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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40:45 作者: 瀧夏川
    程澈瞥了眼角落的飲水機:「那你得自己倒水。」

    譚昆:「……」

    行行行,他認輸,知道程澈懶,可懶成這樣,他……

    他還是自己動手吧。

    替自己倒好水,先飲一口潤喉,譚昆拿出新鮮出爐的新聞原稿,振振有詞地念起來。

    「驚!近日參加《跳圈》憑藉天王搏出鏡的十八線新人程澈,居然是天王演唱會時抱其大腿的罪魁禍首,不知是否已惹天王大怒,已有跳圈工作人員聲稱,看見他被天王罵哭……」

    別人罵人是耍大牌,天王罵人是提點後輩。

    程澈覺得媒體說得對,用力點頭。

    譚昆無語。

    又抽出一份:「據相關人士透露,程澈是程記一名外買小工。眾所周知,圈內大佬都愛程記,數日前封年《出人頭地》拍攝現場,便是由程澈送外賣,而他不顧拍攝尚未結束,奮不顧身撲倒封年……」

    也是事實,程澈再點頭。

    譚昆怒其不爭,猛然將原稿拍在桌上。

    「看清楚了嗎,這些是原稿,還沒發出去的,依然散發著記者筆墨的清香!」

    程澈:「……」

    覷著譚昆臉色不好,他猶豫道:「那……我要行跪拜大禮嗎?」

    聽說過跪孔子莊子,沒聽說過跪新聞原稿的啊!

    譚昆幾乎被他無辜認真的表情氣死。

    「你就沒點想法?」

    程澈積極思考:「文筆不錯?」

    譚昆翻白眼:「阿澈,你要知道,這是荊城各大主流報紙的原稿,若不是你爸爸攔著,現下已經加急趕印,賣到大街上去了。」

    程澈沒什麼想法地看他。

    他嘆氣:「你多少體諒下你爸爸的苦心,別再跟他置氣了,他叫你回家住,你就回去嘛。窩在這裡幹什麼,現在又搞出這麼多事,你看看程記外面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硬是把人從床上拽下來,譚昆拖著程澈到窗邊,掀起百葉窗給他看街邊的情形。

    人行道密密麻麻圍滿了人,見百葉窗打開,黑洞洞的鏡頭立刻聚攏過來,快門猛閃。

    譚昆覆又將百葉窗拉上。

    「你看看,都追到程記來了,遲早把你拖出去遊街。」

    程澈柔軟無骨地滑向窗下的太師椅,垂頭不語。

    譚昆以為他怕了,語重心長道:「你聽我一句勸,回去跟你爸爸服個軟,擺平這些撲街記者,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程澈抬頭瞅他一眼,按鈴叫來阿忠。

    譚昆道:「你叫阿忠也沒用。他只是茶樓的管事,總不能拿掃帚趕人。」

    阿忠進門,程澈對他耳語幾句,就放他出去了。

    譚昆一頭霧水,不一會,就看見阿忠拿廢紙做了個收費箱,似模似樣地擺在程記門口。

    有記者好奇,收了鏡頭往阿忠身上瞧。

    阿忠直接朝那人攤手:「站街費,每人一塊,謝謝。」

    記者:「……」

    立刻有人叫道:「你敢拐彎罵大家風俗女?還收費,我打電話舉報你!」

    阿忠做了茶樓這麼多年管事,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叉腰怒罵:「去呀,舉報呀,無人來管我把頭提給你!你們這些撲街,真以為自己是大佬?我程記的大門,才不給你們開!天天堵在門口,我不算你誤我工就好啦,你還舉報,去啦,誰怕誰!」

    阿忠聲音大,罵起人來威風凜凜。

    業內誰不知道程記高門大戶,價格貴到離譜,只有大佬才光顧得起。

    大佬一頓飯錢,抵得過這些小記者幾個月工資。

    連日來程記被記者團團圍住,大佬覺得麻煩,不肯來,程記生意淡下來,阿忠早滿腹怨言。

    現在程澈不願再忍,他還不盡情發泄,把這些人罵個狗血淋頭?

    偏偏說得又是實話,這些小記者沒人敢頂他嘴。

    他眉眼一豎,指著剛才那個小記者又道:「你哪家報社的,等你上司哪天來光顧,我非叫他扣你工資不可!」

    對方哪敢真的自報家門,腳底抹油,當即溜了。

    阿忠凌厲的眼神一個個盪過去,記者們頃刻作鳥獸散。

    不一會就沒影了。

    程澈順手接過譚昆的杯子喝了口水,清清喉嚨:「程記,趕人從不用掃帚。」

    聽起來跟某大牌廣告似的。

    譚昆目瞪口呆。

    「這麼說你是不願回家了?」

    「憑阿忠就能搞定的事,為什麼要那麼麻煩?」

    「但是那些媒體四處造謠,抹黑你……」

    「也不完全是啊,」程澈沒所謂地說,「其實有不少是實話。」

    譚昆瞪大眼睛,半晌嘆氣:「既然你執意進娛樂圈,就低調點吧,你爸爸氣得不行,正在琢磨……」

    他正循循善誘,見程澈目光不住往下樓瞧,忍不住亦跟著瞧去。

    頓時瞪大眼睛:「封、封年?他怎麼來了?」

    第19章

    封年……不,阿瓜今天是聖誕節的裝束。

    他把頭髮染成了海藻色。

    還燙了。

    微微捲曲的頭髮迎風飛舞,瞬間讓程澈想到一個詞:綠毛龜。

    身上套一件紅藍綠黃相間的格子衫,一些粉紅流蘇自袖口垂下。他又變成一棵裝點完畢的聖誕樹。

    他仍舊開著囂張的敞篷跑車,抵達程記樓下時,一腳剎車,踩得像要把路面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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