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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禍不單行

2023-10-02 03:47:51 作者: 飛天豬
    高天駿面無表情地從我身上移開了視線,偉岸身軀擦著我的肩越過,大步往走廊盡頭的天皇房走去。

    我默默跟在他身後,盯住他那道熟悉的背影,在他快要走進敞開的包房門的瞬間,忍不住輕聲喊道,「駿少,請等一下。」

    高天駿停住腳步,側過頭來看我,卻沒有開口說話。

    我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鼓足勇氣上前兩步,低頭對他說,「今晚您還要點我跳青花瓷嗎?」

    以前我是多麼討厭在他面前跳舞,但今晚為躲避變態的杜總,我情願給他跳一整晚上。

    「不要。」高天駿冷冷的說,聲音低沉又篤定。

    我怔了幾秒後才曉得點點頭轉過身,心底里爬滿了失望,是我太天真,竟對他偶爾表示的善意寄予了過高的期望,完全忘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忘了我和他又是怎樣一種關係。

    「餵。」高天駿喊住我,在我回過頭的時候冷笑,「你現在是來求我買你嗎?」

    盯了一眼他嘴邊那抹諷刺的笑容,我默默轉回頭去沒有回答,走去拉開了天貴房的門進去。

    杜總見我來了,便推開懷裡的蘇珊娜,站起身來指著大理石長几對我瞪眼說,「你躺下,陪我玩個新鮮遊戲,否則有你好看!」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眼睛不斷向蘇珊娜和詹妮花發出救助信號,並且快快拿過整瓶洋酒和杯子,倒滿一杯送到杜總的嘴邊,「杜總,我不會玩什麼遊戲,我,我陪您喝酒好嗎?」

    杜總一聽,緊繃的老臉突然就放出笑容來,抬手把面前的杯子推開,捏住我的手腕扯我進他懷裡抱著,「我就是圖你夠鮮嫩,你不會玩更好,我來教你玩!」

    說著的同時,他雙手扯我身上的舞衣,「衣服全都脫了,躺好來。」

    我這青花瓷舞衣是貼身一件套泳衣式的,他想脫掉不容易,但是衣料經不住他大力扯拉,咧!一下撕裂聲,我的單邊斜肩帶被他生生扯裂了。

    我嚇個半死,死揪住破肩帶不放手。

    「亞馬遜叢林大冒險,玩過的都說好。」杜總雙眼發光的獰笑著,大手伸來掰我的手指。

    「杜總,人家喜歡這個遊戲啦,我來陪您玩好嗎?」詹妮花攀到杜總身上,極力討好的想拉住他為我解困。

    「滾開!」杜總眉頭一擰,厲聲喝道。

    詹妮花登時噤了聲退到一邊。

    「伺候好了我自然有你的好處,喊我聲爹地我包下你,一個月六萬怎樣?」杜總一邊說,一邊探手往我腰間那塊鏤空的地方鑽去。

    「不!杜總,不要!」我慌亂的推拒他,卻已經聽到又一下衣料撕裂的聲音傳來。

    兩耳一片嗡鳴,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涌動,就是去找件硬東西砸碎面前這張猙獰的面孔!!

    「駿少。」混亂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

    我轉眼看去,只見包房門開著,高天駿站在那裡,他雙手插兜,臉上露著淡淡的笑容,「杜總玩得好開心啊。」

    「駿少,快進來坐。」杜總鬆開手,忙不迭地站起來招呼他。

    我迅速坐起身來雙手抱團攬緊自己。

    「不了,我來是想跟你聊聊那個項目工程的。」高天駿說。

    「好啊,那我跟您過去那邊談。」杜總賠著笑臉走過去。

    他們一前一後去了隔壁的天皇房,蘇珊娜悄然從門口進來對我說,「快跟我走。」

    「哦哦。」我顧不得其他,和蘇珊娜逃也似的下了樓回到舞蹈部休息室。

    大腦亂七八糟的,還未從剛剛的場面中清醒過來。

    「哎呀黛兒啊,今晚我們都被你嚇死了,我偷跑出去搬救兵可是唐姐提前下班了,跑回去的時候看到天皇房裡有動靜就試著求駿少幫忙,還好他肯過來引開杜總。」蘇珊娜表情誇張地揮著雙只手說道。

    啊?我還以為高天駿是剛巧來找杜總的。

    消化著蘇珊娜剛剛說的話,心裡卻疑團直打轉,高天駿為什麼肯來救我?

    如果他想羞辱我,那麼杜總要是在包房裡強了我,他大可以在一旁看著我受罪,那樣更能滿足他的報復心才對。

    不,也許是男人的自尊心和虛榮心作怪,他不想被別人搶走羞辱我的權利,他想徹底的將我踩在他腳底下。

    「黛兒,那個杜總以後還會來找你咯,我覺得他不會放過你,吃不到嘴不會甘心。」蘇珊娜拋來一記你自己小心了的眼神。

    「謝謝你。」我苦笑著道謝。

    帶著忐忑的心熬完剩下的工時,我下班走出側門,來到停車坪邊。

    正好看見十來米開外,秦光明拉開黑色商務車的后座車門伺候高天駿坐進裡面。

    我腳步慢下來,秦光明回過身朝我冷冷射來一眼,然後繞過另一邊坐上駕駛座。

    后座車窗降下來,飄出高天駿不高不低的冰冷聲音,「過來。」

    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不管他今晚救我的動機如何,遇見了他道聲謝是必須要有的基本禮儀,我走過去車窗邊彎下腰說,「駿少,今晚謝謝您。」

    高天駿冰著臉,冷哼一聲,「道謝的話你可以省回,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我垂下眼,不跟他對視,這種時候只能裝聾扮啞。

    「做了這一行還要立牌坊,齊黛,我就看你還能撐多久。」他上下掃量了我一個來回,抬手按了升起車窗。

    我倒退兩步,看著商務車滑出停車位,很快消失在初秋深夜的清冷蕭瑟中……

    第二天上午我起床後打著哈欠走出房間。

    驟然間,看見媽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像座雕塑般一動不動,雙眼睜得大大的盯住地板,我當即睡意全消。

    外婆就是躺在那兒去世的。

    心裡一陣揪疼,我走過去剛想開口,媽媽就慢悠悠的說,「早知道會這樣,我去賣血賣腎賣眼角膜也要籌夠手術費,媽媽,您心臟疼得厲害為什麼不說出來?」

    一句話,將我釘在那裡動也不能動,嘴巴像鏽了鐵一樣的澀。

    是的,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把自己標價賣了也要讓外婆做手術!

    外婆過世之後的這些日子,我後悔死了自己為什麼不當機立斷?為什麼不能像賈倩茹那樣賣了自己?

    死撐著那些沒用的尊嚴做什麼?能換得回我的外婆嗎?

    真想狠狠自己耳光,我呆站在那裡,耳邊聽見媽媽叨叨絮絮說著追悔莫及的話,她聲音漸漸變成了痛哭,「媽媽,媽媽,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

    我一撲撲上去摟住她的肩頭,跟她面貼面的一起抱頭痛哭……

    晚上,我跟往常一樣照料媽媽早早睡下,才趕回品魅上班。

    心情太低落了,連領舞的時候都是機械人的應付式。

    跳過了上半場回休息室,有個舞娘提醒我說,「齊黛,你柜子里的手機剛響過。」

    我謝過她,開柜子拿出手機看來電,是房東的號碼。

    她找我幹嘛呢?我有準時交房租的。

    想想還是回撥過去,那邊一聽我自報名字,便尖聲叫喊,「喂!齊小姐你快去市醫!你媽把房子燒了!她燒成了個火人!」

    剎時間,我的世界整個停擺。

    感覺血液一下子從身體裡全部褪去,天地在我眼前旋呀轉的。

    我好像是大叫了一聲,眼前什麼都變得影影綽綽,直到胸口憋悶得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瘋狂地奔跑。

    衝到路中央用身體攔下一輛的士車,我坐上去向師傅報了市醫,就開始不停用指甲掐大腿。

    不要暈眩,不要崩潰,我必須要堅強,否則我的媽媽可怎麼辦?!

    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賈倩茹讓她來市醫,我的手發抖,聲音卻出奇的冷靜。

    到了醫院,獨自跑過長長走廊,來到急救室門前。

    刺眼的紅燈亮著,四周散發著濃濃消毒水的味道。

    我抱緊雙臂,狼狽地踱來踱去,心裡不停祈禱。

    老天爺,求求你不要這麼殘酷,我只剩下這唯一的親人了,你不可以再奪走她!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黛兒。」賈倩茹遠遠的喊我。

    我抬起頭看著她跑近,眼底突然冒起淚水直打轉,可就是沒有掉下來。

    「沒事的啊,阿姨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無事的。」賈倩茹不住的安慰我。

    有護士出來要我簽家屬同意手術單,我和賈倩茹向她追問我媽媽的情形,她只說醫生正在全力施救,還催促我們快去繳費。

    光預付保證金就要押三萬,我卡里只有一萬多塊錢,是賈倩茹幫我墊付剩餘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凝滯又漫長。賈倩茹拖我到長椅那邊坐下,我心裡像有把刀在割著一樣的痛,只好將自己死死抱緊。

    直到天邊透出一絲白的時候,急救室紅燈終於熄了,我和賈倩茹不約而同衝上前去。

    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我急急問道,「醫生,我媽怎樣了?」

    「全身燒傷面積62%,以三級燒傷為主,並伴有重度吸入性損傷,眼下要看她能不能度過休克期。」中年男醫生取下口罩說。

    那些專業術語我根本理解不了,什麼叫三級燒傷和重度吸入性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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