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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50:43 作者: 煙貓與酒
一提這個羅浩就惱。他是暑假學的車,去上學了半年也沒什麼機會練手,郭魏剛回來那天興沖衝去接人就碰上個碰瓷兒,他縮車裡不願意下去跟人磨嘴皮子,最後把他爸搬出來才解決,挨了頓臭罵不說還被郭魏笑了好幾天。
夏良沒搭理他,高宇翔催人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在手機里扯著嗓子又嚎冷又嚎餓,他說句「等著」就掛了電話。
「哎良哥,」車上路後,羅浩喊了他一聲,喊完自己直咂吧嘴,「我現在喊你良哥怎麼那麼怪呢?你一破高三的,還他媽喊習慣拗不過來了……」
「彆拗了,好習慣保持就行。」夏良聽他這麼說也想笑,「浩哥。」
「操!」羅浩樂了半天,「拉倒吧,你喊聲學長我還能接著,哥還是你來當。」
「你媽現在還把著你?」他接著問夏良,「過年能出來跟我們一塊兒麼?」
「回我姥爺家。」夏良看著窗外說。
把著他肯定還是把著,但是比起剛轉學那陣子,母子倆的相處模式已經優化太多了。
夏良發現他老媽就是絕對的商人思維,最開始又留級又轉學要的就是成績,成績不好就沒有好臉;現在他成績像樣了,這一年悶頭學下來人也「乖」了,跟他說話就能和顏悅色。
前兩天說過年回姥爺家的事兒甚至還跟他打了個商量,畢竟高三的寒假就那幾天,如果嫌來回折騰耽擱狀態,那他不想回去也無所謂。
打商量。
在之前夏良和他老媽之間,絕對不存在這一環,畢竟用老媽的理論,打商量的前提是有資本。
「學習」竟然在無形中成了他握在手裡的資本,還是作用在家庭關係上的資本。
讓人沒話可說。
不過,他要的也就是這個。
「哦,那你,」羅浩看了他一眼,「又能見著小殘疾了吧。」
夏良眼皮動了動,繼續看著窗外沒說話。
「你不會還……」羅浩欲言又止。
「要不改成喜歡你?」夏良扭臉看著他。
「啊?」羅浩不知道聯想出什麼了,一臉又想笑又有點兒驚恐的表情,呲著牙連連搖頭,「別了,你接茬喜歡吧,挺好的。」
柳小滿滿腦子轉著「喵喵喵滾下來」,被扶起來以後愣了會兒才回神,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能踩空了滾下來。李猛喊了他好幾聲,差點兒要上手掐他人中,被王朝給拍下去了。
「你真沒事兒啊?」一直到校門口,李猛和王朝還警惕地瞪著他,「能走?」
「能,沒事兒。」柳小滿活動活動胳膊,沖他倆笑一下,「又不是磕著腿了。」
「你是磕著腦子了。」李猛很嚴肅,「說你狀態不對還不認,一天跟個魂兒似的……你注點兒意啊,別又摔了!操我都怕過年回來見不著你。」
「你這個嘴。」王朝很無奈地扭過臉。
「幹嘛?」李猛還在說,「柳小滿你回去看看要不行就去醫院。」
「知道了。」柳小滿那一跤雖然摔得很尷尬,被李猛這麼扯著嗓子嚷也有點兒尷尬,但還是感到了來自前后座的溫暖。
不過溫暖過後就是新一輪尷尬。
「你剛說那個,一塊兒去玩,」他又沖李猛笑笑,「我就不去了。」
「你回家吧趕緊。」李猛嘆了口氣,「讓你摔一下我也沒玩兒的心思了,回家領跪得了。」
「開學見。」王朝擺擺手。
在外面穿著衣服感覺不出來,回到家把外套脫掉,再脫毛衣的時候柳小滿就覺得胳膊肘直抻得慌,布料從皮膚上拽過去嘶嘶啦啦的疼。
衣服脫掉,他衝著自己的胳膊肘抽了口氣。
真神奇,外套都沒擦破,皮竟然擦爛了一大塊。
還正好就是胳膊肘的位置。
架著胳膊想去衛生間沖沖的時候梅姨看見了,一眼掃過來就喊了聲「我天」。
「這怎麼了這胳膊?」她趕緊放下鍋鏟衝過來,「摔了?」
「什麼?」爺爺在沙發上問。
「磕著了。」柳小滿沒好意思說自己從學校的樓梯上滾了下來。
燦燦立馬跑過來跟著看,「嘶」了一聲。
「大冬天還能磕成這樣!」梅姨皺皺眉,轉身先去廚房把火關了,洗洗手去給柳小滿找了瓶白酒,端著他的胳膊到水池上倒著消毒。
「好疼!」燦燦打了個激靈,扭得跟個麻花一樣抱著腦袋跑了。
柳小滿的傷口只是看著嚴重,掀起半層皮,其實沒多深,第二天就開始結痂。
但是傷的不是個地方,胳膊總得彎,穿衣服刷牙拿筷子寫作業都得活動,頭天夜裡結的痂沒彎兩下就又繃開了往外滲血。
他也不好喊疼,只能咬著牙來回活動著,活動開了就習慣了。
好在現在是過年放假,他能在桌子前扎個馬步伸直胳膊寫作業,被爺爺跟燦燦笑著說像練功也不覺得丟人。
「燦燦,把糖糕端過去給爺爺跟小哥吃。」梅姨在廚房裡喊。
「來了!」燦燦轉身就跑了過去。
柳小滿扶著爺爺回沙發上坐著,爺孫三人對著電視吸吸溜溜吃糖糕,梅姨自己也拿了一塊,靠在廚房門口笑著邊看他們邊吃。
「先吃一個解饞吧,柳勇下班帶豬頭肉回來,咱們晚上吃豬頭肉。」她也吸溜著說。
「不等過年再吃肉了麼?」燦燦騎在沙發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