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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那簪子用料不多,但勝在做工精巧,靈動的蝴蝶,隨風搖曳的流蘇,正適合田柳兒這樣花朵一樣的年紀,給她增色不好。

    「奶,好不好看?」這簪子是田柳兒人生中的第二件首飾,又是她自己挑的,所以一說起這個,她整個人都像一隻蝴蝶一樣,馬上要翩翩起舞的樣子。

    「好看,柳兒戴什麼都好看。」姜婉白笑道,一句話,讓田柳兒跟張氏笑的更加開心了。

    不一時,王氏也出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紅布包,顯然也有所收穫。

    最後出來的是趙氏,只聽她罵道:「哼,還想騙我,吃漿糊吃多了,把心給糊住了吧。」話音一落,她這才分開人群,朝姜婉白走來。

    來到姜婉白身前,攤開手中的紅布,趙氏道:「娘,你看,這玉釵怎麼樣?」

    姜婉白朝她手上看去,只見一隻雕著玉蘭的白玉簪子靜靜的躺在紅布上面,那白玉雖然不是極品,但也十分溫潤,還有那玉蘭,雕刻的也像模像樣。

    「這簪子,恐怕要不少銀子吧?」姜婉白猜測道。

    「給他二錢銀子,就算便宜他了。」趙氏略帶得意的道,顯然,她也知道她這簪子買的便宜,現在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二錢銀子?姜婉白突然覺的,她剛才用十一兩銀子買了那對玉鐲子,真是太傻了!虧的她還以為她占了很大的便宜呢,真是……要不怎麼說,人就怕比呢,一比,就什麼都清楚了。

    不想再提這件事,姜婉白問王氏等人還有沒有要買的東西,要是沒有的話,天色不早,她們也該回家了。

    王氏等人都買到了稱心如意的東西,便都搖了搖頭。

    姜婉白帶著眾人與田老二匯合,眾人坐上牛車,開始往家裡走。

    路上,張氏問王氏買了什麼,王氏一臉慈愛的打開了手中的紅布包,露出裡面的東西來,一條銀鏈子,上面掛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玉觀音。

    「這是給承筠的吧!」張氏笑道。

    王氏滿臉笑容的點了點頭,「承筠身子弱,給他戴個菩薩,希望菩薩能保佑他無災無難,快點長大。」

    趙氏聽了,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菩薩,「二嫂,你這東西多少錢買的?」

    王氏知道趙氏是買東西的好手,她這麼問她,肯定是想故意找茬奚落她,說她被人給騙了,可惜,今天她的算盤打錯了,她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將布包又卷好,王氏一本正經的道:「菩薩是用來請的,怎麼能說買?四弟妹,下次千萬別這麼說了,不然被菩薩聽見,怪罪你,你可是要倒霉了。」

    趙氏還真的打算嘲笑王氏一番的,可是王氏這麼一說,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一口氣憋在胸里,是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的很。

    半晌,她一撩眼皮,拉長聲音道:「我要是二嫂,就不會把這玉墜子給承筠戴。

    承筠現在正是長牙的時候,什麼都想往嘴裡放,這銀鏈子又細,萬一他將這玉墜放進嘴裡,又恰巧這銀鏈子也斷了,嘖嘖,到時候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你敢咒我的承筠。」王氏一下子就怒了。

    「誰咒他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趙氏一點也不示弱,拔高了聲音道。

    「你這是好心嗎?我看你根本就沒打好主意。」王氏怒道,「四弟妹,承筠還那么小,又不礙著你吃,又不礙著你喝,你怎麼就這麼容不下他呢?」

    「誰容不下他了,二嫂,說話可要憑良心。

    你自己天天把他寵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家裡的好東西恨不得都給他,就算他一頓吃不了,你還想給他留著,讓他下頓吃,完全不顧娘還有承安,還說我容不下他,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我的苗兒現在自己會掙錢,承寶也有本事,你怎麼樣,關我什麼事!」趙氏那話,就如同刀子雨一樣,噼噼啪啪的就往王氏身上扎。

    王氏氣的臉都紅了,「我怎麼不顧娘跟承安了。每次我做了吃的,都是問過娘要不要吃的,可是娘疼承筠,每次都說不吃了,留給承筠吃。

    還有承安,我每次做了,也都讓三弟妹給承安盛一點的,可是三弟妹說承安不吃,我這才留給承筠的。」

    趙氏白了王氏一眼,「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每次就做半個雞蛋,也就碗底那麼一點,娘怎麼好意思吃?還有,你明知道三嫂臉皮薄,你還讓她盛,這不是故意的嗎,你怎麼不直接給承安送過去呢?」

    「我,家裡不富裕,我怎麼能做很多。」王氏終究有些心虛,說話不是那麼硬氣。

    「現在知道家裡不富裕了,吃雞蛋、買羊的時候,你可從來沒說過這話。」趙氏嘲諷道。

    王氏徹底敗下陣來,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狠狠的盯著趙氏。

    趙氏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是涼涼的看著她。

    張氏怕王氏下不來台,趕緊和稀泥,「二嫂,四弟妹不是那個意思,她也是為了承筠好,你千萬別生氣。」

    「哼,誰對我的承筠好,誰把我的承筠看成眼中釘,我心裡跟明鏡似的,只希望某些人,多積點口德,小心遭報應。」王氏瞟了一眼趙氏,意有所指的道。

    「遭報應?也不知道誰糟了報應,這麼多年,連個蛋都沒下過。」趙氏道。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趙氏這句話,可是捅到了王氏的心窩子裡了,王氏氣的渾身都有些發抖,紅著眼睛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嗎?」

    張氏見兩個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趕緊想張嘴勸說,可就在這時,她卻感覺到有人在拉她的袖子,一回頭,她見田柳兒示意她往姜婉白那邊看,便趕緊看了過去。

    姜婉白此時的臉色,可真不怎麼好看,陰沉的就好像烏雲一般,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王氏一看,立刻閉了嘴,擔憂的看向趙氏跟王氏。

    趙氏戳到王氏的痛處,正要乘勝追擊,所以立刻道:「我怎麼不敢,你有本事做,難道還怕別人說,我……」

    「夠了!」姜婉白突然出聲,打斷了趙氏的話,「在家裡就沒個消停,出了門,還鬧騰個沒完,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趙氏現在最怕姜婉白,所以一看姜婉白真的生氣了,哼哼了句不知道什麼,便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倒是王氏,好似找到了反敗為勝的辦法一樣,對姜婉白道,「娘,我活了這么半輩子,也沒跟人紅過臉、吵過架,這次,實在是四弟妹太不講理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承筠不順眼。」

    「你自己也說了,你以前不這樣的,那你就不想想,你現在為什麼這樣?」姜婉白問道。

    王氏也沉默了,能為什麼,還不都為了田承筠嗎。以前她沒有兒子,自然要小心翼翼做人,現在有了兒子,當然要為兒子做打算,她跟田老二的年紀都不小了,要趕緊給兒子攢下點家當才行。

    好似窺破了王氏的心思一樣,姜婉白繼續道:「為了點蠅頭小利,你們就爭個不休,其實爭來爭去,還不是那點好處,一個小水窪而已,就算都給你,你都不夠喝。

    你們怎麼就不往外看看,外面有掙不完的錢,吃不盡的好東西,就跟一片大海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們若是有本事,隨便撈一把,都比在家搶到頭破血流搶到的東西好。」姜婉白恨鐵不成鋼的道。

    王氏跟趙氏一聽,眼睛都是一亮,立刻想到了很多,互相瞟了一眼,她們都平靜了很多。

    姜婉白見她們能明白,也鬆了一口氣,這才若有所思的道:「對了,老二媳婦,那個玉墜子,你還是小心點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承筠現在還不懂事,萬事你都要多替他想一步的好。」

    在現代,姜婉白看過太多小孩吞食某種東西而進醫院甚至死亡的事情了,她可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邊。

    「娘,我會小心的。」王氏點頭道。

    「那就好。」姜婉白道。

    回到家之後,姜婉白立刻取來了清水跟細布,細細的擦拭著那方硯台。

    等到將硯台擦乾淨之後,她一皺眉,按照她的猜想,這硯台擦乾淨了,不說像明珠一樣耀人,也應該顯現出點與眾不同來吧,可是還是這麼灰撲撲的,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猜錯了,這硯台根本不是端硯,只是一方普通的硯台?姜婉白疑惑著,在硯台裡面加入一點清水,找出墨條,開始磨墨。

    下墨速度倒是很快,就是結冰不結冰這點,一時間還無法看出來,只能將它放到外面,耐心等一會兒了。

    等了足有一個小時,姜婉白去看那硯台,只見裡面的墨流動自如,沒有半點結冰的意思。

    這硯台果然有不凡之處,姜婉白一邊清洗收拾硯台,一邊想著明天去見林學士,該給他帶點什麼禮物好。

    而此時,王氏正拿著那個銀鏈子猶豫著,要不要把這鏈子給田承筠戴,趙氏的話她可以不聽,可是姜婉白的話,她卻有些在意,凡事都有個萬一,而這個萬一,恰巧是她不能承受的。

    算了,還是不給承筠戴了,王氏這麼想著,就要將手收回來,可就在這時,一雙小手卻攥住了那玉墜子,使勁的往下扯著。

    「承筠,你喜歡這玉墜子,是不是?」王氏趴在田承筠的旁邊,愛憐的問著。

    田承筠咿咿呀呀的說了兩句不是很清楚的話,然後就笑了,一邊笑,他還一邊繼續扯那個墜子,好像真的十分喜歡它一樣。

    他這樣,王氏立刻改變了剛才的想法,立刻就把那項鍊,給田承筠戴在了脖子上,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

    ☆、第115章

    第二天一早,姜婉白帶著田老四、那方硯台還有給林學士準備的一些禮物早早去拜見林學士。

    林府的管家認得姜婉白,倒是一點也沒為難她,趕緊將他們請到了客廳,有些為難的說,林學士現在正在撰寫書籍,他不敢打擾,如果姜婉白沒什麼急事的話,最好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姜婉白本也沒什麼大事,所以立刻點頭答應了。

    管家叫人送上來茶水、點心,就退了出去,大廳里就剩下姜婉白跟田老四,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著閒話。

    「娘,這林家可真是氣派!」田老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富麗堂皇的房子,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看看這裡,瞧瞧那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還好吧。」姜婉白隨口道,這林家,還真沒有多奢華,都是一些典雅樸素的裝飾,在田老四看來,可能是大開眼界,但到姜婉白這裡,就有些不夠看了。

    田老四見姜婉白有些不以為然,以為她不知道這屋裡東西的價值,用手摸了摸身下的椅子,又敲了敲旁邊的桌子,他道:「娘你不知道,這椅子跟這桌子,可都是百年的松木做的,不變形,不生蟲,就這麼一套,少說也要上千兩銀子才能置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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