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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3:07 作者: 而蘇
這間公寓常年都是祁濯一個人住,平日裡的衛生都是定點請的鐘點工,半夜根本沒人收拾。
在自己的房子裡還被迫去客房休息,祁濯對環境比較挑剔,一整個晚上都沒休息好。
「你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一句髒話,這個針就我來給你打。」男人的語氣含著威脅,相當嚴肅,手臂下面被架著的郁子堯本來就活動受限,這下更像是被捏了後頸的小獸安分了一會。
郁子堯怕打針怕得要死,原本痛覺神經就比別人敏感,打針的時候注意力全都在針尖下方一小塊皮膚上,這種疼痛仿佛被放大了千萬倍,讓他光是想想就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讓祁濯打?
怕不是要故意戳他戳成個篩子。
「我吃藥。」他妥協。
「重新說。」
「我說我吃藥!給我藥!」郁子堯聲音往上揚了揚,試圖通過增大音量的方法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重新說。」祁濯不為所動,攬在他後腰上的手臂收緊,「我教過你怎麼跟我說話。」
「你!」郁子堯氣結。
他看了一眼旁邊醫生手裡明晃晃的針尖,有些泄氣。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反應過激了,但那還不是因為祁濯總是要多管閒事,如果放他一個人在屋子裡不也沒有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嗎?
他垂著頭剛好瞥到自己包紮平整的腳趾,想起昨天祁濯把他自己的手伸過來。郁子堯承認自己當時有些許故意作的心理,用了很大力氣捏他,可男人一聲沒吭,之後也沒有同他計較過這件事。
郁子堯覺得這個男人很奇怪,在一些事情上明明很大度,但在另一些事情上又很計較。
比如,關於自己對他的稱呼。
郁子堯只有服軟的時候才會這麼喊,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嘆了口氣:「祁先生,我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不吃藥還發脾氣。我現在想要吃藥,能不能不打針?」前面的話語氣略顯浮誇,但後面一句卻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
郁子堯帶水汽的雙眼大睜,盯著祁濯不放過他表情的丁點變化。
祁濯的目光落在他眼角下的一點硃砂痣,神情有片刻恍惚。心下一軟,鬆開攬著郁子堯後腰的手,轉而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
直到郁子堯感覺到自己屁股上的皮膚直接與床單布料無縫接觸,他才終於反應過來——媽的,剛剛醫生已經將他的睡褲脫了一半,現在褲腰還在他的膝蓋窩處晃悠,兩瓣屁股與空氣直接接觸,右半邊上還有消毒留下的涼意。
渾身不自在!
郁子堯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和別的同齡男生比大小比長短的時候都不覺得尷尬,現在光是屁股露在祁濯面前就讓他覺得非常不自在。
祁濯的目光仿佛具有實質,落在他身上和屁股上都像是火燎。
郁子堯心中警鈴大作。
好在祁濯沒有放任這種尷尬的氣氛持續太久,他跟醫生說了一句什麼,那個私人醫生這才放下了手裡的針管。
郁子堯長舒一口氣。
迅速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蓋完才轉念一想,這個動作怎麼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被人看兩眼怎麼了?他一個大男生還怕讓人看?
郁子堯糾結了一會,決定將原因歸結給祁濯——他們倆年齡差的有點不尷不尬,十二歲,不能算作是父輩,但肯定也和同齡人不是一個範疇,因此也不能和他之前那些同學相比。
在祁濯面前表現得不太正常,也是正常的一件事。
郁子堯自我安慰很成功。
到最後還是吃的退燒藥,畢竟屁股針這件事多半還是對小孩子的治療方法,成年男生又沒有燒得特別離譜,光是吃藥就已經足夠控制。
祁濯親自在旁邊盯著郁子堯把藥咽下去,那樣子跟舊社會的監工一樣……
郁子堯沒忍住切了一聲,立刻就被祁濯掰開嘴巴檢查是否有把藥片咽下去。
這個動作來得突然,郁子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等到反應過來時,祁濯的手已經離開了他的下巴,殘留的溫度卻還未褪去。
「你……你幹嘛?!」
「檢查。」
郁子堯瞪著眼睛指控:「臥槽,你是真的資本家,這也要來個驗收!我要是真不想吃,我一會可以吐出來,你檢查也沒用。」
「你大可以試試。」祁濯根本沒把郁子堯的話當真,他知道郁子堯就是嘴欠習慣了,不會真的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
雖然小狼崽子經常發瘋,但好在只是頭小狼不是狐狸——野性和兇狠都寫在臉上,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一眼就能被看穿。
這種將人完全掌控在手底下的感覺很好,想必如果能馴服這頭小狼崽應該更令人興奮。
祁濯拍了拍郁子堯的頭:「下次乖乖聽話,不要再讓我兜著麼一大圈。」
直到房間的門被祁濯關上,郁子堯都沒能從祁濯的話里反應過來,他渾身上下全部的觸覺細胞仿佛都只停留在被男人拍過的腦袋頂,酥**癢,很難形容的感覺……
他甚至想要再蹭一蹭男人的手掌。
他肯定是燒糊塗了。
在祁濯公寓裡面靜臥的幾天,郁子堯傷勢恢復得前所未有的快,若叫是身體其它部位受傷,說不準郁子堯還能到處浪一浪,但非常不幸他傷到的是腳趾,走路稍有不慎都會疼得他直冒汗,更不要提到處亂逛了,只能老實在床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