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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父親。」曾景文喊了一句,他現在恨不得將姜婉白當做菩薩一樣供起來,真的有點怕惹惱了她。

    曾老太傅卻一點也不退步,目光灼灼的看著姜婉白。

    姜婉白心思一轉,就將之前想到的那個人拿了出來,「曾老太傅可知道林大學士?」

    當朝,能稱得上林大學生的,只有一人,曾老太傅如何不識的,「你說的是游鴻詩社的主人,去年剛剛發表《天人論》的林奇遠。」

    「對,就是他。」林學士不但是個文人,還是個科學家,去年的時候,還因為浮力、小孔成像的事跟姜婉白有交集,也幫助過姜婉白,所以姜婉白想拉他過來研究石油的真正用途。

    現在,他也是最好的擋箭牌。

    果然,一說起林學士,滿腹詩書的曾老太傅也深感不如,「竟然是他,竟然是他,怪不得。我就說,這世間如果真有一個人能知道這種奇妙的東西,除了他,別無他人。哈哈哈哈。」曾老太傅竟然笑了起來。

    曾景文也是感嘆不已,「只可惜,他早早的離開了朝野,我無緣見他一面,真是生平憾事。」

    「也許你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姜婉白微微一笑。

    「哦?」曾景文有些不解。

    「這石油可不止這些用途。還有,關於它的開採,還有提煉等事情,我想非要林學士親自來一趟不可。

    所以,我有一個提議。如果你們覺得這門生意可行,我們就把林學士叫來,三家合夥做這個生意,怎麼樣?」姜婉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學士能來,當然是好,可是就怕他不肯來……」曾景文有些欲言又止的。

    「他一定會來的。」對這個,姜婉白還是很有信心的。試想,一個科學狂人,如果你告訴他這裡的這些奇妙事情,他不來才怪呢。

    曾景文見姜婉白這麼有信心,立刻就想到了他們關係肯定不一般,當即就放心的笑了起來,「那就好。」

    「曾老太傅,你覺的呢?」曾老太傅是三位太子的師傅,姜婉白還是很想將他一起拖下水的。

    曾老太傅捻了捻鬍鬚,看看一臉興奮的曾景文,沉吟一下,突然道:「那墨製成了,我要親自試驗。如果真的很好,才可以售賣。」

    他這就是答應了,姜婉白立刻點頭答應,並且笑道:「那是自然。到時候,還要請老太傅為這個新墨,起一個好聽的名字才好。」

    這種留名的事,曾老太傅自然求之不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甚至最後連皺紋都被撐開了許多。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曾老夫人瞥了曾老太傅一眼,滿臉笑意的嘲弄道。

    曾老太傅有些掛不住臉,但又拿曾老夫人沒有辦法,只能瞪眼了事。

    「瞪什麼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當時給城兒結這門婚事,你就死活不同意,現在呢?」曾老夫人占到了理,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意思。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曾老太傅搖著頭嘆息道,但他那眉宇間,卻沒有半點的惱怒,全是對曾老夫人的敬愛,可見兩人的關係有多好。

    ☆、第167章

    曾老夫人也沒有再得寸進尺,又跟姜婉白說起了話,「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我想,我們現在要把鬼石灘弄過來。我跟董縣令有些過節,這件事可能不太好弄,所以可能要你們出馬。」

    「這件事我來弄。」曾景文立刻就攬下了這件事。姜婉白肯將這個生意分給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現在,正是他表現的時候。

    之後,雙方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的事,算是把這件事正式定了下來。

    中午,曾家的飯菜很豐盛。吃完飯,大家坐在客廳閒聊,姜婉白突然道:「命運這個東西其實真的很奇妙,曾太傅,你可能不知道,很早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你。

    而且,還是因為你,我們家才能擺脫困境的。」

    「哦?」曾太傅來了興致。

    「你可還記得歐陽俊?」

    「當然記得。倒是一個好孩子,就是有點太調皮了。」曾太傅想起歐陽俊,也有些唏噓。

    「歐陽俊曾經打破你一盆蘭花,怕被你發現,就到處尋找合適的蘭花。當時,我們家,還有我們親家張家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幸好有那筆賣花的錢,親家的病才好起來,我們也因此結識了歐陽俊。」

    還有田苗,也因為歐陽俊,才能出去做工,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找到了自己的路。還有之後的一系列事,可以說,都跟這件事有關。

    說起來,曾老太傅還算是田家的恩人。

    張氏其實也早就想謝謝曾老太傅了,他間接救了自己父親的命。只是姜婉白一直沒提,她也不敢擅作主張。現在,姜婉白一說明白,她立刻拉著田承玉跪倒在地,叩謝救父的大恩。

    「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種緣分。看來,我們兩家確實有緣。」曾老太傅一邊去扶張氏,一邊有些感慨的道。

    「當然。」曾老夫人本來就比較信佛,相信萬事皆有因果,現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眾人哈哈一笑,只覺的親近了很多。

    這時,曾老太傅也注意到了田承玉,便開始問他讀過什麼書。

    「《論語》《孟子》已經讀完了,現在再看《史記》。」田承玉回答的不卑不亢,謙謙有禮。

    「哦?」曾老太傅來了興致,開始問田承玉一些問題。

    田承玉回答的條條是道,曾老太傅也越問越高興,最後兩人竟然完全忘了周圍的人的存在。

    直到他問出一個問題後,田承玉開始苦思,最後試探性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他這才一捻鬍鬚,笑道:「不錯。不人云亦云,有自己的主見,確實不錯。」

    他一連說了兩個不錯,可以看得出,他很欣賞田承玉。

    「曾太傅如果不嫌棄,要是能指點一下承玉,倒是承玉的造化了。」姜婉白帶田承玉來,就打的是這個主意,所以趕緊說道。

    曾老太傅上下打量著田承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承玉這孩子我看著喜歡。老爺,你不是也總覺的自己學問沒個傳人嗎?我覺的這孩子就不錯。」曾老夫人在一邊敲著邊鼓。

    曾老太傅的神色一動,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一樣搖了搖頭,最後道:「以後你如果有時間,就多來我這裡,我願意傾囊相授。只是這師徒的名分……」他沒說完,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對田承玉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曾老太傅,那是什麼人,可是學問界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有他的指點,他還不一日千里。

    田承玉趕緊道謝,一張小臉,因為興奮而變的紅撲撲的。

    曾老太傅也很高興,當即就帶著田承玉去了書房,想看看他的字寫的怎麼樣。

    他們走了,曾景文也告辭離開。他要趕緊將鬼石灘那片地弄到手裡,那麼大一個金庫,不抓在自己的手裡,他想想都覺的睡不著覺。

    屋裡剩下曾老夫人、姜婉白、田老三夫妻,四個人一起說起了家常。

    一直說到日落西山,姜婉白等人才依依不捨的告辭離開。

    路上,田承玉不斷的說著自己今天的所得,田老三夫妻對曾家也是讚不絕口,儼然將曾家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般。

    回家之後,姜婉白立刻寫了一封書信。正好田家有一批蝦醬要送到京城,她便將這書信託付給了車隊的人,讓他們轉交給林學士。

    第二天,曾景文親自來拜訪,說鬼石灘的地契已經拿到了手裡,並想要交給姜婉白保管。

    姜婉白本來想要推脫的,可是奈何曾景文非要如此,最後沒辦法,她只能收下這地契,並承諾,這地契為大家共同所有。曾景文這才滿意的離開,去尋找技藝精良的制墨師傅,研製新墨。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姜婉白不用親自過問,就有三分之一的股份,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正高興著,這天,田老二就一臉急迫的闖了進來,「娘,不好了。」

    「什麼事?」姜婉白握茶杯的手一緊。

    「今天工廠有幾個工人沒來上工,我一問,才知道,他們被一個姓余的人花了大價錢挖走了。剩下的工人也是人心浮動,一個弄不好,估計也可能離開。」

    「姓余的人?」姜婉白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好像不認識什么姓余的人。

    「對啊。這怎麼辦?他挖走咱們的工人,擺明了是衝著咱們來的。」田老二急道。

    「著什麼急。世上哪裡有獨一份的買賣,這種情況,也是遲早的事罷了。」

    見姜婉白如此氣定神閒,田老二似乎也得到了力量,不再著急,而是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埋怨道:「這些人真沒良心,當初死說活說的想來咱們家做工。

    咱們家給的工錢也不低,也沒苛待他們,他們竟然就這麼一走了之,簡直是餵不熟的白眼狼。」

    「你這又是生的什麼氣。能留下來,固然是好。不留下來,對咱們也沒什麼損失。反而襯這個機會,可以看出誰比較忠誠。

    去掉那些壞的,留下一些好的,咱們這工廠,沒準能發展的更好。」姜婉白其實也挺氣憤的,不過她見慣了這些,所以表現的比較平靜而已。

    「可是他們知道我們是如何做紫芝醬的啊,萬一,萬一……」紫芝醬生意是田家的根本,想到這種後果,田老二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再也坐不住了。

    「我不是讓他們分別做不同的工序嗎,怎麼。你沒照做?」

    「照做了啊。可是,萬一他們把所有的人都挖走怎麼辦?」

    「即使那樣,他們也做不出咱們家的味道。只會是形似神不似而已。」對於這個,姜婉白還真不擔心。從一開始,她就考慮過會出這樣的事,所以保留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足夠田家裡歐於不敗之地了。

    「真的?」田老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姜婉白笑而不語。

    沒過兩天,鹽城就開始出現另一種紫芝醬,名為余記紫芝醬。外形上看,跟田家的紫芝醬完全一樣,價格卻只有田家的三分之一。

    百姓一聽說,不少人去買余記的紫芝醬,相反,田家這邊就變的冷冷清清起來。

    田老二一直關心著這件事,所以也立刻去買了一罐余記的紫芝醬,拿回來給大家品嘗。

    大家一吃,覺的就是自己家做出來的味道,剛要著急,細心的張氏就發現了不對,「娘,咱們家的紫芝醬是鮮中帶甜,吃下去之後口舌慡滑不已。可是這余記的,看似跟咱們家的紫芝醬一樣,其實卻有些發澀。」

    大家一聽,趕緊又去吃,然後再細心的做對比,還真發現了張氏所說的不同,紛紛驚喜的看向姜婉白,問她是怎麼回事。

    姜婉白不用嘗,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不過,她是不會將這秘密說出來的,只是笑道:「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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