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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2:02 作者: 哲耳
祁煬真的沒有動赫銘,讓他有些慶幸,有些不敢置信,還有些複雜的憐惜。
慕遲哽咽了下嗓子,說:「你……還想繼續打球嗎?」
還想嗎?不要因為任何無關的原因,問問你的心,對籃球還有執念嗎?
祁煬的球技那麼高超,任誰捨得看這麼一個人就此沉浸?
總之,慕遲絕對不忍。
拋卻私心,就算他和祁煬不相識,但看過那樣精彩絕倫的比賽,他也覺得這人來日可期,他應該在真正的舞台上大放異彩。
可祁煬卻給了他一個喪氣的答案,「不想。」
慕遲怔了。
祁煬環著他的腰,聽得出他是認真的,「不想了,不想碰了。」
沒有原因,不喜歡了。
當一個人適應了某種生活,任他從前如何風光無限,他也不再想回頭過去,推翻他現在的一切,接受從前的樣子。
賽場上的祁煬和現在的祁煬怎麼能是一個人呢?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他如果再摸球,周圍的聲音也絕對不再是加油鼓勁,而是質疑紛紛,他倒不是怕,他這輩子算是沒什麼怕的事情了,他不願意,只是覺得自己已經定型,沒法再去尋從前的模樣。
不管是祁國衷還是赫銘,祁煬都不把他們放在心上,甚至許媚,那些對他下過狠手,造成過他性格缺陷的人,他都不想去計較了,有時候,他活的比誰都通透。
但不計較不代表原諒。
祁煬這輩子早就看清自己了,他不期待什麼未來,不緬懷自己的過去,不奢望真正被人愛,他對自己,從來主張順心就好,他不喜歡的事就拒絕,不喜歡的人就推開,看中了的就拿下,被惹到了就弄死,他活像一匹狼,一匹孤狼,無需同伴和雜念,怎麼舒服怎麼來。
有時候,慕遲都覺得祁煬並不正常,先不論他的三觀如何如何,單單是把人扔下樓那件事就不像是正常人干出來的,他好像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給慕遲一種感覺,就算祁家不出面壓下這件事,警方真的找上門來了,祁煬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事實證明真的如此,種種跡象都在表明,祁煬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不怕地不怕。他上次說,如果他不同意他的追求他就來強的,坐牢也沒關係,現在想來,慕遲都後背發涼,這是一種怎樣瘋狂的人才說的出的話?
他不了解祁煬,他根本看不透這個人。
這是真正的無畏,帶著病態的無畏,他的性格有缺陷,他和常人不同。
「問完了?問完我們就睡覺了。」祁煬說。
慕遲正在感傷,於是聲音都軟了下來,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祁煬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戳中他了,一下叫他又軟了下來,不可否認他喜歡這樣的慕遲,愛不釋手的摸著他的臉蛋:「說好了,我進來可就不出去了。」
言外之意,老子是要睡你的。
慕遲出乎他意料的抱住了他,祁煬微微一怔,慕遲啞道:「我們一起睡。」
他也喜歡和他一起睡,他不否認,就是有時候不小心把祁煬撩撥起來了,慕遲就有點煩躁,其他的還是挺好的。他喜歡往祁煬懷裡拱,而且他覺得祁煬的懷裡很暖,他的身軀很有力量,很讓他有安全感,自己不也是睡著了會主動的蜷縮在他懷裡嗎?說明他真的不討厭他了,反而有點依賴性的。
真可怕,剛來的那會兒,慕遲和祁煬有多針鋒相對啊?他看他一眼都噁心的受不了,他那麼討厭這個人,到不肯回祁家的地步,可是現在他又這麼依賴他,不黏人,卻也不會很灑脫,他懂得了吃醋,他會吃祁煬的醋。
祁煬身上有什麼魅力慕遲不明白,可他就是被吸引了,一點點的,深入的,吸引了他。
也許他還不能完全把心交出去,也許他還沒法確定祁煬對他到底怎麼想,也許他還沒到喜歡祁煬發瘋的地步,可是夠了,於他們二人原本的相處來說,現在已經是難得了。
祁煬想過慕遲這麼依賴他的模樣,想過他對他溫和的臉,他幻想過無數次。
然而慕遲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依在一個男人的懷裡,並且接受了這個男人,這個人,還是他讓他渾身惡寒的祁煬。
慕遲是火,祁煬也是,可他終究沒燒過祁煬的火,祁煬的火勢太猛了,一點點吞噬了他,從爭鋒相對到真心相對的過程並不簡單,可到底還是在一起了。
有欲,但也有情。
快要入冬了,慕遲的被子已經換了加厚一些的,晚上天冷,他和祁煬在一個床上取暖,他真就絲毫不避諱的躺在他的懷裡,但慕遲沒有枕他的手臂,一是不舒服,二是他也怕把祁煬的手枕麻了,他畢竟不是女孩子,沒必要這麼肉麻的和祁煬依戀在一起,可他顯然沒發覺自己這姿勢比男女情侶之間還要肉麻多了。
祁煬的手在他頭頂搭著,慕遲只枕了一點枕頭,整個腦袋都在祁煬胸口,兩手抓著被子,放在自己的下巴,仰著頭看祁煬。
祁煬嘴裡向來沒好話,說話也不遮掩的,他直言道:「你別把我看硬了。」
慕遲拳頭從被子裡伸出來,就要招呼他,祁煬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對他笑笑,說道:「你往上來點。」
慕遲依他的意思向上挪了挪,祁煬把手臂一伸,「枕不枕?」
他以前真沒給自己的炮友枕過手臂,炮友就是用來上的,媳婦才是用來寵的,兩者性質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