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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1:54 作者: 獨戀一枝花
徐氏一看是姜婉白他們,臉色有些不好看,顯然,她還沒忘記昨天的仇呢!
她不待見姜婉白,姜婉白還不待見她呢,燒完紙,姜婉白就出了靈棚,然後左右看著,想找個人打聽一下情況。
院子裡又很多人,不過,姜婉白這一看,還真的看見一個熟悉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田文亮的媳婦李氏,也就是那個跟趙氏交好,上次在路口告訴姜婉白田文季跟馬小翠被徐氏撞破的婦人。
此時,李氏正跟另一個婦人說著閒話,「你說怎麼就給燒死了呢?」李氏瞟了一眼靈棚那邊,壓低聲音道。
「那誰知道,缺德缺的唄。」婦人也小聲回著。
李氏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笑著笑著,她似乎意識到了這是靈棚邊上,又趕緊將笑容收了回去,一張臉似笑不笑的,更人看的更加難受。
想了一下,姜婉白湊了過去,問李氏,「鎮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官府有沒有出面啊?」
「來了兩個官差,問了兩句,拿了點銀子就走了。對了,說起銀子,文季家這次可破了一筆大財。
那房子是文季租來的,現在被火燒了,房主可是狠狠的要了一大筆錢,聽說有一百多兩呢!」
李氏似羨慕似驚奇的道,羨慕當然羨慕房主有一大筆銀子進帳,至於驚奇,則是驚奇這件事,這種事,真是幾年都遇不到一次。
「這麼多,那文季家豈不是要敗家了?」旁邊的婦人道。
「怎麼會,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的日子多好過,那個徐喇叭不是天天吹他們家天天吃肉嗎。」李氏有些嘲諷的道。
「現在男人沒了,天天吃肉有什麼用?」
「嫂子以後有機會可以問問徐喇叭。」李氏似有所指的道,以前,徐氏就愛到處顯擺這些,以後嗎,哼哼。
她們倆說著說著就偏離了姜婉白的問題,直聽的姜婉白煩躁不已,趕在那個婦人說話前打斷了她們,姜婉白問道:「那這事官府到底怎麼判的?失火?」
「可不就是失火,要不然怎麼判?對了,還罰了他們家銀子。」李氏顯然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乾巴巴的說了這麼兩句,說完,她又開始說起了銀子的話題,「要我說……」
姜婉白聽到了最想知道的話,就立刻退出了談話。她現在覺的她肯定是斷案電視劇看多了,才會覺的古代的官府都跟包拯、狄仁傑似的,其實官府也就走個過場而已吧!
說是無能,可能有點冤枉他們了,但一個不作為,肯定是跑不了的,不過要是這樣,她倒是不用擔心被牽連了。
不想再在這裡聞這燒紙味道,姜婉白剛要往外走,就聽外面吵了起來。
還沒聽清他們吵的是什麼,一群人便抬著一個擔架狀的東西闖了進來。
將那個擔架往靈棚邊上一放,那群人里走出幾個,圍著擔架就開始哭,「我的女兒啊,你死的好慘!」「妹妹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等等。
當中還有一個為首的人,一臉的癩子,正是馬小翠的爹癩子男,他站在擔架的一邊,對著靈棚里的田家二老還有徐氏就喝道:「你們田家害死了我的女兒,今天,你們非得給我們個交代不可。」
喝完,他又掩住臉,開始乾嚎,「我可憐的女兒啊,你還不到二十歲,怎麼就這麼去了,這不是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可疼死我了。」
田文季的爹娘都是老實人,要不然也不會被徐氏拿捏住,所以一見對面這麼氣勢洶洶的,立刻嚇的不敢說話了,倒是徐氏,還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徐氏怒道:「給你們個交代,那誰給我們一個交代?你以為你女兒是什麼好東西呢?她就是一個破-鞋,這要是放在我們田家村,都該浸豬籠,現在燒死她,是便宜她了!」
徐氏對馬小翠的恨,那真是如滔滔江水一般,所以說話沖的很。
「你,我要告到衙門裡,讓衙門給我個公道。」癩子男又抬出衙門來嚇人。
一提到衙門,徐氏還真有些心虛,她倒是不心虛馬小翠的死,她心虛的是田文季休她的事,這要是鬧上官府,這件事肯定要鬧開,到時她雖然還能待在這裡,可就不是那麼名正言順了!
癩子男一見徐氏心虛,立刻一邊拍著擔架,一邊道:「走,我們去告官,把那些害我女兒性命的兇手都給抓起來。」不過他說是說,卻半點沒有動的意思。
徐氏有些頂不住了,「你胡說什麼,誰害了你女兒性命,是你女兒自己不小心,失了火,這才被燒死的。」
「我女兒從小就乖巧懂事,怎麼會那麼不小心,一定是田文季那小子,他害了我女兒。」說完,癩子男抹了一把臉,怒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卻被你們家的人害死了,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辦?」
說完,他見徐氏不服,又加了一句,「你們要是不打算給我們個交代,我們這就去告官。」
徐氏被掐住軟肋,又變的沒主意了,外強中乾的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可警告你,這裡是田家村,不是你們五柳村。」
「三百兩銀子,你給我們三百兩銀子,我們轉身就走。」癩子男獅子大開口,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三百兩,你怎麼不去搶?」徐氏立刻就怒了,三百兩,她到哪裡去弄那麼多錢。
他們家是有點錢,可是撐死也就五六百兩而已,而且那錢還大部分都不在她手裡,就是今天賠給房主的那一百五十兩,還用的田家二老的棺材本,現在這癩子男一張嘴就是三四百兩,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三百兩我已經算便宜你了,我女兒一年能掙三十兩銀子,十年就是三百兩。」癩子男一副便宜你了模樣道,不過他這話可沒撒謊,馬小翠這一年,可不止掙了三十兩。
「破-鞋,靠松腰帶掙錢,你以為誰都願意給她錢呢!」徐氏罵了兩句,突然又想起田文季竟然為了這麼個女人要休她,現在死了之後還不讓她消停,只覺的怒從心頭起。
一彎腰,她就把地上的火盆端了起來,朝著癩子男就砸了過去,「你不是要錢嗎,這裡都是錢,都給你。」
也幸好那火盆是瓷的,盆邊不是那麼燙,否則,徐氏還真端不起來。不過那火盆燒了半天紙錢了,就是現在,還帶著紅通通的余火,被這麼一扔,那些火星迸濺出來,朝著癩子男那群人就she-了過去,嚇的那些人呼啦一下,就都往後退去。
他們是躲了,可是那個蓋著白布擔架還在那裡,那火盆,一下子就扣在了那個擔架上,不一時,火苗點燃了白布,立刻露出了一點被火燒了的馬小翠來。
嗖的一下,姜婉白趕緊閉上眼睛扭過了頭,她現在只恨她為什麼要多看那麼一眼,現在好了,今晚肯定要做惡夢了。
姜婉白在那裡自惱,癩子男那群人卻怒了,「好你個潑婦,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叫嚷著,他們便想要去打徐氏。
院子裡站著的都是田家村人,見他們動手,他們哪裡會幹站著,所以兩幫人立刻就打在了一起,一時間,倒把那火給忘了。
空氣中立刻傳來了一陣噁心的味道,姜婉白捂著鼻子後悔的要死,她這死作的……不過現在門口亂成一鍋粥,她想離開都難。
「老二,你去打水,把那火滅了,老三,你去把那邊的那個銅盆給我端來,老四,你把那邊那個石頭給我搬來。」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姜婉白選擇了前者。
剛才一亂,田老二他們就趕緊護住了姜婉白,所以姜婉白此時倒是有人可以差遣。
「娘……」三人有些擔憂,怕他們走了,別人會傷到姜婉白。
「沒事,快去。」姜婉白喊道,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味了。
三人這才各自去拿東西,至於姜婉白,則朝著牆邊湊著,躲著那些打紅了眼的人。
好在,姜婉白這身子骨還算硬朗,左躲一下,又閃一下的,便終於等到了田老三。
接過銅盆,她將銅盆的盆口朝下往地上一放,這時,田老三正好回來了,她立刻接過他手裡的石頭,對著那個銅盆狠狠砸去。
「咚……」銅盆被石頭一砸,發出一聲巨響,甚至還帶了回音。
眾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這時,田老二一桶水潑到火堆上,火堆發出刺啦一聲,瞬間被熄滅了,眾人也終於像那火堆一樣,冷靜了一點,都別開臉,有些不敢看中間的那個東西。
現在知道噁心了,早幹嘛去了。姜婉白環視了一眼眾人,對癩子男道:「你也不用在這裡耍賴,這裡是田家村,要是能讓你們討的好去,那早就不姓田了。」
癩子男一眼認出了姜婉白,正要開罵,姜婉白卻先他一步,繼續道:「你不是要去告官,我勸你趕緊去。
那個被燒了的房子是租來的,現在房主正在找人要賠償,說是要二百兩,你去告官,正剛好,正好跟房主商量一下賠償的事。
對了,衙役上午也來了,說失火是重罪,要罰銀子呢,田家拿不出銀子,想來你女兒那麼能賺錢,肯定能拿出銀子的。
還有,房子兩邊的人家也被燒了不少東西,正愁找不到人呢!」姜婉白涼涼的道,如果非要在徐氏跟癩子男里選一個幫,她毫無疑問的要選徐氏。
癩子男的心一顫,這麼多銀子,他哪裡有,「這些根本不關我女兒的事,是……」他爭辯著,不過,那語氣卻弱了很多。
「你去跟官府說說試試,看看他們相不相信你。」姜婉白一句話堵死了癩子男。就那麼不作為的官府,姜婉白還真不相信他們會查出什麼,他們只會兩邊各打一大板子,然後把他們趕出來。
顯然癩子男也知道這點,所以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要走就現在就滾,不走,就留下來一起湊銀子。」姜婉白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糙,癩子男只不過想來訛點銀子,可不是來出銀子的。
「哼,你們給我等著,我就不相信這天下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癩子男哼哼唧唧的說完了所有失敗者都會說的一句話,然後示意那群人抬起馬小翠離開。
這才,那群人可犯了難,來的時候有副擔架可以抬,現在,擔架都毀了,怎麼弄啊?
癩子男也有些傻眼,就在這時,人群一分,三叔祖從外面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一卷破席扔到地上,三叔祖朗聲道:「田家村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滾,滾……」田家村的村民一起怒吼起來。
大勢已去,癩子男瞪了三叔祖一眼,這才用蓆子將地上的馬小翠捲起來,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他們一走,院裡立刻變的活躍起來,紛紛圍著姜婉白說起了話。
「嬸子,你剛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