在凳子上,毫不認輸。

    「要你管,小癟三!」李阿姨一腳踢翻他的小板凳,矮就不要站那麼高!

    曾樓迦看了一眼自己家的門,不知誰在門框以及門面上釘了兩個長釘,再用鈍器砸彎成與門框門面形成圈,買一根鏈鎖穿過兩個圈,拉在一起松松垮垮,勉強是把門牽住了。

    曾樓迦: 「這誰的傑作?」

    張小嚴:」我我我,哥,我這辦法好吧!」

    曾樓迦:「我不是叫你請人修一下,怎麼我才幾天不在家,你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張小嚴見迦哥臉上升起薄怒,一副委屈忍進肚子裡的糾結模樣,「我也想聽你話啊,可是請來的師傅說,這門沒救了,叫換新的,一扇新門最便宜一千多,我沒錢。」

    李阿姨攀在曾樓迦的肩膀上怎麼也不肯下來,氣鼓鼓地對年輕俊美的房客吹著涼風,「這孩子一看就不學無術,野的很,還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哪裡浪,除了給咱迦迦惹是生非,別的正經事一件不成。」

    曾樓迦聞言,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張小嚴,你長能耐了是不?你是晚輩,李阿姨比你老多了,思想也很保守,你要尊老愛幼,怎麼就能跟人家李阿姨吵半天架啊!回去!面壁思過!」

    張小嚴見親哥連續兩次向著外人,愈發生氣,狠狠瞪了趾高氣揚的肥婆一眼,把鏈鎖牽著的門推開一道縫隙,趴著從門縫裡彎低腰身。

    他長得格外纖細柔軟,跟練過縮骨神功似的,滑溜溜就鑽進去了。

    「阿姨您放心,門我一定會修好,小嚴我也一定會好好批評教育,您放心回吧。」

    曾樓迦順勢掙脫對方的鉗制,李阿姨則笑眯眯地誇他是個好孩子,知書遜禮還考上N大上學,在學校品學兼優,出社會一定能找到好工作,事業飛黃騰達,人生一路巔峰。

    應付完李阿姨已經半個小時後,大家瞧沒趣,也早早散去乾淨。

    曾樓迦冷冷嘆口氣,對屋裡說,「趕緊來開門,餓死我了。」

    張小嚴兩隻手從寬大的縫隙里伸出,手裡提著鑰匙踢里哐當,準確對著鎖眼一開。

    曾樓迦抽掉鏈鎖迎門進屋,廚房裡緊關的香氣已然是阻擋不住的裊裊之勢。

    「哥,你的面壁做好了。」張小嚴端出一盤烙餅,利索架起餐桌,三菜一湯也早就熱騰騰得備齊了。

    曾樓迦換了衣服洗過手,探鼻聞了聞滿桌菜餚的誘人清香。

    簡直是他今天聞過最美味的氣息。

    張小嚴邊往碗裡盛湯,邊哈哈笑個不停,「那個死肥婆真能鬼扯,我看她隔三差五就來視察你一遍,對你未來的十年規劃做好安排,八成想招你做女婿。」

    曾樓迦喝口熱湯,舒心,放下碗問,」你給趙銃煲湯,為什麼不給人家煮熟了?豬腦花上得有多少細菌?」

    「嘖嘖嘖,」張小嚴一臉酸爽,「我就知道你是這種個性,對誰都像塊沒得感情的鐵板,唯獨對趙銃就化成了水,你怎麼就那麼稀罕他,他不過就是個初戀而已。」

    胡說。曾樓迦不予置評,連忙埋頭又喝了幾口湯,掩飾臉上的紅氣。

    「話說,你們做了嗎?」

    「噗!」曾樓迦一口湯噴在地上,滾燙的湯水伴著來不及吞咽的唾液,一起滑向喉管,嗆得他整張臉被烙鐵熨熟了似的。

    「看來是沒有。」張小嚴並沒有主動替大哥拍背順氣,而是撕扯著手裡的烙餅,憤恨得牙痒痒。

    「趙銃看起來像是情.欲很重的樣子,從高中到現在他居然沒硬來,怕不是有什麼不治之症?」

    越想越來勁,張小嚴搓搓自己的下巴,「你身都沒失,就天天替他說話,萬一水到渠成,豈不是要被他牽著鼻子踩在腳底?」

    「天下男人一般黑,得不到手的總是最好,就像在狗的尾巴上掛一根肉骨頭,卻不叫他吃到,狗就會樂此不彼地追著打轉。」

    曾樓迦清清嗓子,「你為什麼對趙銃有那麼多看法?」

    「沒有,怎麼可能?」覺得曾樓迦看自己的視線充滿狐疑。

    張小嚴給他的嘴裡塞滿滿一塊烙餅,「我又沒那種頭腦上高中,對趙銃最初的認知,其實也只存在於江湖中他那些不干人事兒的傳聞里。」

    要不是某個適合鬼混的晚上,他親眼所見自己這位高嶺之花一般的大哥,被禽獸趙摁在小樹林裡親個你死我活,吞水吐液,深深扭曲了他的單純少男心。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最愛的哥哥,被一個男生給泡了。

    「我只是……不太想看見趙銃,他……」張小嚴揮手,把含糊不清的話扇個乾乾淨淨,即如從未說過。

    觸景生情,睹物思人這種事情,並不適合他。

    張小嚴在社會上早混得渾渾噩噩,爐火純青,或許曾經他的心裡有過一絲溫情脈脈,不過在鍋台前煎烤蒸炸煮之後,落得滿身油膩,蒙如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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