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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3:07 作者: 而蘇
他看不清底下觀眾的臉,當然也無法從中找到他的愛人。可是,他能感受到祁濯的視線,追隨著他,在前方等待著他追趕的腳步。
郁子堯唱得賣力,最後一個高音幾乎是吼上去的。他跪倒在舞台的地板上,卻在抬頭看著上方刺眼的白色聚光燈,十幾道火紅的雷射從舞台中間豁地散開,仿佛爆炸的火光,鼓手重重敲下最後一個音,所有燈光瞬間熄滅。
現場有那麼零點幾秒的寂靜,隨後從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女孩子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掌聲響了很久,甚至有一些寫著別人名字的燈牌也跟著劇烈晃動。
郁子堯在緩緩亮起的燈光中,抿著嘴笑了,他從地板上站起來,總算和第一排的男人對上的了視線。
祁濯也在鼓掌,姿態一如既往的沉穩,鏡頭從觀眾席上略過,在男人的臉上停留片刻,捕捉到他嘴角淺淺的笑意。
郁子堯知道,這是成功了。
如果說一首歌被認可有可能是運氣占了成分,那麼接連第二首歌的成功至少能夠證明他的實力。原先,郁子堯還在擔心新專輯裡面的風格與市場上的流行風格不符合,所以特意挑了一首風格比較獨特的在這次盛典上試水,現在看來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祁濯從始至終倒是真的沒看走眼,郁子堯在這方面的天賦著實驚人。
主持人上來和他接串詞的時候,也滿臉驚喜地誇了好幾句,臉上的欣賞沒半點假意。郁子堯對幾個問題都答得很乖,沒有能讓人挑錯的地方。
一切到目前為止都進行得很順利,所有人都以為盛典將會在主持詞結束後完滿結束,卻在郁子堯下台時發生了意外。
理論上來講,為了確保演出銜接順暢,舞台與後台的通道都是只出不進的單行線,若是表演結束之後想要回到後台,就得下台從側面繞一下。
郁子堯剛從側面的台階下去的時候,腦子裡還正想著今晚回去可以怎麼和祁濯討到點獎勵,卻忽然在這個時候聽到觀眾席上傳來的一陣異動。
他抬眼的一瞬間,已經有一個男人從觀眾席上躍出,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郁子堯也沒反應過來,他只看見眼前晃過一道銀光。
面對突**況,他下意識向後面退了一步,隨後小腹處傳來一陣涼意。
後面的觀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前面卻亂成了一片,保安從一旁飛速趕來,拽開了那個忽然行兇的男人,郁子堯聽見祁濯在騷亂中一聲叫喊,他回頭望過去,卻被驟然襲來的疼痛抽乾了力氣,向後跌坐在地上。
他伸手捂了一下肚子,再抬手的時候眼前已經是血糊糊一片。
是誰的血……我的嗎?
他再次抬頭對上那個被眾人制住的男人,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眼神里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冷漠得像一隻本就嗜血的野獸。
明明不認識,為什麼呢?
這是郁子堯清醒的時候腦子裡最後一個想法,疼痛襲來的太猛烈,他脆弱的神經招架不住這種劇痛,大腦給出指令,讓他昏了過去。
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會看到自己一生的回顧,可奇怪的是,郁子堯什麼都沒看到。他只感覺到一片漆黑,如同沉溺於海水,四周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時間停止了轉動,也沒有了空間的概念。
有聲音在他耳邊低語,隨後又有第二道聲音,第三道……
好吵啊,他們在說什麼呢?
……
搶救室的燈終於變成了綠色,祁濯用手指掐滅手裡的菸頭,快走了兩步到醫生跟前:「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扎歪了,在肚子上。」幾位護士將郁子堯推進了病房裡,醫生留下來和祁濯說話,「對方下的是死手啊,還好這男孩反應挺快的,躲開了,現在就相當於是劃破了肚子,裡面的內臟倒是沒什麼損傷。」
「什麼時候能醒?」
「估計麻藥的勁兒過去就能醒了。」醫生不避諱,當著祁濯的面脫下手術帽,「早先聽說你在一個小男孩身上栽了,就是這個?」
醫生姓許,許文瑞,是祁濯學生時代的同學,畢業之後離開B市到自家的私人醫院工作。祁濯沒想到,在S市的人脈竟然在這個情況下用上,他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嗯,小男朋友。」
許文瑞驚訝了一瞬,不過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是個小明星呢,這要是回頭留了疤,在電視上可就露不了上半身了,多可惜,誰下手這麼黑?」
「留不留疤的事再說吧。」祁濯有點煩躁,原地踱了兩步,「這得多疼啊。」他小聲念叨了一句。
「什麼?」醫生沒聽清。
「堯堯怕疼。」
祁濯解釋完這一句之後,就又不打算多說了:「你給他準備著點止痛藥,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他得查清楚這究竟是他媽怎麼一回事。
要說起來警察已經把那個男的帶走了,他找人隨便打聽了一下,那人早先就有案底,查出來個精神不正常給扣在醫院,這會又說能控制住病情給放出來。照常理來解釋肯定要說是精神病發作,可照祁濯來看根本沒那麼簡單。
不管是選擇的時機還是對象都太特殊,首先一個四十多歲單身漢領著救濟過日子,就不可能會來看這種演出。
要說不是衝著郁子堯來的,祁濯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