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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頁

2023-10-02 03:42:02 作者: 哲耳
    問他後悔嗎?

    他這個樣子,還用問嗎?

    他後悔了,早就他媽後悔了!

    「我一直認為,喜歡就是想和他上床,慕遲也好,左路也好,都是一樣的,我會喜歡很多人的,不會少了誰沒法過的,慕遲只是那個……特別一點的,那也只是他的性子,沒別的,」祁煬說:「可是我錯了,我錯了何宇,我不僅想和他上床,我還想和他上一輩子的床,我從來沒想過和左路上一輩子,當你告訴我他出事的時候,就像小朋友拼命搭建好的積木,突然之間全塌了,我大腦一片空白,沒辦法思考,也沒辦法去判斷自己的對錯……」

    他的心,慌張而錯亂。

    只有一個念頭,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這一個念頭。

    「祁煬,你一直在騙自己。」何宇沉聲,「從一開始就在騙自己,你到底愛他多一點,還是恨他多一點,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只是覺得他不該被輕易原諒,所以你忽略了愛他的那部分,你只想報仇,你覺得那才是他應得的下場。」

    死寂。

    何宇接著道:「現在好了,塵埃落定,你想要他痛苦,可是你沒想到,最痛苦的是你自己,因為是你,把他送進監獄的。」

    「我沒有想這麼做!」

    「可他是你逼的啊!」何宇拍案而起,怒目圓睜,「不是嗎?嗯?祁煬,你現在到底是愛他,還是愧疚於他?你到底是想看他活還是想讓他死?」

    「我沒有想讓他死……」他真的沒有這樣想過。

    「你沒有想讓他死,可是你做的,比讓他死更好受,你是這樣認為的嗎?」何宇咄咄逼人,這一個月來的不滿通通爆發,「他是孤兒,祁煬,你聽清了,你不是他哥,你爸不是他爸,他沒媽沒爸沒親人!你都知道他有多缺愛了,你這樣玩他不是要他的命嗎?!」

    「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是你不聽!是你不聽!」何宇吼叫道:「你把我也算進去,你是覺得這樣更好玩嗎?你他媽帶兵打仗嗎?!我他媽就問你,那一刀有多狠!能有多狠!值得你這麼玩他?!」

    「他應該一刀捅死我的。」

    祁煬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突兀的話。

    何宇怔了怔,「你說什麼?」

    祁煬重複,「他應該……一刀捅死我的。」

    捅死他,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了。

    「何宇,我無藥可救了,是不是?我不可能被原諒了,對不對?」祁煬逐漸癲狂,腦海里閃過的全是酒吧那天的場景,迴蕩的是他對慕遲說的那些畜生不如的話,是因為那些他才走上極端的吧?祁煬眼前一片黑暗,「我應該去死,我應該死了,我他媽……不是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洗白一說的,任何事情都是因果,少爺縱然可恨,卻同樣可憐,只是原不原諒是遲崽的事,能不能讓遲崽原諒,是少爺的事,喵。

    ☆、不配

    他為什麼要激他,他不想說那些話的……他起碼……不想對慕遲說那些狠話的……

    他只是要教教他做人,他是在氣頭上,他太衝動了,他根本不想說那些話的……他甚至……都沒打算那麼快結束的啊。

    是慕遲,是他激他的,那些話他能收回來嗎?他能……重來嗎?

    祁煬現在發覺,慕遲說的都是對的。

    他應該死的,應該死的,死了……就沒有這一切是是非非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何宇斥他,祁煬這瘋子,什麼都能幹出來的,他不免有些擔心。

    祁煬卻笑笑,悲愴而淒涼的笑:「何宇,我賠不起……五年,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他媽現在該做的就是贖罪!」何宇暴怒,怕祁煬真的走上極端,他怨恨他是一方面,擔心他是另一方面,何宇攥住祁煬的衣領,警告道:「聽好了,你不能死,你得活著,好好的活著!五年,五年而已,不管欠他多少,你都得賠,你懂不懂祁煬?你欠他的東西太多了,一死了之太輕鬆了,沒有這麼輕鬆的法子的,你得愛他呀,你不是說了嗎,他缺愛,他這麼缺愛你不愛他誰還會去愛他?五年啊,從裡面出來他什麼都沒有了……但是祁煬,你可以,你們祁家有背景,你可以彌補他的,你不能讓他的一生就這樣度過了,祁煬,等他出來,等他出來我們好好賠罪,懂嗎?懂不懂?!」

    祁煬被他攥著衣領,何宇的臉近在咫尺,他的性情那麼真實,很久很久沒見過了。

    「我會讓堯哥幫你,你現在該做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好,祁煬我說句實話,」何宇低聲道:「現在的你,真的配不上他。」

    不止是心理的問題,祁煬這個人,沒有一點配得上慕遲的。

    很爛,爛到無以復加。

    「他現在面對的是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你也不能閒著,你還想愛他嗎?你想贖罪嗎?你拿什麼?還是現在這樣糜爛的自己嗎?」何宇道:「不要指望讓祁家去償還,是你欠的東西,該是你自己賠的,如果五年後你依然這個模樣,我他媽都看不起你!」

    從這次事件中,何宇看明白了,人這一生總得有個奮鬥的目標,或者念頭,渾渾噩噩的度過的不是日子,是一場空夢,他們在空夢中過下的這小半生,什麼都沒留下,沒有任何活過的證明,沒有理由被別人記住,未免太輕鬆,也太慘澹。

    把祁煬送回家時,他喝的爛醉,何宇廢了好大的勁,這時候才發現許媚已經病了一個月了,何宇跟祁煬一塊兒長大的,對許媚做的那些事也了如指掌,所以他不知道該拿什麼面目對著許媚,幸好許媚病倒了,不需要他刻意的假笑。何宇把祁煬弄在床上,累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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