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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阿彩當然答應,只不過對於這工錢,她卻推辭了。在她看來,姜婉白給了她工錢,她這一天就屬于田家,姜婉白讓她做什麼都是怎麼能再要一份工錢呢。

    這就是古代人的淳樸了,即使再窮,再缺錢,也不會斤斤計較。

    一切商量妥了之後,姜婉白帶著田老二還有依依不捨的田老四回了家。

    回家之後,她並沒有看見袁鬍子。當晚,姜懷跟唐少正也沒有回來,整個鹽城的氣氛都十分壓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娘,會不會出什麼事?我這心裡總是惴惴的。」吃完飯,田老二實在睡不著,見姜婉白在院中也沒睡,就來找她說話。

    「能出什麼事。」姜婉白仰望著夜空,看著那漫天的繁星,心思飄來飄去的,隨意的應付著田老二的話。

    「可是,娘,你不去問問嗎?」在田老二心裡,一切事情有了姜婉白,就有了保證。

    姜婉白收回視線,望了田老二一眼,「我又不是萬能的,去了能做什麼?況且,我們只是來賺錢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田老二有些語塞,愣愣的站了良久,這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鹽城發生了一個很轟動的事情,那就是鹽場突然解僱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鹽場的副總管,帳房等,幾乎相當於其三分之一的人。並且宣布,三天之後要選新的人來僱傭,希望大家來應徵。

    鹽場是整個鹽城的命脈,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鹽城的百姓,百姓立刻躁動起來。

    有人聽了相關人的鼓動,準備去圍困鹽場,抗議解僱人,也有人暗自高興,盤算著能不能趁機進鹽場,那個金窩窩一樣的地方。

    還沒等眾人開始行動,袁鬍子又站了出來,帶著一群人堵在鹽場門口,放出話來,誰要找鹽場的麻煩,先從他手底下過兩招再說。

    袁鬍子這個名字在鹽城百姓心裡就像惡魔一樣,還真有很多被煽動的人退縮了,準備看看情況再說。

    下午,當如血的夕陽快要落下的時候,鹽場外爆發了一場大暴動。圍困鹽場的人跟鹽場裡的人手持魚叉、鐵鍬等東西,鬥了個你死我活。

    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鹽場裡那些雪白的食鹽。

    可是很奇怪的,發生這麼大的事,官府卻好像死了一樣,沒有一點動靜。直到眾人散去,幾個捕快才遠遠的看了一眼,象徵性的喊了幾句話,算是來過了。

    第二天清晨,又發生了一次。

    第三天,該是僱傭新人的時候了,兩邊的人劍拔弩張的對峙著,看是否有人會出現。

    這時,不知道哪裡來了一群漢子,吵吵著來應聘,人數遠多於等著鬧事的人,以壓倒性的人數鎮住了全場,這場大戲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第四天,鹽場重新招人。同時,袁鬍子宣布,不再徵收所謂的保護費,象徵著一個轟然大物的倒塌。

    短短几天,鹽城的百姓如同過了一年一樣。不過這結果,卻是他們最喜歡的。

    人們紛紛走上街頭,談論著之前的事,暢想著以後的生活。

    鹽城,就像一個發芽的枯樹一樣,煥發出勃勃生機。

    這些事,對姜婉白來說既有影響,也沒什麼影響。

    每天,她都會打聽最新的情況,十分關心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可是,打聽完之後,她卻什麼也沒做,繼續張羅著她的蝦醬工廠。

    不過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好多人都去鹽場應聘了,最後還真有幾個留在了那裡,其中就包括大海。

    幸好姜婉白早有準備,這蝦醬工廠才沒有出什麼大的問題。

    到現在,她的蝦醬工廠已經開始正常運作。第一批蝦醬已經裝壇發酵,單等時間一到,就運到京城去銷售。

    「娘,你就去給我提親吧。」田老四跟在姜婉白後面,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提這件事了。

    ☆、第144章

    這一個多月以來,田老四對阿彩那是軟磨硬泡,可是阿彩對他卻不假辭色,甚至有幾次他做的太過了,她還來跟姜婉白告狀。

    姜婉白自然不會容許騷擾女員工的事情發生,當眾狠狠的訓斥了一番田老四。

    這次,田老四不知道是聽信了算命先生的話,還是怎樣,竟然就王八吃秤砣一樣鐵了心認定阿彩。無論姜婉白怎麼罵,他只當自己沒那張臉,第二天還繼續追著阿彩跑。

    阿彩沒辦法,又不想丟了工作,便想出了一個藉口,說姜婉白對他們家有大恩,如果姜婉白開口提親,她就答應。

    她這是看出姜婉白根本不會答應,才這麼說的,可是田老四卻當了真,每天不在去煩她,而是來煩姜婉白。

    姜婉白自然不會答應。先不說她不願意田老四娶妾,就阿彩提出這個條件,如果她真的答應,就有種挾恩求報的感覺,以後這名聲可就壞了。

    做生意做注重名聲了,她怎麼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你不要再跟我說了,我是不會答應的。」姜婉白再次拒絕了田老四。

    「娘,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絕食。」田老四噗通一聲跪下來,滿臉堅決的道。

    絕食?姜婉白真想笑上兩聲,以田老四的那吃不夠、搶不夠的性子,竟然還會絕食。根本沒理他,姜婉白轉身進了屋。

    只不過這次,田老四好像還真的認了真,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就在床上躺著。

    第二天,他依舊沒有起來的意思,姜婉白去看了他。

    「阿彩這麼說,根本就是推脫之詞,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姜婉白坐在炕沿,看著田老四乾的起皮的嘴唇,真不知道他這次哪裡來的勇氣。

    「我不管,算命的說我娶了她就會有兒子,我一定要娶她,不然還不如死。」田老四有氣無力的道。

    「算命的話也能信?當初那個姓梁的還說娶果兒能生兒子呢,結果怎麼樣,兒子沒有,倒是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我就要娶阿彩,我就要娶阿彩……」田老四魔怔一樣的念著,根本聽不進姜婉白的話。

    姜婉白沒辦法,從屋裡出來了。

    屋外,阿彩垂著頭站在陰影里,好似在等姜婉白。

    「你不用在意,這不是你的錯。」姜婉白還真怕阿彩做出什麼妥協的事來。

    阿彩點點頭,看著自己滿是硬繭的手,悠悠道,「我家裡窮,但是我爹跟我娘卻一直很快樂。我不怕吃苦,但我想找個自己喜歡,能一心一意對我的男人。」

    姜婉白更喜歡阿彩了,難得在這裡遇見一個這麼有主見的姑娘,「那就好,我支持你,老四的事,我會想辦法。」

    阿彩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婉白,這才轉身離開了。

    第三天,田老四已經餓的虛脫了,躺在炕上如同一條死魚一樣,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姜婉白看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決定先來個軟的招數,看看能不能讓田老四起床。

    就在田老四的房檐下,一個小砂鍋咕嘟咕嘟的燉著他最喜歡的紅燒肉。

    「好香啊……」姜婉白一邊拿蒲扇煽著火,一邊很大聲的道。

    喊完,她側耳聽著屋裡的動靜。靜悄悄的,好似沒什麼反應。

    真的這麼決絕?姜婉白放下蒲扇,在想,要不要採取點暴力手段,比如強灌什麼的。

    可是這樣,卻沒有根本解決問題,以後他還是會鬧的。

    真是好煩啊!姜婉白輕嘆了一口氣。

    「這味道,一聞就是娘做的紅燒肉。娘,你是知道我要回來,特地給我準備的嗎?」外面一個男聲朗聲道,話音一落,田老二滿臉笑容的進了院子。

    半個多月前,第一批蝦醬做好,田老二押著車去了京城。今天,他剛好回來。

    變瘦了一些,但是更精神了,看來這次獨自出行,田老二得到了很多。也許不久,他就能獨擋一面了。

    姜婉白笑著回應,「回來了,一路上可還順利?」

    「出了點小問題,不過都被我解決了。」田老二話里,有種自信與得意的味道。

    「對了,我這次回來,還帶了兩個人。」說著,他一閃身,門外又進來兩個。

    一個掃帚眉、吊梢眼的婦人,一個比她還高,十分結實的少年,正是趙氏跟田承寶。

    這兩個人怎麼來了?想到屋裡要死要活的田老四,姜婉白頭都大了。

    趙氏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來的呢?原來,田老二將蝦醬交給崔景堂之後,就決定回家看看。

    小別勝新婚,田老二跟王氏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但也有許多貼心話要說。說說最近怎麼樣啊,鹽城那邊是什麼情況之類的。

    當然,也就免不了要提起田老四死乞白賴要娶阿彩的事,以及算命的那些話。

    趙氏想問問田老四的情況,一走到屋檐下,正聽見這些,頓時覺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飛去鹽城,問問田老四怎麼敢這麼做。

    可是,經過上次的事,她還真學會了三思而動。回屋自己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將田承寶接回來,吵吵著要跟田老二一起去鹽城。

    田老二哪裡鬧的過她,沒辦法,只能帶著他們上路了,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娘,一個月不見,我瞧著你的氣色更好了,看著比我都年輕。」趙氏熱絡的拉著姜婉白的手,笑道。

    「你們怎麼來了?」姜婉白有些頭疼的道。

    「有件大事想要娘做主,不來不行。還有就是承寶想你了,整天說想要見你,我這不就帶他來了。」說著,趙氏將田承寶推到了姜婉白的身前。

    田承寶今年十四歲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一個多月不見,他又長高了一大截,已經像個男人一樣了。

    他見到姜婉白倒真是非常高興,拉著姜婉白的手,像一條大金毛一樣蹭著,說著思念的話。

    姜婉白也十分喜歡他,一邊回應著,一邊問他的廚藝學的怎麼樣了。

    「現在,我已經能出菜了。我師父說,他已經沒什麼可以教我的了,以後全靠我自己。」田承寶道。

    出菜,就是能在酒樓上自己的菜,是對廚師的一個肯定。田承寶只學了半年多,就有這個水平,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只能說,上天在某些方便,就是會偏愛某些人。

    「承寶真是太厲害了。」姜婉白想像以前那樣摸摸田承寶的頭,卻突然發現,她這麼做都有些費力了,只好中途改路,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氏在一旁滿意的看著,趁機插話道:「承寶也是個大人了,都該議親了呢。」

    田承寶得到肯定,兩眼亮的好似繁星一樣,「奶,你教我廚藝好不好?」

    姜婉白拿個水平,也就自娛自樂而已,哪教的了已經出師的田承寶,「讓我吃還可以,教你……」

    「那我就做給你吃,你想吃什麼,告訴我。」田承寶最初想學廚藝的時候,就跟姜婉白說過一樣的話。現在,他又說這些,是真的把給姜婉白做好吃的,當做了他學廚藝的一個目標。

    姜婉白又是感動,又十分動心。田承寶為了一個文思豆腐,能自己摸索做水豆腐,那其它的,想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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