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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把這件事告訴唐少正,讓他幫忙找找。」姜婉白覺的還是這樣比較靠譜。
「好,我這就去。」田老二答應著,去了鹽場。
田柳是一個乖乖女,不可能自己消失不見,那很大機率就是被人擄走或者綁架了。
最近田家收到了一大筆錢,綁架這種可能還是很大的。如果真是這樣,也還好說,只要等著綁匪聯繫他們就是了。
怕就怕是另一種情況,被什麼人擄走了。那等待田柳的命運,可就不是那麼幸運了。不是被販賣,就是被謀殺了。
而這種情況,一般在人消失的二十四小時內,是營救的黃金時間。
「先回家吃一點飯,吃完飯,繼續找。寫一些懸賞告示,凡是能提供消息的,都給一兩銀子的獎勵。」姜婉白沉著臉道。
「嗯。」大家答應著,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阿彩猶猶豫豫的湊了過來,「奶奶,是不是找一些水性好的漁民,去海里找找。」說完,她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
「海里?」去海里找人,那人不是……姜婉白的心一沉,但阿彩是本地人,比她了解的多,她既然這麼說,必然不是無的放矢。
「怎麼會想到這個?」姜婉白問道。
「這,每年海邊都會衝上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有時還能分辨出是誰,有時根本分不出是什麼,所以……」阿彩沒繼續說下去。
姜婉白本來沒往這方面想,聽她一說,也覺的這大海真是個消滅證據的好地方,「這件事先別跟別人說。」姜婉白還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
阿彩懂事的點點頭。
回家之後,也不包餃子了,就把之前和的面切成麵條,鍋里用蔥花薑絲爆炒一下,填上水。等水開了之後,將麵條下到裡面,再加一些海菜、蝦之類的就出鍋了,簡單而且美味。
只不過大家心裡有事,吃著都味同嚼蠟一樣就是了。
田老三跟張氏更是一點都吃不下,只是抱著碗傷心。
倒是陸寡婦跟田老四心情還不錯,各吃了一大碗。
姜婉白一邊吃著麵條,一邊整理著得到的信息。鄰居大媽說她好像聽到一些聲音,那田老四一直在家,他就沒聽見什麼嗎?還有,自己問他的時候,他好像猶豫了一下。
不行,一會兒還要好好問問田老四。
還有,一個人走過一個地方,不會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只不過他們還沒發現而已,接下來,還要再仔細一些。
將一切都掰開揉碎,姜婉白終於確定了該怎麼做。
吃完飯,姜婉白將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承玉,你寫一些告示。老三,你去貼。
老二媳婦,老三媳婦,你再去沿途的人家問問,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老四媳婦,你跟承運去附近的村子裡問問,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或者特殊的人。
承寶、阿彩,一會兒你們留下,我有事跟你們說。
至於老四,你也留下。」所有的人,姜婉白都安排了,唯獨沒說陸寡婦。
倒不是她不想安排她,而是她挺著個肚子,萬一出什麼事,不是忙上加忙嗎。
可是陸寡婦卻不這麼認為,她心裡有鬼,又被單獨剩下,就有些惴惴的。
眾人散去,姜婉白先安排阿彩跟田承寶去找水性比較好的漁民去沿海打撈,這才將目光對準了田老四。
「老四,你上午真的沒聽見什麼聲音嗎?」
「沒有,娘,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可是鄰居大娘說她聽見了。」姜婉白說完,緊緊的盯著田老四的臉,「老四,人命關天,這時候你要是還撒謊,以後真出什麼事,可別怪我。」
「這……」田老四遲疑了。
「快說。」姜婉白真要被他氣死了。
田老四有些不敢看她,垂下頭,道:「那時候我正在熬藥,就聽見後門有人喊四叔,我以為是你們回來了,就出去看。
結果門口根本沒有人。不對,當時翠容在那裡。」田老四突然想起來一樣道。
「她?她在那裡做什麼。」
「我也問過她,她說她也是聽見什麼聲音,才出來看看的。」
「這麼重要的情況,你當時怎麼不說。」姜婉白唰的一下站起來,怒視著田老四。
「這,我是想說來的。是翠容說,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
田老四還沒說完,姜婉白就打斷了他的話,「那是你侄女啊,你親侄女,又不是不相關的人,你竟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說完,她也不看田老四,就直奔後門而去。她要趕緊去看看,那裡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田老四被罵了,狠狠的跺了一下腳,跟上了姜婉白。
姜婉白先是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後門,看有沒有什麼破損或者異常。有些破舊的兩扇木門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然後她又檢查了地面,地面是那種黃土地,很難留下什麼痕跡。何況在田柳消失後,田家這麼多人來來回回又走了這麼多遍,姜婉白看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一抬頭,她突然看見了那顆一人粗的大樹,腦中突然閃現一個想法,這樹倒是挺粗的,藏一個人應該夠了。
慢慢的踱到樹後,仔細的看了兩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順著這個方向繼續走了下去。
走了沒幾步,她覺的自己好似錯過了什麼,又往回退了一步,朝旁邊的牆上看去。
灰白的牆,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處拇指肚大小的暗紅色異常顯眼。
趕緊走進了去看,她確定不是她眼花,這處紅色確實存在。用手扣了一點下來,結塊狀的紅色固體便落到了她的手心。
這種固體姜婉白太認識了,正是血液乾涸後所特有的樣子。
這裡有血跡,那這血跡是誰的呢?結合田老四跟鄰居大娘的話,姜婉白有理由認為,這是田柳的。
也就是說,田柳是在這裡被人打傷以及帶走的。
田老四從聽見聲音到出來看,不過幾十米的路程,而這街道這麼長,很可能他出來的時候,帶走田柳的人還沒完全消失,只是他沒發現而已。
那他為什麼沒發現?因為當時有人攔著他,而那個人就是陸寡婦。
這件事竟然跟她有關!那她是主犯、從犯,還是單純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說出來,姜婉白現在還不敢確定。
但有了線索,這件事就好辦了很多。現在,她要好好想想,怎麼從陸寡婦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姜婉白在想陸寡婦,陸寡婦也在想姜婉白。她剛才不放心,就跟著田老四去了後門那裡,正好看見姜婉白在刮牆上的痕跡,不由得嚇的魂飛魄散。
從田柳消失到剛才,她的身邊一直沒離開人,她都沒機會去消滅那個痕跡。本想著晚上再去的,卻沒想到這麼快被姜婉白髮現了。
現在怎麼辦?想到姜婉白那好似知道什麼的眼神,陸寡婦坐不住了,她要好好想想怎麼應對現在的情況。還有,萬一事情敗露,她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進了這金窩窩,她可不想弄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邊,姜婉白終於想好了該如何問陸寡婦,田承寶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奶,你快去看看吧,海邊,海邊……」說到這裡,他好似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滿臉煞白。
「海邊怎麼了?」姜婉白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抓著田承寶的手問道。
「柳兒,柳兒……」田承寶磕磕巴巴的道。
「快帶我去。」姜婉白眉毛都立起來了。
田承寶沒有說話,緊緊的住著姜婉白的手,奔向了海邊。
田老四也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又是不安,又是後悔,趕緊跟著也跑了過去。
海邊圍了一圈人,看樣子都是阿彩找的漁民。那些人一見姜婉白來了,紛紛讓開,露出中間的那個人了。
纖細的身體上捆著幾塊大礁石,直挺挺的躺在那裡,臉色灰白的嚇人,一雙明媚的眼像死魚一樣瞪著,好似在控訴著什麼,不是田柳還是誰。
「這娃,死的冤啊。」一個老漁民欲言又止的道。
當然冤,姜婉白睜大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嘴唇噏動了半天,她才說道,「麻煩幾位了。阿彩,多給幾位一些錢。」
「姜老闆,這你就小看我們了。我們來這裡,圖的可不是銀子。是敬佩你的為人,又感念你們家給我們鹽城帶來了活路才來的,不然這種晦氣的事……」
姜婉白也是在海邊長大的,自然知道,撈屍體這種事,很多漁民都不願意碰的,不然會倒霉。本來她還納悶,這鹽城竟然有如此多的撈屍人,原來,他們都是幫忙的。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改天我一定登門道謝。」姜婉白忍著悲痛,誠切的道著歉。
那些漁民也知道她的心情,並沒有計較,安慰了兩句,讓她節哀,就走了。這種時候,還是讓她自己待著的好。
等人都走了,姜婉白跌坐在田柳的屍體前,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屍體,而且是親人的屍體。不覺的可怕,只覺的心好痛好痛。
往事一幕幕回放,眼前的這具冰冷屍體,依稀還是那個羞澀的看著她的小姑娘,那個為了一副銀耳墜而歡喜的好似月亮都掉下來的人。
姜婉白伸手撫摸田柳的臉,冰冷一片。
輕輕撫上她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她一句一句的道,「柳兒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一個害你的人。」
話說完,她的手移開,田柳那圓睜的眼終於閉上了,就好似她聽懂了姜婉白的話一樣。
「奶奶……」阿彩見姜婉白如此悲痛,很想安慰她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好。
「帶柳兒回家。」姜婉白突然站起來,一臉堅定的道。
「娘,我來。」田老四在後面站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舒服一點的辦法。
「不用你,你別碰柳兒。」姜婉白一把拽開了他,大聲嘶吼道。
田老四被吼懵了,惴惴的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彩趕緊將田柳身上的礁石卸掉,然後幫著田承寶背起田柳,幾個人往家走去。
路上,好幾個路人投來詫異的目光,可是他們已經無暇顧及了。
等到田老三跟張氏得到消息回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搭建好了靈堂,田柳兒穿著壽衣,靜靜的躺在棺材裡,就好似睡著了一樣。
「柳兒……」張氏一聲哀嚎,跌倒在門口,然後又趕緊起來,朝著田柳奔去。
趴在棺材上,她伸手去拉田柳的胳膊,「柳兒,你別嚇娘,快起來,快起來。」
田柳的手都僵了,張氏哭的渾身無力,想拉她的胳膊,都拉不起來。
「你好狠的心,就這麼丟下娘走了,我不讓你走。」張氏生起氣來,竟然要爬到棺材裡。
田老三也痛徹心扉,可是他畢竟是男人,趕緊拉住張氏,勸道:「讓她安靜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