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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陳媽最後一句話才是大實話,梁家出了有傷風化的事,梁高遠肯定會將罪名推到田銀鳳的身上,讓她當替罪羊,不管真實情況到底如何。
不得不說,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真是沒錯,就陳媽出的這個主意,這要是以前,估計這田銀鳳不是被梁安折騰死,就是被梁高遠秘密弄死,而且就算死,她還要背負一個惡名,幸好,現在事情不一樣了。
梁安一聽,簡直大喜過望,急吼吼的就去見梁高遠了。
遠遠的看見梁高遠,發現他似乎臉色不太好,梁安立刻就有些怯了,沒辦法,他是真怕他爹打他,這種怕,已經發展到即使他沒犯錯,都不敢往他爹身邊湊。
梁高遠此時也看見了梁安,衣衫不整,髮髻散亂,他頓時就怒了,想說梁安兩句,可是一看梁安那副見了他好像見鬼一樣的表情,他又心軟了,長嘆一口氣,他道:「整理好衣服,一會兒跟我見客。」
梁安趕緊答應著撫平衣服,而這一動手,他卻發現一件事,他腰上祖傳的玉佩不見了,這讓他的心咯噔一下,難道忘在田氏房裡了,不對啊,他沒看見屋裡有玉佩。
難道被田氏或者說那個jian-夫偷走了?對,肯定是這樣的,梁安憤憤的想著,怒氣一涌,他倒是忘記害怕了,立刻就將陳媽教給他的話說給了梁高遠聽,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他們還把他的玉佩搶了。
梁高遠頓時大怒,剛要派人去抓田銀鳳,外面就跑來一個僕人,說唐差使來了,馬車已經到了門外。
現在再去抓田銀鳳已經來不及了,沒辦法,梁高遠只能先壓下這件事,帶著梁安出門迎接唐少正。
一出門,他發現唐少正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旁邊跟著田良東,還有一個老婦人,這是怎麼回事?梁高遠有些疑惑。
田良東看見梁高遠出來,立刻笑道:「唐老闆,怎麼這么半天才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梁高遠還真被問著了,所以有些尷尬的道:「小事,小事。大家都別在外面站著了,酒菜已經備好,趕緊入席。」說著,他將所有人都迎進了門。
姜婉白走在田良東的旁邊,對他真是讚嘆不已,這人不愧是在商場裡摸爬出來的,就剛才那份機智,就夠她學兩年的。
只短短兩句話,就讓唐少正以為他們倆也是梁高遠請來的客人,又短短一句話,便讓梁高遠以為他們是唐少正帶來的人,最後什麼都不用說,就被當客人請進去,這一招瞞天過海,真是高。
讚嘆完田良東,姜婉白又開始打量梁高遠等人,梁高遠穿著醬色團花的員外服,大概四十出頭,留了一嘴絡腮鬍子,看起來倒像個武夫一樣,不過他眼中不時閃過的精光說明他是個很有心智的人。
至於唐少正,一看就是個家境殷實,沒吃過苦的人,皮膚偏白,穿了一身寶藍的直綴,看起來就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還有梁高遠邊上那個,一副沒有個人樣的,不用猜,就是梁安了。
姜婉白一邊打量著,眾人就進了屋,各自客氣一番之後,眾人落座,那酒菜便如流水一般的擺上了桌。
☆、第63章
酒菜上齊,大家先是互相認識了一下。當然,這主要是因為姜婉白是個生面孔。
其他幾個人都認識,所以倒不用多說,等介紹到姜婉白的時候,田良東只說她是他的嫂子,是種田的,大家一聽,客氣一番,也就沒多大興致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頓飯才真的到了高cháo。
梁高遠試探的問唐少正,「我明年準備再開一個鋪子,售賣食鹽,不知道唐差使以為如何?」
「當然好,梁老闆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那我就在這裡提前預祝梁老闆財源廣進、生意興隆了!」唐少正回答的滴水不漏。
「承蒙吉言。」梁高遠打量了一下唐少正,突然一拍大腿,豪慡的道,「哎,這麼說話真累人,唐差使,咱們認識也有兩年時間了,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歡那些彎彎繞,我就實話跟你說吧。
最近我聽說了一個消息,是關於你的,我想問一下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你可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這年恐怕都過不好了。」梁高遠試探不成,立刻換了一個戲路。
這唐少正雖然年紀不如梁高遠大,但一看就是人堆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他笑了笑,好似開玩笑似的道:「梁老闆這樣的人,正是『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說什麼過不好年,可不是太過謙了。」
「唐差使也太看的起我了,還東南西北風,就一股小風,我也受不了啊!」
……
梁高遠跟唐少正那都是打太極的高手,一席話說下來,天都要黑了,可是他們連一句有用的都沒說,聽的姜婉白心急不已。
這時,梁高遠發現他實在問不出什麼,便換了一個話題,「唐差使,你可是害人不淺啊,上次你來我這裡,被我家中的丫鬟看見,現在這丫鬟都得了相思病了。
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就想見見你,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梁高遠笑呵呵的道,而那齷-齪無比的事,到他嘴裡,倒好似一段佳話一般。
姜婉白一聽,頓時精神一振,正事終於來了,這梁高遠所說的丫鬟,應該就是田銀鳳了,不過,說自己的妾氏是丫鬟,這梁高遠指鹿為馬的本事可真是爐火純青。
「丫鬟,哪個丫鬟?」唐少正裝作不解的問道。
「唐差使真是貴人多忘事,就是那天在後花園看見的那個啊,當時你不是還吟了兩句詩,什麼『風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的,哎呀,我是個粗人,還真記不清了,大概就是這麼兩句。」梁高遠說完,笑意吟吟的打量著唐少正的神色。
唐少正卻半點異樣都沒有,只是笑道:「梁老闆說怎麼辦呢?」
梁高遠哈哈一笑,說了一句看似不相關的話,「我呀,最看不得別人受苦,恨不得大家都高興才好,只可惜,我沒那個本事。」
他沒那個本事,那誰有呢,自然是唐少正。梁高遠這一席話看似說的八竿子打不著,可是在座的人幾乎都明白,他這是在提條件呢,以那個丫鬟,換唐少正的實言相告。
姜婉白聽了只覺的怒不可遏,就為了這麼一件事,就把田銀鳳當做禮物送出去了,當田銀鳳是什麼!
滿桌的珍饈,有些菜更是姜婉白在現代都吃不到的野味,可是姜婉白卻只覺的噁心,用一個女人換來的東西,她吃不下。
再也忍不了了,姜婉白決定行動,不過還沒等她說話,梁安就先急了,「爹,這樣……」
梁安現在是又不甘心,又害怕,他一直覬覦田銀鳳,可是一直也沒弄到手,現在他爹要是真把田銀鳳送給這梁高遠,他以後哪裡還有機會。
再說,他更怕田銀鳳到處去說今天的事,到時,梁家名聲掃地,他那一頓打也肯定跑不了。
不過,梁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梁高遠打斷了,「我平時怎麼教你的,多聽,多看,少插嘴。」梁高遠沉聲道。
他對他這個兒子真是太失望了,一個女人而已,等你有了錢,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于田銀鳳,她自己偷人,這種女人早該被浸豬籠。
現在物盡其用,豈不是更好,至于田銀鳳出去之後會不會亂說的問題,他更不擔心,她如果把這件事說出去,被人唾棄的首先就是她,至於梁家,也只是被人說笑一下而已。
但凡田銀鳳有半點理智,也不會做這種事。
梁高遠是這麼想的,不過他的想法,都是建立在田銀鳳偷人的基礎上的,若是他知道他兒子也摻和到了這件事裡,就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將田銀鳳送出去了。
很大可能不會,而是會按照陳媽的猜測,不聲不響的弄死田銀鳳。
梁安被罵了,縮起頭不敢再說話。
他不說話,梁高遠在等唐少正的答覆,自然也不會說話,飯桌上第一次變的安靜起來。
你們都不說話,終於輪到我了,姜婉白笑道:「我前兩天聽說一個故事,覺的特別離奇,不知道大家想不想聽一下。」
「哦?願聞其詳。」唐少正竟然很快的就接了姜婉白的話,這讓兩高遠的臉一黑,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著怒意聽姜婉白說她所謂的故事。
「這件事其實是一件真事,只不過因為太過離奇,大家都有些不相信,就都當它是一個故事罷了。
話說有一個竇姓人家,家境貧寒,哥哥耐不住貧困,為了幾兩銀子,就哄騙家人,說是給妹妹找了一個好人家,實則是將妹妹賣給了別人做妾。
那妹妹名叫竇娥,本是一個好人家的姑娘,一朝淪為妾氏,那日子可想而知,黃連水裡泡著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初時,那個男人還對她有那麼一點新鮮感,可是妾氏的日子,向來是只有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所以沒過幾天,那男人便將她拋到了一邊,任她自生自滅。
不過,若只是如此,也算老天放過了她,就在竇娥自甘清貧的時候,男人的兒子竟然對她生出了不軌的念頭,對她威逼利誘,手段不可謂不毒。
這竇娥,要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或者有半點貪慕富貴,估計也就從了,可是,偏偏她十分自憐自愛,每次都抵死不從,甚至生出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念頭。
也幸而,娶他的男人雖然不喜歡她,但很看重名聲,對他的兒子管教也嚴厲,所以這家的少爺礙著他爹,只敢暗地裡做這件事,不敢聲張,這竇娥才能僥倖跳脫。
可是次數一多,這少爺就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他聽了誰的勸,認為這一切都是他爹在礙事,如果他爹死了,那家裡的一切,包括竇娥,豈不是都是他的。
想到再也不用被他爹管著,想到家裡的財產,還有竇娥,那少爺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買了一包毒藥,就摻在了酒里,哄著他爹喝了下去。
當晚,他爹七竅流血而亡,那死狀,嘖嘖……」姜婉白說著,還將目光對準了梁高遠,那目光,可是耐人尋味的很。
眾人剛才一直在說田銀鳳的事,所以梁高遠幾乎在姜婉白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有種似曾相識感,現在再被她這麼一盯,他幾乎立刻想到了姜婉白說的正是他家的事。
姜婉白的意思是他兒子喜歡田銀鳳,並意圖對田銀鳳不軌?梁高遠覺的有些難以接受,不過突然,他又想到了剛才梁安跟他說的事,田銀鳳偷人,被他撞破,還搶了他的玉佩。
剛才他只顧著生氣,沒有好好想想這件事。現在這麼一想,梁安的話滿是漏洞,要是真是被他撞破,他大可喊人,這可是梁家,他這一喊,田銀鳳還往哪裡逃,沒道理他自己進去抓-jian。
還有,他要是不去田銀鳳房裡,他怎麼發現的jian-情,那他又去田銀鳳的房裡做什麼,最後,梁安那皺皺巴巴的衣服,還有那表情。
幾乎瞬間,梁高遠就想到了梁安騙了他,事情的真相應該就像姜婉白所說的,梁安意圖對田銀鳳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