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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0:09:34 作者: 茶暖不思
    蘇稚杳一下愣住。

    賀司嶼不知何時到場了,他沒按位置,而是自己揀了個清靜的地兒坐,搭著腿,雙手交疊,坐姿慵懶矜貴。

    「賀司嶼?那是賀司嶼嗎!」

    「是!他居然來了……」

    「這臉這身材,天吶,太難頂了!書里都不敢這麼寫……快擋擋,我偷拍一張!」

    四周私語聲重重。

    他什麼時候到的?

    蘇稚杳回過神,迅速整理頭緒。

    他這樣的人,拍賣會接近尾聲才現身,絕非無故,一定是有非要不可的拍品……

    「我們的1071號拍品,來自阿蓋爾的GRAFF稀世粉鑽一對,FL淨度無螢光,達二十克拉……六千萬起拍!」

    「六千兩百萬!」

    「六千五百萬!」

    「七千萬!」

    ……

    在場都識貨,這對粉鑽是真正意義上的典藏級別,起拍價最高,競買人並驅爭先,是最為激烈的一輪,程覺也參與了,說是要博美人一笑。

    不過短短一分鐘,價格追風逐電,刷新到了八千五百萬。

    拍賣師話落,環顧席座,忽見那個巋然不動的男人終於信手舉牌,打了個手勢,拍賣師一驚之下立刻道:「一億!賀司嶼先生出價一億!」

    賀司嶼的名字一出,剎那間氣流冰封,大廳的喧聲一秒靜止,稀稀落落有倒抽涼氣的聲音。

    所有人齊齊看向那個低調坐於五排的男人,這會兒才都發現了他的到來。

    沒人想得罪港區的這位,他出價了,於是參與者都自覺退出,不再往上頂。

    程覺無疑也不敢和賀司嶼爭,他低咳,小聲說:「乖乖,我這位賀……賀叔,你也知道,咱惹不起,給你拍下件好不好?」

    蘇稚杳全沒在意程覺的話。

    當時,一個念頭在她腦中起此彼伏,在拍賣師喊到「一億最後一次」的剎那,她提了口氣,倏地舉牌。

    第7章 奶鹽

    蘇稚杳的競價牌一舉,全場震驚。

    程覺瞠目,想攔都來不及。

    現場有幾秒的鴉雀無聲,拍賣師本著職業操守,冷靜問道:「一億一千萬,蘇稚杳小姐確定嗎?」

    背後的問題其實是,你確定要和這位大boss抬槓嗎?年紀輕輕,別想不開。

    蘇稚杳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

    拍賣師暗自咽口水,望向賀司嶼的方向,大佬沉著臉,應該也沒想到會有人膽大包天競他的價,還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

    「一億一千萬,賀先生要加嗎?」

    拍賣師試探問了句,見賀大佬神情冷淡,虛抬了下手示意繼續,拍賣師即刻出聲:「一億兩千萬!」

    蘇稚杳沒片刻猶豫,不依不饒再舉牌。

    拍賣師被她嚇得不輕,後背直冒冷汗,心想姑奶奶活著不好嗎,面上依舊竭力保持沉著:「蘇稚杳小姐出價一億三千萬!」

    賀司嶼皺了下眉,斜眸看向首排,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半個腦袋,微卷長發黑絲寬帶繫結。

    這姑娘果然是存心在跟他槓。

    是那天沒送她回家還是沒借她傘,她究竟還有什麼不滿?

    徐界立於一旁,沉吟許久,隱晦地幫蘇稚杳找補:「蘇小姐似乎……也很喜歡這對粉鑽。」

    賀司嶼眉頭冷硬擰著。

    徐界察言觀色,只能心裡為蘇稚杳捏把汗,立場回歸客觀:「不過您答應了盛先生,價格再高些,蘇小姐應該就會知難而退,就是有點讓蘇小姐難堪……」

    太不給人家女孩子面子了。

    但自家老闆本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真要槓起來,他把蘇氏競破產都不是稀奇事,今晚過後,蘇稚杳免不了淪為圈中笑料,可惜了,多乖一小姑娘……徐界已經開始心疼她。

    賀司嶼抿著薄唇,閉目不語。

    見他沉默了,拍賣師報了遍當前價格,問他是否再加。

    在場沒人懷疑賀司嶼會有得不到手的東西,這對粉鑽非他莫屬,結果拍賣師一拍,賀司嶼靠著沒動,二拍,他也沒動,最後一拍落槌,在拍賣師一聲「粉鑽歸屬蘇稚杳小姐」中,眾人目瞪口呆。

    不可思議賀司嶼竟然讓步了。

    隨後都認為蘇稚杳要完。

    程覺抓耳撓腮,也覺得蘇稚杳這下惹上事,要死定了,硬著頭皮說:「乖乖,結束你先走,問就說是我讓你叫的價,我找賀叔給你求情去。」

    這聲叔叔叫得還挺順口。

    蘇稚杳敷衍笑了下,說不用,起身獨自前往洗手間。

    她刻意去到音樂廳那邊的洗手間,音樂廳今夜未開放,離得遠,附近無人。

    蘇稚杳在鏡子前整理儀容,故意拖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走過音樂廳外的長廊,果真遇見了徐界。

    蘇稚杳心放下一半,悄悄吐口氣,莞爾著迎面走過去:「徐特助,好巧。」

    「蘇小姐,我在等您。」徐界彬彬有禮。

    蘇稚杳明知故問:「有什麼事嗎?」

    徐界溫和答道:「如果您方便的話,先生想請您喝個茶。」

    蘇稚杳沒壓抑唇邊的弧度,任它揚起來:「剛好有空,在哪兒?」

    「您這邊請。」

    徐界領她到劇院頂層的獨立會客室,推開實木屏風門,抬手請她入內,自己守在門口。

    經過沙發,蘇稚杳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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