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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09:34 作者: 茶暖不思
Saria年近六旬,優雅不減當年,一身女士燕尾服出現,當她落座到鋼琴前,廳內的聲音都靜下,交響樂隊擺正姿勢,預備演奏。
高昂的氣氛被壓住,靜得能聽見落針聲。
大為和里奧對藝術不感興趣,他們悄悄拍下一張蘇稚杳笑顏沉醉的照片,低頭編輯簡訊。
【[圖片]老大,一切正常】
【[圖片]Boss,Miss Su is happy,over】
蘇稚杳沒想過自己這一趟竟能聽到Saria的現場,歡喜溢於言表,耳邊有手機振動,她肅容地一根手指豎到唇間,示意他們安靜聆聽。
大為和里奧立刻靜音手機塞回口袋,端端正正坐得像兩頭認真聽琴的牛。
開幕演奏會持續到天黑。
走出音樂廳,溫差明顯,面部悶熱被冬夜的涼風降下幾度,蘇稚杳卻沒有冷的知覺,在鋼琴界泰斗的美妙音符中浸潤了幾個小時,她只感到心滿意足。
小茸不懂音樂,但也止不住感嘆:「杳杳,今天的演奏會真的很好聽。」
「那可是Saria。」蘇稚杳有一種為偶像的優秀而驕傲的心情:「下午聽到的都是她很多年前的個人鋼琴專輯,她很少在非主場一連演奏這麼多首的。」
「杳杳彈得也不差!」小茸適時嘴甜。
「差遠了。」蘇稚杳實事求是地說:「比起她對古典和爵士的品味,我就還是碗夾生的米飯。」
小茸認為她太虛心,笑道:「你還年輕呢。」
再年輕也經不起蹉跎,她都還不知道要被合約束縛到什麼時候。
蘇稚杳望著空曠的夜幕,幽幽一嘆:「要是Saria願意輔導我鋼琴就好了。」
我很好說話麼?
昨晚留聲機旁,賀司嶼用深沉的音質這樣問她,但這句聽著不像是發問,倒像是在告誡,別再靠近他,當心落得屍骨不存。
可蘇稚杳偏偏有一腔這年紀小姑娘獨有的孤勇,不願坦然接受任何的不盡人意。
有過欲望,她現在又不是很甘心,只是和他有一頓晚餐這個結果。
You can't have your cake and eat it.
這句英文諺語的深意是,好事成雙,但不可兼得。
好比她想要賀司嶼為她的合約出面,同時又想他請Saria輔導她鋼琴。
可別說兼得了,借保鏢他都沒答應。
蘇稚杳消沉地踢了下腳邊的石子。
小茸到旁邊接電話,和司機溝通他們的位置,蘇稚杳無聊,從包包里摸出一下午沒看的手機,有幾通未接來電和新消息,都來自程覺。
程覺:【乖乖,保鏢公司說我請去保護你的兩個人,被你的人給揍了,怎麼回事?】
蘇稚杳心裡一個咯噔。
茫然、驚愕、疑問、惶恐……剎那間千萬種情緒在心窩洶湧,她慢慢回過頭,看向身後忽然又來路不明了的大為和里奧。
里奧剛接到專線電話,壓了下左耳麥,回應對面:「Boss, I'm all ears.」
「七點,帶她到九龍國際中心餐廳。」
里奧回答明白,話落就見蘇稚杳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被看得一羞,忘關麥就笑著對她說,boss已經在九龍國際中心餐廳訂好座位,七點送她過去。
餐廳名字有些耳熟,蘇稚杳木訥一會兒,眼神從忐忑逐漸轉變為不可思議,輕輕捂唇:「你們boss不會是……賀司嶼?」
隨後,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蘇稚杳用三秒鐘消化了這件事,前不久的心灰意冷就此煙消雲散。
信念又一下子滿格了。
賀司嶼原來沒有無視她的話,真的派保鏢保護她了……回溯起來,他貌似也沒有外界傳的那麼薄情,想從他身上獵取到甜頭,也不完全是白日做夢。
蘇稚杳表情漸漸樂觀回來,重新打量眼前兩個健碩的壯漢,不禁想,難道他的人,真是做過僱傭兵的?
「他在哪兒呢?」蘇稚杳下意識問。
「老大在總部,董事會還沒有結束,馬上就要繼續了。」大為這樣告訴她。
看一眼時間,才不到六點。
還早。
蘇稚杳眼中閃過一瞬狡黠,存著哄他引見Saria的小私心,讓司機送小茸先回酒店,然後自己想也不想地揮揮手,攔下一輛的士,比兔子還雀躍,蹦過去就要上車。
「蘇小姐,您去哪裡?」大為和里奧追上去,緊隨其後。
蘇稚杳愉悅上頭:「去狩獵!」
在電話里聽見這一聲的時候,賀司嶼剛走到會議室門口,他把手機從耳邊移開,徐界接過,再推開門請他進。
賀司嶼商務馬甲西服一絲不苟,驕慢矜貴,面色凜然地回到主席位。
今天這場董事會,幾乎所有賀家長輩都在,因他提出議案,要以不足額出資和規避債務的責任,將自己的大伯賀榮從董事會除名。
賀榮作為賀家長子,本該是掌權人繼受的最優先人選,如今卻連占股資格都要被賀司嶼這個鳩占鵲巢的小輩奪回去,自然不服。
其實憑賀司嶼如今掌權的地位,不需要任何人配合,有證據,他可以直接做出決定。
但他是掠食者。
就如同賀老爺子說的那樣,他做事喜歡下死手,你還想著怎麼討得他分兩便宜時,可能早已被他連棺材本都算計去了。
因羅祈一事,除名賀榮,並不是他的目的,之所以召開今天的董事會,就是因為他想藉此徹底看個清楚,這群賀氏各部的獨立董事裡,賀榮的爪牙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