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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不用我管,二弟,都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原諒爹嗎?當時那群強盜明顯是受山西巡撫的的指使,想要用你的妻兒換回他的罪證,爹身為御使,怎麼能因私廢公。

    我以為你離開家這麼多年,應該長進了,怎麼現在還如此糊塗。」唐少卿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道。

    「我糊塗?」唐少正差點笑出聲,「你明白那種妻兒被人一點點折磨,最後慘死在自己眼前的的感覺嗎?淵兒還那么小,一聲聲的叫著我,說他疼,求我救他,可是我呢?

    我能怎麼做,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唐少正說著,眼底有淚花閃爍,這是他一輩子也不想回憶的事,每回憶一次,他就恨不得去殺人,或者去死。

    「淵兒也是爹的孫子,你以為他被折磨,爹就不心痛嗎?可是證據是很多人用命換來的,一旦給那些人,壞人就從此逍遙法外,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受害,你難道不明白嗎?」唐少卿道。

    「明白?我什麼都不明白,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唐御使見死不救,害死了他們。」唐少正挺直胸膛,與唐少卿赫然而立,他沒有叫他爹為爹,而是用了唐御使三個字,可見他的憤怒。

    唐少卿沒想到唐少正心中竟然有這麼多恨,以致於過了這麼多年,他還一點都沒忘,愣愣的跟唐少正對視良久,他收回視線,「當時我不在,不然,也許能想到別的辦法,對不起。」

    事情發生的時候,唐少卿正在外地,等他回來的時候,事情已成定局。

    當時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回唐少正,可是他爹不允許,說唐家沒有這種不識大體、忤逆不孝的兒子,誰要去找他,就家法伺候,父子兩個人都這麼臭脾氣,這件事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而這一過,就是這麼多年,「你恨爹,可是難道你也不想見娘,不想見奶奶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間屋子,自從你走後,家裡誰都沒有動過一絲一毫。

    每天,娘跟奶奶都會過來看看,就好像你一直都在這裡一樣,甚至就連爹……」

    「別說了,我不想聽。」唐少正打斷了唐少卿的話,「你們都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的感受,你們越是這樣,我越恨你們當時為什麼不救救淵兒。」

    「你知道,爹他……」

    「他是忠臣,是好官,那就讓他去當好了。」唐少正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不想再聽任何關於當年那件事的話,從腰間抽出他的鞭子,就要動手。

    自從那次之後,他意識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無奈,便勤練武功,今天,他非要離開不可。

    門口那些家丁互相對視了一眼,便也都拿出了傢伙,不過他們倒也不敢拿真刀真槍,就是拿著木棒,虎視眈眈的看著唐少正,眼看,雙方就要動手。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鬢角花白的老者突然出現在院子裡,他遙遙的望了唐少正一眼,嘴唇噏動了幾下,最終也沒出聲。

    唐少正如遭雷擊,定定的望著那個老者,他的父親,當今黎朝的御使大人。

    唐少卿發覺到外邊的異樣,趕緊走了出來,對老者道:「爹,二弟他……」

    唐御使伸手制止了唐少卿,沉聲問唐少正,「你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

    「我錯在哪裡了?」唐少正幾乎仰天大笑,他錯在哪裡了,這件事竟然是他的錯嗎?

    唐御使神情一肅,「天地君親師,先國後家,你竟然還沒有明白,可見,你根本沒有悔過。」

    悔過,他怎麼悔過?眼睜睜的看著妻兒慘死,然後興高采烈的對妻兒說,你們這是為了國家社稷死的,你們死的對嗎!唐少正怒極反笑,「恐怕我這輩子也悔過不了了。」

    「你,執迷不悟,我唐家世代忠良,怎會出你這樣是非不分的人,你給我去祖宗牌位前跪著,不想清楚,不許吃飯。」唐御使怒道。

    「又是這招。」唐少正嗤笑了一聲,「難道你忘了,我已經自請離開唐家,自立門戶了?」

    唐少卿一聽就是一急,父親罰二弟,那就說明他已經退步,想讓二弟回來了,可是二弟怎麼能這麼說,這不是在父親心口插刀嗎!

    果然,「好,好。」唐御使一連說了兩個好,可見他此時的心情。

    「爹,二弟知道錯了,我這就送他去祠堂。」唐少卿說著,對那些家丁使眼色。

    那些家丁一擁而上,去抓唐少正。

    唐少正自然不肯束手待斃,一邊左右阻擋著,一邊對唐少卿道:「大哥,我是相信你才會來找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對我。

    我還有急事,你今天要是放我離開,我們還是兄弟,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大哥。」

    田家的事還沒解決,不知道他們現在急成了什麼樣,還有,過些天就是他跟田銀鳳過彩禮的大日子,唐少正心急如焚,所以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

    「孽子。」唐御使一聽,更生氣了。

    唐少卿略帶歉意的看了唐少正一眼,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他這麼做全是為了他好,等以後,他一定會明白的。

    唐少正雖然武功還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尤其這些家丁還都是訓練過的,漸漸的,他就有點左支右絀。

    身上全是汗,那汗再被風一吹,涼颼颼的,不過這樣,唐少正倒是冷靜了很多,知道現在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他將手中的鞭子收回,掛在後腰上,「不就是去祠堂跪著嗎,我現在就去。」

    唐少卿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唐少正至少先留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他就鬆了一口氣,又怕唐少正跑了,他拜別的唐御使,親自跟著唐少正去了祠堂。

    唐家上演著一幕龍虎鬥,此時,田金鳳家裡也不平靜。

    梁高遠已經定了日子娶果兒,這件事對他來說倒是沒什麼,只要日子一到,把人抬過來就行,他現在被另一件事折磨著,那就是他兒子梁安。

    這兩天,梁高遠不是在想死去的兒子梁安,就是在想未來的兒子,該是多麼的乖巧可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總是夢見梁安指責他忘了他的愁,只關心未出生的弟弟。

    說來也好笑,梁安活著的時候,在梁高遠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是在這夢裡簡直換了個個,梁高遠心中滿是愧疚,怎麼跟梁安說,梁安都不答應,甚至就連賭咒發誓都用上了,都沒用。

    沒辦法,梁高遠只能來催田金鳳,讓她儘快行動,幫梁安報仇。

    田金鳳正要打聽一下樑家背後的那人,所以她稍微想了想,就裝作為難的道:「田家我去了,只不過,你也知道,他們防我就像防賊,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只想聽結果。」梁高遠晚上睡不好,所以有些憔悴,更有些焦急。

    ☆、第92章

    「結果?連家門都進不了,能有什麼結果。」田金鳳裝作嘲諷的道。

    「你不會想辦法嗎?這點事都辦不好,我把你從牢裡面弄出來,有什麼用。」梁高遠氣急敗壞的道。

    田金鳳也一點都不示弱,她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要是真那麼好辦,你就不會巴巴的把我弄出來,你自己就可以了。」

    她這句話戳到了梁高遠的軟肋,梁高遠陰沉著臉,沒說話。

    田金鳳看了梁高遠兩眼,又緩緩的坐下了,「現在,我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就必須幫助他們一二,至於怎麼幫,還要看你成不成全。

    你要是不成全,這件事我也沒法做,你趁早去找別人。」

    「什麼事?」梁高遠問道。

    田金鳳的手一緊,但很快,就又鬆開,好似不在意的道:「我上次去田家,聽見他們在著急什麼事,而這件事跟你有關。」說到這裡,她停下去看梁高遠。

    梁高遠立刻反應到是果兒的事,不禁一皺眉,「然後呢?」

    「他們很忌憚你搭上的那個大人物,想知道那個大人物是誰,跟唐少正比,誰更厲害一點。要是你身後的人更厲害,他們自然就不敢惹你了,否則……

    你要是能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去他們那裡賣個好,一來,可以讓他們知難而退,二來,能讓我趁機取得他們的信任,以後也好行動,你看怎麼樣?」田金鳳終於說出了她最後的目的。

    梁高遠上次進京,無意間搭上秦尚書的路子,本是他最為得意的事,又聽了田金鳳說的這兩個好處,也覺的告訴田家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他的厲害,也省的他們總跟他作對。

    不過作為商人,他不會這麼輕易就告訴田金鳳的,裝作惱怒的一皺眉,他道:「那位大人可不喜歡別人說他的閒話,我要是告訴你,萬一這風聲傳了出去,大人震怒,我豈不是要遭殃。」

    「就算你不告訴我,唐少正是官家的人,他早晚也會知道,倒是白白錯失了這次我取信田家的機會。

    該怎麼辦,我都聽你的,反正,我現在活的逍遙快活,可是一點都不著急。」田金鳳道。

    梁高遠本來想將田金鳳一軍的,結果,沒想到反被田金鳳將了一軍,不由得有些惱怒,陰沉的盯著田金鳳,他已經開始想著怎麼處理這個賤-女人了。

    等田銀鳳被害死,他就立刻弄死這個女人,再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一推,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候就算唐少正想怪,也只會怪這個女人,一箭雙鵰。

    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種結果,梁高遠的怒氣終於消了一些,「好,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效果,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梁高遠放著狠話,只不過,這對田金鳳的效果並不大,她甚至連話都沒說,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梁高遠,等著他說他身後那人是誰。

    梁高遠總有種很不對勁的感覺,但思前想後,他也沒想到,區區一個田家,再加上一個已經跟唐家分家的唐少正,能威脅到他什麼。

    有心想反悔,可是事情都說到這裡了,半晌,梁高遠道:「上次我在花樓,偶然間遇到了秦尚書家的少爺,他當時遇上一點麻煩,我幫他處理了,他對我倒是知恩圖報。」

    秦尚書,田金鳳的心一翻個,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這種感覺,大概就跟現代一個小民,突然跟她說國家部委部長的感覺差不多,但好歹現代還在電視上見過,古代,別說見,就連想想都覺的遙不可及,高高在上。

    田金鳳的臉色變來變去的,這讓梁高遠更加警覺,「你在想什麼?」

    「啊?」田金鳳收拾起慌亂的心情,笑道,「我在想你都跟秦尚書的少爺有交情了,弄死田金鳳的事,還不是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輕鬆,還找我幹嘛。」

    殺雞焉用牛刀,那恩情,自然要留著,以後用在刀刃上,梁高遠冷哼一聲,「不該問的事情你別問,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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