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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1:59 作者: 郎總
    迦迦,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給我戴綠帽子嗎?

    沒關係,就算你時速八十邁,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進了飯館趙銃先不說話,冷俊的臉透著逼人寒氣,拉開戴遠征旁邊的空椅子,手裡握著石頭不輕不重放在兩個聊天的人中間,大大咧咧坐下來。

    「噹!」

    兩個人全愣住,連來回端茶倒水的服務員都嚇了一跳。

    戴遠征狐疑地瞧著趙銃,很是納悶地摸摸鼻樑,「這位小學弟,你這是準備砸店呢,還是準備砸我們其中哪一個?」

    曾樓迦表面不疑不變,心底禁不住緊張。

    趙銃以前在十九中路子野,性子急,說抄傢伙干架,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曾樓迦實在怕他亂來,轉了轉柔亮的眼珠子,暗示他不要衝動。

    趙銃寂寞一周的心靈瞬間得到安撫,緊繃的表情說變就變,唇角含起微微笑意,「學長,你們在說什麼呀,文明社會法制教育,我從小泡在蜜罐里,長在國旗下,怎麼可能在公共場合執石行兇。」

    他的腳,越過桌洞下的陰影,在曾樓迦的小腿肚上摩擦一下。

    都是看你的面子。

    曾樓迦踹他一腳,反被他以兩條大長腿一夾,牢牢鎖死不能動彈。

    趙銃四平八穩地解釋著,「我們老師最近留了點課題上的作業,需要做個小模型,我正好撿了塊石頭做假山用呢。」

    戴遠征瞬間回想起自己大一時堆積如山的課題作業,兩道眉毛簡直擰成一塊旮瘩,「想起來了,你們這屆的那個老師就是喜歡讓人在模型四周造景,不過經驗之談,假山建議用普通白色泡沫。可塑性強,做好後,再用油漆噴色,方便粘貼還輕巧。」

    趙銃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學長你實在是厲害,我在做這些東西上就沒有什麼靈性,經常被導師批評,以後不懂的時候能不能來跟你討教。」

    戴遠征輕微觸碰一下鼻樑,顯得分外高興,「可以啊。」又補充一句,「咱們同一個專業的,你叫我遠征就行了。」

    「那我就叫你征哥吧。」

    曾樓迦一口飯差點沒卡在嗓子裡。

    趙銃今天是怎樣?嘴巴上塗抹了蜂蜜嗎?甜得人都快反胃了。

    曾樓迦深諳趙某人的花花腸子有多少道彎,一邊試圖把自己的腳拔.出來,一邊催促著待會兒還有沈教授的講座,不能耽擱。

    戴遠徵才覺得失禮,「趙銃你也沒吃吧,一起來。」

    趙銃見他要主動付帳,摁緊對方的肩膀,很不好意思地說,「上次我還說請你們吃飯呢,怎麼可以讓征哥破費,我自己來。」

    指了指曾樓迦的魚香肉絲,「我也喜歡吃這個,不過我比較挑食,能不能給我先嘗口試試味道?」

    曾樓迦:「你不嫌棄我吃過嗎?」

    趙銃河馬張嘴:「啊~」

    曾樓迦重新拿了雙筷子,揀起一撮細嫩的肉絲,使勁塞進趙某人不知廉恥的嘴巴里。

    趙銃驀地咬住他的筷子,稍等了一秒才鬆開,「怎麼這麼香甜!我也來個一樣的。」戀戀不捨地鬆開曾樓迦的腿,走到收銀台去點餐。

    點餐櫃檯前人頭攢動,趙銃排隊了一會兒才輪到他。

    對面戴口罩的小矮子似乎態度不好,多說一個字都會浪費唾沫,「要米飯嗎?」

    趙銃一邊回頭盯著曾樓迦,一邊回復,「煲仔飯能不要米飯嗎?」

    對方又問,「不要米飯嗎?」

    曾樓迦好像快吃完了,趙銃明顯急躁起來,「不要米飯!魚香肉絲要微量糖,微辣,別的不要。」

    戴口罩的矮子:「要正常糖,微辣,別的都要。」在收款機上一個指頭摁一下,算了錢。

    趙銃:「你好像按多了。」

    對方沒反應。

    趙銃的心頭禁不住冒出了熊之烈火:「你按多了,不是一百塊。」

    戴口罩的矮子:「你不是要米飯嗎。」

    趙銃白眼一翻:「不要米飯!」

    我去!

    他一把扯開矮子遮臉的大口罩,「張小嚴,你這麼耍我有意思嗎?」對方那頭黑黃相間的雜毛夠露餡的了。

    張小嚴估計沒想到趙銃能認出自己,一手重新戴起口罩,一手急匆匆地扯住趙銃,「我警告你,你可不准告訴迦哥我改在這家店打工。」

    「誰管你啊,」趙銃抖開對方的手,「剛才點的餐我不要了,你趕緊處理後面這大排長龍的人吧。」

    曾樓迦和戴遠征並肩一起往出走,真不客氣。

    趙銃兩三步追了上去,迎面進店的人有點多,為了避開擁堵的人群,他不得不錯開自己的身軀,膝蓋猛地撞在了金屬門框上。

    腿上的舊傷同時發作,痛得他不由緊皺雙眉,失去重心的身體微微一搖,撐手抓在門框上保持平衡。

    他真是想咒罵一聲該死。

    就聽曾樓迦清朗的聲音喚起,「趙銃,別堵人家門,過來。」

    趙銃抬頭,街邊高大的梧桐樹蔭下,曾樓迦修長的身影在耐心地等他,一兩片早黃的落葉被秋風中的絲絲涼意摩挲著。

    但夏天尚未遠去。

    曾樓迦並沒有出手幫忙的想法,他凝視著趙銃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仿佛一切時光都能停滯不前。

    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

    趙銃輕輕笑道,「你等我哪!」任何痛楚都是甜蜜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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