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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1:59 作者: 郎總
    渣男對調酒師說,「那不然,我送他去解個手,去去就回,我女朋友來了,你叫她坐這兒等我,千萬別來找我。」

    曾樓迦連聲說,不用了不用了,渣男摟著他的腰,一個勁兒地說沒事兒,沒事兒,舉手之勞。

    就把有點微醉的曾樓迦扶去了整個迪吧里最偏僻的洗手間,恰好裡面的人解決完走個精光,渣男隨手把門栓一插,扶著曾樓迦站在便池前。

    「小弟,你這真不怎麼能喝酒呀,」渣男摸到了曾樓迦的褲腰,準備解開腰帶,「來,哥哥幫你釋放一下,醒醒酒。」

    曾樓迦捉住對方不老實的手,帶著酒意甜甜一笑,「不勞哥你了,我自己來。」

    半推半就的風情渾然天成,簡直把渣男的魂兒要燒碎了。

    渣男想要來硬的,一番乖哄道,「你有點醉了,哥不扶著你,怕你摔倒。」

    「哥,你真好,」曾樓迦依舊穩穩捉住他躁動的手,突然迷起朦朧的眼睛,「其實我想掏出個東西,讓哥幫我咬住。」

    果然是個小騷!

    渣男張嘴,「什麼好東西,」他準備要跪下接住。

    曾樓迦唇角一彎,從兜里掏出一小包紙巾,扯住渣男的頭髮,猛一把塞進對方的嘴裡。

    「咬緊了,別叫哦!」不顧對方嗚嗚呼救,曾樓迦照著對方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他高中時練過幾年跆拳道,知道踢什麼部位最疼還不容易留痕跡。

    渣男嘴裡堵得嚴嚴實實,吱吱哇哇滾在地上亂吼。他那眼神里裹著不解,氣惱與驚恐萬狀。

    曾樓迦狠狠照著渣男肚子再來一擊,他的體質其實根本不容易醉酒,方才的可愛與魅惑也蕩然無存,只剩下眼底的冰涼。

    「我抽你,是你活該。」

    「張小嚴,你認識吧,」他一寸一寸挽起自己的襯衫長袖,露出肌理細膩但並不纖弱的小臂,「你竟敢玩.弄他的感情,還敢出手打他,他可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沒有之一。

    張小嚴在後院的消防疏散樓梯底守了一會兒,聽見四樓通道口響聲陣陣,趕緊躲在略微生鏽的樓梯下面左右張望。

    曾樓迦搓著手指,快步從每一級樓梯謹慎下來。

    「迪吧保安沒追來吧?」張小嚴看見曾樓迦那張熟悉的面孔,在明暗交界裡驀地透出些怒氣漸消的冰冷,愈發緊張道,「他……那個渣男,會不會報警抓咱們?」

    曾樓迦示意他小聲跟著,竭力壓低聲音道,「放心吧,總共才結結實實捶了幾下,痛到死不了那種的而已。」

    以防萬一,他錄了點視頻,渣男口口聲聲說絕不敢糾纏張小嚴,何況渣男新交的女朋友家裡也不是善茬,這種醜事怎麼敢隨便張口外揚。

    後顧無憂的概率為四比一。

    寥寥幾句,兩人已從黑暗的後院走到燈火輝煌的大街上,路燈發散著柔和的橘光,一圈一圈鋪在青色路面,仿佛燕子剪水的波紋在連綿起伏。

    張小嚴和曾樓迦這才確確實實感受到事後無端的緊張迎面撲來,方才的冷靜機智都被哪根大膽神經拽著,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對視笑了一下,大部分情緒是真解恨。

    曾樓迦忽然嚴肅說,「你最近搬到我那裡去住,必須提防那個渣男再去滋擾你。」

    張小嚴盯著曾樓迦泛紅的手骨骨節,十分內疚地抱起對方的手,「迦哥,都是我不好,總是遇人不淑,自己還沒有能力解決問題。」

    無論遇到任何事,兩個人從不互相指責抱怨,從小形成的默契,絕對只把彼此都放在第一位來呵護。

    「事情過去就再不許提,」曾樓迦揉揉張小嚴的金髮,以示安慰,「走吧,哥給你做豪華雙蛋方便麵,吃飽了又是新的一天。」

    曾樓迦從今年放暑假算起,就讀N大的建築系正是第一年,是所謂「建築師讓建築貌美如花,建築學讓莘莘學狗變成如花」的魔鬼專業,平常的課業負擔相當繁重,可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曾樓迦並不能選擇住校,而是在遠離N大十幾公里的廉價出租屋裡苟著。

    他住的這片出租屋租金其實並不低廉,十五平米的磚混結構破房,冬冷夏熱,環繞立體透風牆體,360度仰視觀星感受,政府說拆就得捲鋪蓋走人的極品小區,每個月跟曾樓迦要800元。

    為了掙到這些該死的錢錢,曾樓迦平常有在打工,假期里更是做著四五份兼職。

    張小嚴曾經提議兩個人合租個略大一點的房子,不過曾樓迦的書和建築模型有點多,占據了房間的一半空間,而且張小嚴的作息時間與曾樓迦絕不相同,只好婉拒各過各的,打工結算時才碰頭吃香喝辣。

    一進門,張小嚴就主動要求去做點宵夜解乏,曾樓迦聞了聞身上沾染的菸酒氣,不禁回憶著渣男的糾纏觸碰,一陣莫名厭煩自心底油然升起,叮囑好張小嚴食物在哪裡,自己先去沖個涼水澡。

    十五平米的房間能分給浴室的面積就更小到可憐,曾樓迦打開淋浴器,在細膩泡沫的包裹之下,反覆把自己勻稱雪白的四肢清潔得乾乾淨淨。

    浴室里有面落地長鏡子是原主人留下的,曾樓迦一直很討厭從鏡子裡打量自己潔白無瑕的軀體,他總覺得這張臉和膚色給自己招來很多不必要的糾纏。

    正當曾樓迦準備自我嫌棄的時候,浴室連接外面的一扇破舊窗戶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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