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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除非,那個老媽子有什麼地方受制于田銀鳳,想到這裡,姜婉白想到了那些衣服、胭脂,還有那個唐老爺,頓時暗叫一聲不好。
早聽說在古代,妾氏就是貨物,可以隨意買賣或者交換,沒想到今天真讓她遇到了。
那個唐老爺肯定見過田銀鳳,對她有什麼企圖,這姓梁的就打起了主意,想讓田銀鳳伺候他。真是混蛋!姜婉白真恨不得抽那個姓梁的兩個嘴巴。
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姜婉白有些坐不住了,田銀鳳一看就不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要是真被逼著做這種事,那結果,除了死,姜婉白想不到其它。
一條人命就在眼前,姜婉白肅聲道:「我讓你打聽梁家的事,你都打聽清楚了嗎?」
「打聽清楚了,梁家本來是做大米生意的,前兩年,才開始插手鹽市,現在是咱們鎮上,朝廷指定的賣鹽商戶。
那個畜生梁高遠,自打喪妻之後就沒有再娶,現在只有一個兒子,叫梁安。
對了,我還打聽到了那個唐老爺,原來他叫唐少正,是咱們縣的售鹽使。」田老二有些急促的道。
黎朝的鹽、鐵都由朝廷控制,而且有專門的人負責。
這些負責的人沒有官階,也不插手其它政務,可是就是這,也沒人敢小瞧他們,畢竟,這鹽、鐵是朝廷的命脈,又很暴利,他們管著這個,就等於掌握了金礦。
至於售鹽使,顧名思義,就是專門賣鹽的,不過他們卻不用自己賣鹽,而是指定商戶來賣,至於指定誰,那可就大有學問了。
售鹽使,梁家賣鹽,姜婉白不用想就知道,這姓梁的跟姓唐的之間肯定有什麼貓膩,要不然他也不會不惜用自己的妾氏來巴結這姓唐的。
知道了這些,姜婉白有些無力,俗話說,人不與官斗,在現代都是,何況這皇權高於一切的古代,對面的是兩個有錢有勢的人,而且他們做的事還完全合法,要救出田銀鳳可謂是難於登天。
「娘……」田老二見姜婉白沉著臉,不說話,有些著急了。
姜婉白一伸手,制止了田老二,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吩咐道:「你現在趕緊去鎮上,問問你良東叔跟那個姓梁的,還有那個姓唐的熟不熟,如果他能說得上話的話,你就說咱們家願意出銀子,把銀鳳贖回來。
如果說不上話,你就問問你良東叔,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或者他們有什麼傳聞之類的,或者他們家人的也可以,現在咱們知道的情況還是太少,根本沒辦法對症下藥。」
「對啊,良東叔。」田老二一拍腦門,他怎麼把他給忘了呢,「好,我立刻就去。」說著,田老二就衝出了門。
王氏跟張氏正在院中做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見田老二又要出門,王氏急道:「飯馬上就好了,你……」
「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飯,你們先吃,不用等我。」留下這麼一句,田老二消失在門口。
等到田老二走了,姜婉白又對田老四道:「你去梁家,看能不能見上銀鳳一面。
一來是問問她咱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她的,二來,我記得當時銀鳳出嫁,我簽的婚書是梁家娶妻的婚書,後來怎麼就變成了妾呢,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你問問她,梁家手裡到底有沒有她的賣身契,要是沒有的話……」說到這裡,姜婉白眼睛一亮,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田老四其實也覺的有點愧對田銀鳳,所以趕緊答應著出去了。
「娘,我呢?」田老三見田老二跟田老四都出去了,他有點急了。
「你,你去鎮上的藥埔問問,看那牛黃能賣多少銀子。」姜婉白說完,怕田老三太實在,被別人騙了,又趕緊道,「你還是別說你要賣牛黃了,就說家裡有人中風癱瘓,想買牛黃治病,問問多少錢能買到牛黃。」
要贖人,沒有銀子可不行。
田老三有了差事,也趕緊出去了,瞬間,熱熱鬧鬧的田家就又變的冷清起來。
不一時,王氏跟張氏做好了飯,問姜婉白要不要開飯。
「吃,趕緊吃,下午說不定還有事,還有,把老二他們那份飯留出來。」姜婉道,越是這時候,就越不能自亂陣腳。
果然,她這麼說,王氏跟張氏放心了不少,有姜婉白這個定海神針在,她們就有了主心骨。
吃完飯,姜婉白往外巴望著,等田老二他們回來。
最先回來的是田老二,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回來,他後面還跟著田良東。
要說這田良東對他們家,那真是沒話說,姜婉白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了,所以趕緊站了起來,迎接田良東,「又要麻煩你了。」姜婉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嫂子還說這話幹什麼,當初要是沒有我大哥,哪有我的今天。」田良東說完這句,怕姜婉白著急,趕緊說起了正事,「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這梁高遠,我還真認識,他經常來我店裡吃飯,只是沒有深交而已,不過嫂子要是想見他,我就陪嫂子一起去。
倒是那個唐鹽使,我就不怎麼熟了。」田良東有些遺憾的道。
「我確實想見見梁高遠,那就麻煩你了,要沒有你,估計那梁家的大門,我都進不去。」姜婉白可說的是實話,辦什麼事,都講究一個身份對等,她現在的身份,連跟梁高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何談協商。
再說,有田良東在一邊,那姓梁的,也不會太過於為難她。
「嫂子又客氣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怎麼,我們是現在去梁家,還是?」
「先等一會兒,有件事我還沒弄明白,等弄明白這件事,我們再去不遲。」姜婉白說的,當然是賣身契的事,要是梁高遠手中沒有田銀鳳的賣身契,他們這一去,可就有把握了。
田良東點點頭,「我已經讓人去打聽唐鹽使的事了,現在看來,沒準還能趕得上。」田良東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想的卻是全面。
姜婉白不免又感謝一番。
三個人在家裡等,不一時,田老三回來了,看他那樣子,腳步發虛,眼神迷離,好像還處在夢中一般。
「老三,問明白了嗎?」姜婉白現在有些後悔讓田老三去辦這件事了。
「啊?」田老三反應了一陣,才突然激動的道,「娘,原來這牛黃真的那麼值錢,就那麼一點點粉末,就要二兩銀子,而且還只有最大的藥埔才有那麼一點存貨。」田老三用自己的手指甲fèng比劃著名。
對於這種情況,姜婉白早就料到了,不過現在聽到確切的消息,她還是安心不少,現在,就等田老四回來了,不過這田老四怎麼還不回來。
☆、第61章
又等了足有一個時辰,田老四還沒回來,姜婉白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她得去鎮上看看。
她這一動,屋裡得人都站了起來,一齊望向她。
姜婉白張嘴剛要說什麼,就見田老四拉著一個婦人走進了院子,那婦人似乎很不情願進來,一邊走著,一邊想要掙脫田老四,可是田老四卻拉的很緊,兩人就這麼扭扯著就進了屋。
一進屋,婦人看見姜婉白,頓時忘記了所有的動作與言語,只是那樣呆呆的望著她,就好似要望到地老天荒一樣。
姜婉白的眼淚立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姜老太太的小女兒田銀鳳,姜老太太最愧對的人。
「娘……」田銀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用膝蓋向前,踉蹌著來到姜婉白的腿邊,「娘,女兒不孝,這些年都沒來看你。」說完,她抱著姜婉白的腿痛哭出聲。
而就在田銀鳳喊出那一聲「娘」的時候,姜婉白卻感覺渾身一輕,好似有什麼東西消失了一樣,伴隨著那東西消失的,還有她的眼淚,或者說是姜老太太的眼淚。
姜老太太最後一個執念消失,從此,這世間便只有姜婉白。
這種感覺說起來很神奇,可是卻是真實存在的,而這件事的結果就是,姜婉白現在看著一屋子的人都在哭,可是她卻一點也哭不出來,就好像在看一場電影一樣,雖然很感人,卻沒有感同身受。
有些尷尬的抹了抹臉,姜婉白伸手將田銀鳳扶了起來,「快別哭了,見面了就好。」
田銀鳳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好像要把以前所有的眼淚都哭出來一樣。
姜婉白看她哭的這麼凶,有些束手無策,而且她還有很多疑問,比如她是怎麼回來的,還有,那個賣身契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姜婉白問田老四,「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田老四剛才也掉眼淚了,不過畢竟是男人,掉了兩滴眼淚,便止住了,聽姜婉白問起,趕緊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他一路緊趕慢趕的到了梁家後門,可是好說歹說的,人家都不讓他進去,也不幫他叫田銀鳳,他在門外急的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有心想回去,可一想到姜婉白那著急的樣子,他又有些不甘心,她娘把這件事交給他,就是相信他,他怎麼能無功而返呢,可是不回去,他能怎麼辦!
沒辦法,他就順著梁家的牆來回亂轉,而這一轉,還真被他發現一個辦法,那就是鑽牆上的狗洞。
田老四可沒有什麼書生意氣,所以幾乎立刻的,他就順著那狗洞鑽進去了。
進去之後,他小心的找著田銀鳳的屋子,可是梁家那麼大,他找來找去也沒找到,還有兩次差點被人發現,這讓他著急不已。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旁邊的院落有人說話,一個男聲問一個老媽子,「給田姨娘的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那個老媽子答道,「都送過去了,對了,今天那個田氏竟然在後門私會男人,真是不知羞恥。」
那個男子聽了之後很憤怒,罵道:「賤-人,當著我的面假裝貞-烈,背過去就找男人。」罵完,男人就怒氣沖沖的繞了過來,然後往旁邊的院子走。
田老四一聽,田姨娘,還有後門、男人,便覺的這男人說的人有很大可能是田銀鳳,所以就悄悄的跟上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轉過兩個院,就進了一間房,而田老四則左右查看著,發現沒人,他便趴在門fèng處往裡看。
這一看,他立刻喜出望外,裡面的那個女人,可不就是他遍尋不著的二妹嗎!
不過,再定睛一看,他卻覺的怒火中燒,剛才那個男人竟然對他的二妹欲圖不軌,此時,兩個正在屋裡拉扯,眼看著田銀鳳就要吃虧。
這如何能忍,田老四左右一看,正看見走廊上有一盆花,他拿起花盆,進去對著那男人的腦袋就是一下,將那個男人敲暈在地,這才帶著田銀鳳溜出了梁家。
「我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竟然是梁高遠的兒子梁安。梁安這個缺德的,二妹可是他的姨娘。」田老四說著,狠狠的呸了一聲,「這梁家就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