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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是這樣的。」姜婉白拿出一塊彩墨,遞給他,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這簡單,到時我一定照做。能讓曾老太傅給我送墨,可是我的榮幸呢。」狄伯休哈哈一笑,接過了姜婉白手裡的墨打量起來。
「好墨,果然是好墨。」他不住的稱讚道。最後,他喊來書童,讓他去給自己取硯台跟紙,他要當場試墨。
「伯母,你別介意。就是看到這種好墨,我有些手癢。」狄伯休怕姜婉白誤會,特地解釋了一下。
「沒事,我了解。況且,真金不怕火煉,你對墨比較懂行,要是你都覺的好,那才是真的好不是。」
姜婉白一番話,讓狄伯休佩服不已。其實他見她沒幾次,可是每次,她都讓他刮目相看。這人,靈透的好像琉璃一樣,真不知道,一個農婦,怎麼會有這樣的見識,這樣的感悟。
不一時,書童將東西準備好了。狄伯休也不用他沾手,自己親自磨起墨來。磨完,他取過一隻毛筆,龍飛鳳舞,寫了一篇糙書。
「好墨。『墨滴無聲入水驚,如煙裊裊幻形生。』真是好墨啊!」狄伯休讚嘆道。
「好一筆糙書,好字。」曾景文看著也讚嘆道。
「這麼好的墨,在大街上用,有點太浪費了。你們看這樣如何,皇上會在三日後舉辦瓊林宴,到時宴席上全是中舉的考生還有朝廷的官員。
如果在宴會上用這墨,應該更能發揮它的光彩。」
「這樣當然好,只不過,伴君如伴虎,皇上那裡……」姜婉白擔憂的道。
「你覺的呢?」狄伯休沒有回答姜婉白的話,反而問旁邊的曾景文。
曾景文想了一下,「皇上應該不會計較這些。好,就這樣麼辦!」
事情定下來,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確定沒有什麼紕漏,這才說起了其它的事。
首先,就是這住宿的事。曾老太傅以前住的宅子是皇上賜的,但卻不是完全賞賜給他,只是給他住,現在他告老還鄉,曾景文就沒有地方可住了。
狄伯休倒是願意將自己住的地方分給曾景文跟姜婉白,只不過他這裡也是臨時租的,住他跟田老五兩個人還好,住這麼多人,就顯的有些擁擠了。
曾景文想去住客棧,姜婉白猶豫了一下,道:「皇上賞給我一座宅子,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那宅子倒是夠大,也一直沒人住。
這樣吧,你們都跟我去那宅子裡住。」
曾景文不知道田家的事,一聽有地方住,不用去客棧,自然是覺的好,可是狄伯休跟田老五卻有些猶豫。
當初田老大、田老四都為這個宅子鬧過,可是姜婉白卻堅持沒給他們住,現在他們卻搬進去……
☆、第175章
「我說住就住。」姜婉白一踹定音。
幾個人互相看看,都點頭答應了這件事。姜婉白這所宅子也終於變的熱鬧起來。
接下來的三天,曾景文跟狄伯休緊鑼密鼓的籌備著瓊林宴的事,姜婉白也沒閒著,她先去見了一下崔景堂,跟他說了一下紫芝醬的事,然後就說起了冰皮月餅。
「現在冰皮月餅可是一盒難求,不僅中秋那天有很多人預定,就連平時,都有很多人買回去送禮或者吃。
甚至,內務府都來我這裡採購呢。據說,是要在三天後的瓊林宴上吃。」崔景堂笑眯眯的道。
又是瓊林宴!姜婉白心中一動,但卻沒說什麼,只是很高興的道:「這樣就好,本來我還有點擔心,看來是多餘了。」
「不用擔心,我們掙錢的日子還在後面呢。對了,有些東西,想過些日子派人給你送去的,既然你今天來了,就正好給你。」說著,崔景堂從袖中拿出一疊東西遞給姜婉白。
朱紅的大印,上面有朝廷特製的圖案,姜婉白一下就看出,那疊東西是銀票,而且是足有幾千兩的銀票。
「這是……」
「冰皮月餅的收益,三千兩。」
「三千兩,這麼多。」姜婉白驚訝萬分。她的紫芝醬做了這麼好幾個月,總收益也不過二千兩,這冰皮月餅的銷售,還沒到旺季,就已經賣了這麼多了,這讓她情何以堪。
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崔景堂解釋道:「你知道我們這一盒冰皮月餅賣多少錢嗎?
包裝最豪華的,用金盒子包起來,一盒要五百兩。
就算普通的,只用漆盒裝的,還有五十兩。可是你知道一盒月餅的成本是多少嗎?
這生意可跟你的紫芝醬不一樣。一瓶紫芝醬只賣三十文錢,就算全都是賺的,你算算,要賣多少瓶紫芝醬才能買一盒最便宜的月餅。」
他只說到一半,姜婉白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真要說賺錢,那賣古董更賺,可是這種行業,不一定穩妥,也不是她能插手的,還是踏踏實實做她的紫芝醬來的靠譜。
「我可沾了你的光了。」姜婉白重新露出笑容,將銀票放到了袖子裡。
「我還想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提供這種制月餅的方法,我哪裡能賺到這些錢。」
「合作愉快。」
一件事情解決,姜婉白又回了一趟家裡,將五百兩留給田老三,讓他等到高粱熟了,就收一些,送到林家村林興家,讓他給釀成五加皮酒。
「娘,這……」田老三從沒見過這麼多銀票,拿著那些銀票,都覺的有些燙手。
「你對高粱比較熟悉,知道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所以我把這件事交給你。
如果遇見什麼事,你可以跟老二媳婦商量,也可以去京城,找崔景堂幫忙。」
田老三躊躇了好一陣,這才一咬牙道:「好,既然娘這麼相信我,那我就干。」
這件事定了下來,姜婉白又跟田家人聊了很久,這才回到了京城。
剛要進門,她突然發現旁邊的角落裡有一個婢女模樣的人在那裡探頭探腦,一副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這京城,她好似不認識幾個人,難道是歐陽俊?也不應該啊,以他的為人,根本不會派一個丫鬟過來,只會直接衝過來,那會是誰!
姜婉白看那個丫鬟,那個丫鬟也在看她。看了一會兒,她終於鼓足了勇氣,來到姜婉白身前,有些羞怯的道:「老太太,敢問你可是田校尉田文義的母親?」
田文義就是田老五的大名,自從那次在朝堂上跟皇上講明之後,田老五就恢復了真實姓名。
姜婉白點頭,示意自己正是田老五的娘。
丫鬟立刻輕出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老太太,你現在方不方便,我家小姐想要見你一面。」
「你家小姐?」
「對啊,我家書瑤小姐。哦,對了,老太太你一直不在京里可能不知道,田校尉曾經救過我家小姐的命,兩個人很有淵源呢。」
「哦?很有淵源……」姜婉白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丫鬟有些尷尬,但想到自家小姐那悽苦的樣子,還是硬著頭皮道:「老太太,求求你,你去見見我家小姐好不好,她真的好可憐。」
姜婉白想了想,左右現在無事,正好可以去見一見這位書瑤小姐,更何況,她對這個所謂的淵源,可是很感興趣呢。
好吧,姜婉白承認,她心裡的八卦之火已經燃燒起來了。
跟著丫鬟走了不遠,就來到了一家雅靜的茶樓。在茶樓的一個包廂里,姜婉白見到了這個雲書瑤小姐。
很柔弱的樣子,身量纖纖,細眉丹鳳眼,略微發白的雙頰,淡淡的唇色,眉宇間有些哀愁,讓人有種想要抱在懷裡好好疼愛的感覺。
「小女子云書瑤見過伯母。」見姜婉白進來,雲書瑤有些慌亂的站起身,給她行了一個禮。
「快起來。」姜婉白扶住她,「聽說你是老五的朋友?」
提起田老五,雲書瑤的眉頭蹙的更加厲害了,「伯母……」還沒說話,她就先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事你說,要是老五欺負你了,我給你做主。」姜婉白調笑道。
雲書瑤的眼神突然變的明亮起來,囁喏著嘴唇,開始止不住的流淚。
「哭什麼,快別哭了。」姜婉白本來是想開個玩笑的,現在卻不敢了,她可是最怕別人哭了,尤其是像雲書瑤這種林黛玉似的柔弱女子,讓人看著就心疼。
沒想到雲書瑤哭的更加傷心了,用手絹捂著臉,泣不成聲。
這可怎麼辦,姜婉白沒轍了,看向一邊的丫鬟,卻沒想到這丫鬟跟她家小姐一樣的脾氣,不但不幫著勸,反而也跟著哭了起來。
那悲悲切切的樣子,要不是姜婉白是個老太太,別人肯定以為她怎麼樣這主僕了。
姜婉白沒辦法,只能等這主僕哭夠了再說。可是等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她們卻好似綿延的梅雨一樣,根本沒個停歇的時候。
怪不得姓雲,就這種流淚下雨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閒著無聊,姜婉白竟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念頭。
怕這兩個人哭出個好歹,姜婉白干坐了一會兒,決定做點什麼。
「啪」的一下,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她站起來,十分氣憤的道:「老五這個孽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
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好好的教訓他。
家裡的藤條也好久沒見血了,我看他是忘了它的厲害了。」說著,她就往外走。
藤條,血!雲書瑤立刻不哭了,一把拉住姜婉白,抽泣道:「不要,不是他的錯,都是我,都是我……」
說倒這裡,她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姜婉白翻了一個白眼,「到底怎麼回事,你要是不想說,我就回去問老五了。」
「不要。」雲書瑤捂著臉,站了起來。
「那你就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雲書瑤又抽泣了兩下,低垂著眼帘,說了一個有些俗套加狗血的故事。
雲書瑤是京城府尹的女兒,家裡有兩個哥哥 ,她是家裡唯一的一個,也是最小的女兒,所以從小就備受寵愛。
不過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受環境影響,她並沒有養成那種刁蠻的性格,反而習慣依賴家裡的人替她做決定,說白了,就是有點內向懦弱。
就是這樣一個姑娘,上次端午的時候,去看京城的斗戲遊街,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跟自己的哥哥失散了。
就在她慌忙的想找人的時候,也不知道誰推了她一把,她就撲到了街道中間。
街道上全是一輛接一輛的馬車,馬車上是表演的人,先不說他們能不能看見雲書瑤,就算是發現了,恐怕也來不及制止住自己的馬。
眼看著那鋒利的馬蹄就要踏到雲書瑤的身上,雲書瑤也任命了,田老五卻跳了出來,以一己之力扭住馬頭,然後快速的將她抱到了一邊。
英雄救美,英雄可能並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囑咐了一句讓她小心點,田老五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