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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3:07 作者: 而蘇
雙方僵持不下,最終還是郁子堯這個理虧的敗下陣來。
「…….我錯了,行了吧。」郁子堯半垂著眼睛,看上去難得有點乖,「祁先生,這麼綁著很疼。」
「我有病,痛覺神經敏感。」他打算給自己今天晚上哭得稀里嘩啦的情況找個台階下,有病又不是他的錯,這個理由很好。
祁濯在聽完他的話之後,也不知道信沒信,總之還是給他解開了手上的領帶。他的襯衫沒系好,上方的扣子開著,郁子堯可以看到裡面在皮膚下突出的鎖骨,還有隱約的血管。男人為了給他解開手上的領帶,離得有些近了,熱氣噴灑在他的耳朵旁邊,一時竟讓他覺得有些難堪。
好在祁濯很快就結束了手上的動作,拉著他親自上完藥才讓他滾去睡覺,期間碘酒擦在皮膚上的刺痛又讓郁子堯幾度想要落淚。
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
親爹去世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掉,卻在住進別人家之後情緒大起大落。
夜已經很深了,郁子堯躺在床上烙大餅,橫豎睡不著。
再一次煩躁地睜開眼睛,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翻身下了床,小心翼翼從裡面鎖了房門,反覆確認從外面沒法打開之後,郁子堯做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
他將床上柔軟厚實的被子扔在了地上,擺弄成一個像蠶繭一樣的摺疊形狀,好在被子夠大,才能讓他這麼折騰。他坐在地上嘆了口氣,最後還是緩緩爬進了被子裡,過一會,房間裡總算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13號就是郁子堯當時找來幫易澄氣人的一夜情對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幹壞事了得被懲罰。
第4章
郁子堯是在第二天的早餐時間提出要搬出去住的。
「反正您的意思不就是讓我老老實實給您賺錢嘛。」
早餐是吐司煎雞蛋配牛奶,郁子堯拿著刀叉在手裡亂轉,動作相當不雅。祁濯坐在他的對面,穿著一身居家服,或許是柔軟的布料讓他看上去少了幾分平日的嚴肅。
男人聽見他的話,握著咖啡杯的手頓了一下,沒說話。
郁子堯本來還打算多說兩句故意惹他,結果見祁濯沒有反應,他反而覺得無趣起來,嘖了一聲:「既然您連復活賽的流程都安排好了,那我不『復活』一下豈不太辜負您的好意。」他把「好意」兩個字咬得很重。
「但是,你看我這個復活也得有點誠意。」郁子堯才說了沒兩句,就把祁濯要他說的敬語給拋之腦後,原形畢露,他用叉子的背面敲在桌面上,「幾十個練習生,就我一個人不住宿舍是不是不太好?」
「嗯……」祁濯似乎是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隨即看到郁子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皺起眉頭,「別亂敲桌子。」
「我要去外面住。」郁子堯重申。
「隨便你。」
祁濯答應得太容易了,郁子堯心裏面本來打好盤算,還留了十幾二十句話等著和他吵,結果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說的全都卡在嗓子裡。
明明出去住就能隨便他怎麼造作,再也不用擔心祁濯突如其來的管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面竟然有些失落。
媽的,你失落個蛋呢!
郁子堯自己罵自己也毫不留情,一甩頭就把那點異樣拋之腦後。
出了這個公寓,要電腦有電腦,要網線有網線。他只要作到讓祁濯意識到,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他都已經想好了,祁濯動起怒來,把錢往他臉上這麼一甩,他立刻撿起來走人,什麼練習生,什麼出道,都見鬼去吧。
要說郁子堯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莫過於大半夜在公寓裡面嚎著唱歌,還讓祁濯聽見了。他當時做出這個舉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祁濯拔了他那屋的網線。
逃學回來的第三天,剛好遇到忙完抽空回家的祁濯。
「我記得你們今天一模?」
「您貴人多忘事,早就考完了。」郁子堯臉不紅心不跳撒謊,一雙因為通宵打遊戲而充血的眼睛盯著電腦屏幕。
祁濯沒有當場揭穿他,嗯了一聲走出房間。下一秒,郁子堯正打著的遊戲畫面直接卡住,再就沒連上網過,氣得他當場摔了滑鼠。
當晚祁濯進了主臥休息,郁子堯抱了吉他就一通亂唱,從英語歌串到中文歌,從苦情串到神曲,想到哪唱哪,就為了發泄心裏面的情緒。
郁子堯知道自己這種心理狀態不太對勁,仿佛體內一直關著一條惡犬,隨時隨地撞著他脆弱的神經,理智和焦躁感廝殺,掙得頭破血流混沌不堪。這種情況在郁建安去世之後出現的頻率更高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情他弄不明白,他才十八歲。
祁濯在門外站了良久,只等他自己唱累了、鬧夠了停下。
郁子堯睜著一雙眼睛看他,似乎想要從祁濯平淡的一張臉上讀出他憤怒的痕跡。但是那男人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只是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的吉他,隨後冷靜地誇了一句:「唱得不錯。」
「你不願意高考?」他問。
「不願意。」
祁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確實不止高考一條路,你進HW娛樂吧,能火。」
HW是這幾年國內娛樂公司裡面的後起之秀,當今娛樂文化影視劇打得火熱,而唱片市場頗為蕭條。HW趁此機會開始在音樂方面拓寬業務,近幾年竟然真的捧火了一個演唱為主的女團,這家公司這才正式進入娛記們的視野,從此HW成了娛樂雜誌上的高頻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