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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何武?」陸寡婦低聲問道。
「是我。」何武,也就是白天那個黑瘦男人將頂著窗戶的木頭拿開,小聲道,「把窗戶打開。」
陸寡婦趕緊照做,「你怎麼來了?」
「我把那個女人的屍體扔到海里,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下午,還有一個女人來咱們村,專門打聽你的事,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何武解釋著。
「先別說這些了,快把我救出去再說。」陸寡婦根本不關心他為什麼來,現在,她只想離開這裡。
「我來,就是為了救你出去的。不過,咱們也不能就這麼離開。」何武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陰狠。
「你還要怎麼樣?」陸寡婦有些煩。
何武唰的一下,跳進了窗戶,隨後,竟然又跳進來三個人,屋子裡瞬間就變的有些擠了。
陸寡婦認識這三個人,都是平常跟何武一起賭錢的幾個無賴,「你到底是?」
「這鹽城咱們是待不下去了。可是要跑,也需要錢。這田家這麼富,據說還有一箱子金子,咱們不帶走,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何武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陸寡婦只覺的一陣心涼,還以為他是來救自己的,原來……看來他上午來,也不是無意的,是早就垂涎田家的財產,來踩點的吧!
這個挨千刀的,真是被他害死了。陸寡婦真想打何武兩巴掌,可是卻又不敢。這個男人可不會在乎自己,弄不好,把自己丟在這,拿了錢跑了,到時她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陸寡婦已經完全聽之任之了。
「你知道田家把金子放在哪裡了嗎?」何武問。
陸寡婦搖搖頭,她要天天躲著趙氏,根本沒多少出門的機會,哪裡知道這種機密的事。將目光對準還在打呼嚕的田老四,陸寡婦看了何武一眼。
何武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抵在田老四的脖子上,他用手去拍打他的臉,「醒醒,醒醒。」
「嗯?」田老四又累又餓,睡的迷迷糊糊的,一睜眼,就看見何武那放大的臉,不由的驚訝出聲。
何武手上一用力,將田老四的脖子滑開了一道血痕,「不許叫,再叫,我就給你放放血。」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黏黏的液體順著脖子上的皮膚流到肩膀上,田老四不敢叫了,恐懼的看著何武。
「說,你們家的金子放在哪裡了?」
田老四臉色一變。
「說不說?」何武又向前遞了遞刀子,田老四流的血更多了。
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殺了自己,田老四的身體抖做一團,這才顫顫巍巍的道,「在後面的雜物房裡。」
姜婉白是想讓田家人回去的時候,將這些金子一起帶回去的,所以將這些金子跟他們的行禮放在了一起,卻沒想到田家人根本沒走成,還發生了這種事。
「算你識相。」何武用眼神示意同來的那些人,讓他們去取。
「我知道雜物房在哪裡,我帶你們去。」陸寡婦怕何武他們拿了金子把自己拋下,就想先離開。
何武點點頭。
陸寡婦扶著窗戶,就要往外面跳。
「翠容,你幹什麼?」田老四震驚的道。
陸寡婦根本沒理他,就跳了下去,消失在夜色里。
「閉嘴。」何武壓了壓手裡的刀子,隨後又想起什麼一樣笑道,「你這個窩囊廢,真以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啊,你有這個本事嗎?」
田老四的世界好似瞬間崩塌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那根本就是我的種。」何武有些得意的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田老四拒絕接受這個信息。
「什麼不可能,蠢貨。」何武罵罵咧咧的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明明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本來你要是願意養我兒子,我也沒什麼意見,不過,誰讓你們家這麼有錢呢。那麼多的金子,夠我一輩子吃喝了,我……」
何武還沒說完,就被田老四打斷了,「柳兒是不是你殺的?」
「柳兒?你說的是上午那個小姑娘嗎。是我殺的。不過其實我也不想殺她的,她那麼漂亮,看的我心痒痒的。
誰知道她那麼不禁打,就那麼一下,就死了,早知道我就輕點了。」何武想起田柳那明亮的大眼,跟海邊女人完全不同的白皙皮膚,直叫後悔。
田老四卻傻眼了。今天張氏說是他害死了田柳的時候,他還滿肚子委屈加不滿呢,卻沒想到,真的跟自己有關。
還有自己的兒子,竟然是別人的野-種,可笑自己還為了他要休了趙氏,真是可笑啊可笑。
眼前這個男人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個窩囊廢,什麼都不會的窩囊廢。
田老四臉色頹敗,嘴唇噏動,眼角有淚水在滾動。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窗戶的聲音,「東西到手了,快走。」
何武面色一喜。
田老四卻突然暴發了,伸手去打何武。他已經害了柳兒一條命,不想再讓這些金子被這些人偷走。哪怕是拼了他的命。
「找死。」何武眉眼一橫,手上一用力,那冰冷的到就劃破了田老四的喉嚨、血管。
鮮血噴濺而出,噴了何武一臉、一身。
「哼,敢睡我的女人,去死吧。」何武也不在意,用手抹了抹臉上的熱血,朝著田老四的臉上吐了一口濃痰,這才跳出窗戶,揚長而去。
田老四的氣管被劃開,血沫汩汩的冒出。他睜著眼,望著房頂,先是回顧了一下自己的一生,然後最後一個念頭想到,那個瞎子還是騙人的,他這輩子,都註定了不可能有兒子。
慢慢的,他閉上了雙眼。
☆、第152章
田家人昨天都太累了,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沒什麼精神。
阿彩已經接替了趙氏等人的責任,一早起來就去給眾人做早飯。經過田老四屋子的時候,她就發現窗戶大開。
想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剛靠近窗戶,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等她看清裡面的情形時,不由的驚叫出聲。
這一聲悽厲的叫喊,打破了田家沉悶的氣氛。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田家人紛紛出來,發出聲聲驚叫。
姜婉白也已經起床了,聽見這種聲音,眼角不自覺的跳了兩下。趕緊走到田老四的屋外,透過窗戶,往裡看去。
田老四仰面躺在炕上,脖子、身上全是血,臉色青白,一看就是出事了。至於陸寡婦,則不見了蹤影。
「把門打開。」姜婉白深呼了好幾口氣,這才順利的發出了聲音。
田老二眼中含淚,顫抖著手將門打開,走到田老四身邊,用手試了試他的呼吸,然後有些驚慌的道:「死了。」
死了,田家人哭成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姜婉白雖然早就猜到了是這種結果,但真被證實,身體還是搖了兩搖,晃了兩晃,差點沒栽倒。
用手握住拳,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她冷聲道:「先別急著哭。
陸翠容呢,看看她在不在。還有,看一下其它人,是否都安好。」
田家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大家趕緊散開,找陸寡婦的找陸寡婦,尋找其他人的看其他人。
不一時,他們又回來了。田家的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就是陸寡婦不見了,還有就是跟行禮放在一起的那一箱金子不見了。
從田老四的窗戶到西面的牆上全都有點點血跡,證明殺人的人已經逃離了現場。
「那箱子金子足有上千兩,一個人根本拿不走,肯定有同夥。」姜婉白一邊說著,一邊後怕。
田家人也有些惶惶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陸翠容不見了,這件事肯定跟她有關。老四媳婦,你帶著承運去她家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記住,只是看,千萬不要打糙驚蛇。
老二,出了人命案,還是要跟官府說一下,你去報案。
老二媳婦,你,你去壽材鋪再買一副棺槨。要好一點的,老四平時就愛這些,活著的時候沒享受到,死了,也要讓他風光一些。
剩下的人,去昨天說的那些與陸翠容有染的男人村里,打聽一下,看昨天上午、晚上,這些男人都在幹什麼。」姜婉白說的條條分明。
田家人有事情做了,反而心裡安定了很多,各自散開,去忙姜婉白交代給自己的事。
至於姜婉白,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些歹人搶了這麼多金子,一種情況是躲在哪裡,暫避風頭,等風頭過了再出來。如果是這樣情況,那還好說,只要等她將歹人揪出來就可以了。
另一種情況,就是他們會逃跑,跑到哪個不認識他們的地方去。真要那樣,以後想抓他們就難了。姜婉白決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沒顧得上吃飯,她就穿街過巷,來到了袁鬍子的家。
此時天色尚早,袁鬍子還沒起床,但一聽說是姜婉白找他,他「噌」的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沒辦法,在他心裡,姜婉白遠比唐少正讓他心驚。如果說唐少正是一個讓他敬佩的對手,那姜婉白就是讓他看不清的大霧,有種高山仰止的意思。
「老太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鹽城太小,田家又太招風,袁鬍子昨天就聽說了田柳的事,所以猜到,姜婉白這次來,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如此開門見山,姜婉白也不客氣,「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姜婉白這樣,袁鬍子還挺高興。哈哈一笑,他道,「說什麼請,有什麼事,直接說。」
姜婉白確實很著急,趕緊將今天早上的事說了,又將自己的擔憂說了,最後道,「我想請你派人將各個路口把守起來,一旦發現陸翠容,一定要將他們留下。」
袁鬍子聽了,真有些敬佩姜婉白,兒子死了還能這麼鎮定,想到這些。「好,我馬上派人。不過,這件事應該是昨天夜裡發生的。如果他們真想跑,應該已經跑出了很遠。
我的意思是這樣,把守是肯定要把守,但也要派人沿著這些路去追。能追到自然是好,追不到,也圖個心安。」
「那就多謝了。」姜婉白眼圈有些紅,自己算計袁鬍子,現在他還這麼幫自己,這人,也有可交的一面。
「說什麼謝。這些人竟然敢在我的地盤上做這種事,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好久沒活動筋骨了,今天,我就親自去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說著,他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邊招呼眾人,一邊飛身上了一匹白色的大馬。
「老太太,有了消息我就讓人告訴你。」留下這麼一句話,他帶著慌慌亂亂剛湊起來的一群人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