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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怎麼會,銀鳳那麼大一個人,而且還是在家裡,怎麼會被綁架。」田老二一聽就急紅了眼,他可憐的二妹,這好日子還沒過兩天呢,怎麼就又遇上事了,就好像這世上的壞事,都讓她遇上了一樣。老天,到底長沒長眼。
說完,他一把抓住了田老四的衣領,「你是幹什麼吃的,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銀鳳被人抓走,你還是她四哥嗎?」
田老四也是一肚子火,姜婉白帶人出去吃飯,只看得見他二哥,卻從來不帶他,現在出了事,倒是各個都怪他,好像這件事都是他的錯一樣,難道別人都是親生的,就他一個是撿來的嗎!
一把揮開田老二的手,他怒道:「我是幹什麼吃的?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也就只配喝西北風罷了。
家裡又不止我一個人,銀鳳那麼大的一個人,自己有手有腳的,難道還讓我成天看著她不成。」說到後來,田老四已經完全在說氣話了。
田老二卻傻了,他一直都知道田老四嫉妒他,尤其是姜婉白有心培養他,把什麼事都交給他之後,可是他卻一直沒在意,大家這麼多年的兄弟,他的,不就是大家的嗎,但現在,他卻有些彷徨。
他剛才的語氣是不太好,這件事也確實不是田老四的錯,可是,姜婉白跟他走後,家裡的這些人,老三個性老實,根本指望不上,剩下的又都是女人,他潛意識裡已經將田家的重擔交給了田老四,出了事,他當然第一個問田老四。
可惜,田老四好像並不這麼認為,甚至還說這些話來傷他的心,這讓他如何不心痛,愣愣的站在那裡,田老二甚至都忘了田銀鳳的事。
田老四說完,一見田老二那滿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也有些後悔,不過正在這氣頭上,他是不會像他道歉的,所以他扭過臉,不去看田老二。
姜婉白聽了田老四的話,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原來,這些日子田家表面看起來平靜,但內里,卻又產生了這麼多嫌隙,只不過以前沒遇上事,這才沒看出來,現在一遇上事,什麼都顯露無疑。
這件事,她以後要好好解決一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田銀鳳的事,田家內部的事,等以後再慢慢解決,也不晚。
下了牛車,姜婉白一邊往院裡走,一邊問田老四,「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唐差使呢,我怎麼沒見到他?」
田老四雖然對姜婉白偏心田老二有些不滿,但姜婉白問他話,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回了,「今天下午,我們剛吃完飯,外面就來了一個人,來找唐差使,說縣裡有公務讓他趕緊回去。
唐差使問了兩句,就急匆匆的跟著那人走了。
就在他走後半個時辰,又來了一個人,他對銀鳳說唐差使出事了,現在等著救命,讓銀鳳趕緊跟他走。
銀鳳一聽,事關人命,也有些急,只簡單的問了兩句,就跟著那個人走了。」田老四一邊回想著中午的事,一邊道。
「你們沒想過要一起跟著去嗎?」姜婉白聽到這裡,插了一句。
「當然想過,唐差使那人不錯,雖然是讀書人,又是吃朝廷俸祿的,可是一點也沒有看不起人,而且,我們也知道他跟銀鳳的事,能為銀鳳做到這個地步,我們早就把他當做妹夫來看了。
所以他出事,我們哪能不急,都說要跟著去看看,可是那個人卻說,他是騎馬來的,那馬只能帶他跟銀鳳兩個人,我們要想去,只能自己去。
我們跟出門一看,果然外面拴著一匹馬,再加上當時我們根本沒懷疑過那個人說的是假話,所以就問明了地址,讓那個人帶銀鳳先走了。
等他們走後,我跟三哥緊趕慢趕的趕到他說的那個地方,水西村的那顆大柳樹下,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我們當時很著急,怕錯過了,或者弄錯了,趕緊問樹下乘涼的人,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叫唐少正的人,還有,他是不是出了事?
那個人很肯定的說,沒有,還說他家就在旁邊,他在這裡待了半天了,根本沒有什麼陌生人經過,除了我們。
我跟三哥一聽就慌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找了一個人問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我們在那裡等了一會兒,也什麼都沒發現,只能先回家看看再想辦法。
結果我們一回家,我媳婦就跟我說,剛才,上次來過咱們家的那個和尚又來了,說銀鳳在他們手上,讓咱們拿他們那包東西換。」田老四一口氣,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趙氏因為身體一直沒養好,這些日子一直在家做飯、照顧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上次那個和尚來的時候,她是見過那個和尚的,所以才會認得。
此時,姜婉白他們已經進了家門,也沒進屋,他們站在院中說著話。
姜婉白聽了事情的經過,卻一皺眉,轉而問趙氏,「你確定是上次來的那個和尚?」
趙氏點了點頭,「我確定,那個和尚是個光頭,很好認。」
「帶走銀鳳的那個人又是什麼樣的?」這次,姜婉白問的是田老四,田老四雖然有些小毛病,但在這種時候,還是比其他人強多了。
「那個人……」田老四想了一下,繼續道,「長的很普通,對了,他左眉頭處有一道小指長的傷疤,從額頭一直到眼眶,看起來挺凶的。」
「那穿著呢?」姜婉白繼續問道。
「穿的還不錯,雖然不是綢緞,但也是嶄新的青江布衣。」田老四回道。
「對了,娘,那人的鞋子很奇怪,是一雙又髒又舊的布鞋,跟他的衣服還有那匹馬,一點也不相稱。」王氏突然插嘴道,她平時雖然不喜歡說話,但這些人里,就數她心細,總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新衣服,鞋子卻一點也不相稱,那,這兩件東西,必然有一樣東西是不屬於那個人的,而且很大可能是那身衣服,畢竟,一個人可以買一身好衣服穿,但卻沒人會買一雙破鞋子穿。
那如果那衣服不是那個人的,那麼那匹馬呢?也許也不是。
穿著不講究,臉上有傷疤,十分的兇惡,還跟那個和尚在一起,綁走田銀鳳來換強盜所搶來的錢,姜婉白只一想,那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上次衙役圍剿強盜,可是跑了兩個,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和尚,這剩下的一個,不是這人還是誰。
對於這兩個人打他們家的主意,姜婉白並不感到意外,她意外的是,怎麼唐少正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來接走了田銀鳳,而是是以唐少正出事的名義,是他們一直在盯著田家,利用了唐少正的離開,還是這唐少正根本就是被他們騙走的?
姜婉白此時還不能確定,這要等見到唐少正才能確定,不過,其實她更傾向於前者。
這種手法就像現代的一些騙術,在打聽到你家裡有人在外地後,就會騙你說你的親人出事了,在醫院裡躺著,急需多少錢做手術,讓你給他們打錢。
而你一著急,可能就會上當,就像田銀鳳。
而且若是後一種,那兩個人只是兩個強盜,能搶來衣服跟馬不奇怪,可是要騙唐少正離開,他們還沒那麼大的能量,要知道,唐少正雖然不是官員,到手裡的權力也不小。
除非,有人幫他們……
會嗎?姜婉白想不出,「對了,你沒跟他們說,那些東西我已經物歸原主,根本不在我們手裡嗎?」她問趙氏。
「我跟他說了,可是他不信,說我當他是傻子呢,誰得了那麼一大筆錢,會還給別人。
我又跟他說,他可以去問那些物主,或者問林家村的村民,還東西的事,大家都知道。
他這次倒是有點猶豫,但很快,他就說他不會上當的,還說,不管如何,今天晚上他們要是看不見東西,就撕票。」趙氏道。
這個傷疤臉應該已經相信了東西不在田家手裡,畢竟,還東西的事涉及到很多人,他們根本沒法騙他,只不過,他卻不想相信罷了。
好不容易得手,眼看著銀子就在眼前,他怎麼都要嘗試一下,看能不能弄到銀子。
傷疤臉,姜婉白給那個接走田銀鳳的強盜起的稱呼。
晚上交東西,那些東西少說也值五六百兩,姜婉白現在就是賣房子賣地,也湊不齊啊。
如果到時候交不出錢,想到何老三那個兒子的下場,姜婉白的心一沉,那些人可什麼都做的出來,尤其,田銀鳳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也許現在……
不會的,不會的,他們還等著要贖金呢,姜婉白自欺欺人的道,可是,她的心卻變的火燒火燎起來,田銀鳳,這麼一個黃連水裡泡著的女人,怎麼命這麼苦呢。
「早知道,就不該管這些閒事,那個和尚被識破,跑也就跑了,關咱們家什麼事,都怪那個姓唐的,非要去抓強盜,這下好了吧,把銀鳳害死他就滿意了。」田老四也預見到了田銀鳳的下場,有些惱恨的埋怨起唐少正來了。
其實,他還有一點沒有說,那就是那錢的問題,按他的想法,就應該把錢留下,就算是不花,現在也能救田銀鳳的命不是,但將錢還回去是姜婉白的決定,他可不敢埋怨姜婉白,所以只能拿唐少正開刀。
姜婉白聽了田老四的話,有些皺眉,這話要是被唐少正聽見,田銀鳳要是沒事還好,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他估計得愧疚死。
「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救銀鳳回來。」姜婉白沉聲道。
田老四不說話了,悶在那裡無奈的站著,救田銀鳳,說的容易,沒有銀子,怎麼救。
姜婉白還是很在意唐少正的離開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問題,所以她決定去見見唐少正,一來,可以問明這個問題,排除掉一些錯誤的信息,二來,她覺的有必要讓唐少正知道這件事,也許,他還能幫著出出主意。
只不過,唐少正現在在哪呢?是在家裡,處理公務的地方,還是其它的地方?若是在家裡,他們去找還方便一些,若是在其它地方,以他們的身份,恐怕連見都不一定能見到他。
就在姜婉白苦思良策的時候,外面卻進來一個人,那人人還沒到,笑聲跟說話聲就先到了,「嬸子,我前兩天打了一隻狍子,一直沒捨得吃,今天,就送給嬸子了。」
話音一落,田文亮拽著一隻袍子走了進來。此時的田文亮,身穿一聲嶄新的衙役服,腳上穿著官靴,腰間配著官刀,滿面的紅光,整個人精神的不得了。
上次抓強盜的時候,他因為爬樹的事情被大鬍子賞識,第二天,他自然就去找了大鬍子,而大鬍子不但找到了唐少正,還超額完成任務抓回來那麼多強盜,被知縣好好的表揚了一番,正是高興的時候,自然也會盡力幫田文亮。
將田文亮協助辦案的事跟知縣一說,再說上幾句好話,田文亮便順理成章的當上了衙役。
今天,是田文亮拿到官服的第二天,飲水思源,他覺的他要不是遇見姜婉白,根本就沒有這種好運氣,所以便將這隻狍子給送了來,算是報答一下姜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