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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36:08 作者: 金十六
只聽他臉色黑沉, 直白冷哼:「如此甚好, 為夫不願意。」
「……」好的, 她明白了。
沈曦彎著眸子笑盈盈哄人:「不見不見。我仔細想了想,暗衛也沒什麼好見的,反正肯定不如夫君你好看。」
好看?
這女人竟關心別的男人好不好看?
這話顯然沒有哄好陸斬疾,反而讓他身上的醋味變得更加濃郁:「怎麼?若是暗衛中有人長得好看,夫人難道還要與我和離不成?」
沈曦:「??」
這廝什麼腦迴路?
怎麼扯到和離上去了?
吃醋的男人竟然比女人還可怕!
「當然不是!」
「不管別人長得多好看,在我心裡都比不上夫君!夫君,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看的人!」沈曦果斷搖頭否認,對著陸斬疾一陣「彩虹屁」輸出。
這要換成別人被沈曦這般直白誇讚, 肯定要害羞了。
可陸斬疾畢竟不是普通人,聞言面色不僅絲毫不變,反而相當認同的點了點頭,微抬下巴道:「夫人慧眼。」
沈曦:「……」
這是在誇她?好像並沒有很開心的樣子……
不過總算是哄好了某隻鬧彆扭的小傲嬌, 她決定大度一些,不計較這些小事。
這時,祠堂里開始有人來祭拜先鎮遠侯。
沈曦自覺退到陸斬疾身後, 安靜的陪伴他。
陸斬疾也收斂起那副只會在沈曦面前表露的幼稚模樣,再次用疏離和冷漠武裝自己,迎接一個又一個來祭拜他父親的人。
靈位前的案几上燃著兩盞油燈,燈火昏黃微弱,偶有夜風侵襲,它便忽閃兩下似要熄滅一般。可待那陣風吹過後,它卻總能奇蹟般的再次亮起。
一直到子時末,陸斬疾送走最後一位祭拜先鎮遠侯的老將,它仍然左搖右擺的倔強燃燒著。
「累不累?冷不冷?」
陸斬疾走到沈曦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他的聲音如一汪清泉,悅耳好聽。
沈曦今天陪陸斬疾站了一天,這會兒腳底板是又僵又疼。可一看見他走向她,她頓時就覺得——再累都值。
於是沈曦搖搖頭,道:「不累,不冷。」
「不冷?」
陸斬疾卻已經握住沈曦的兩隻小手,冰冰涼涼,沒有一點熱乎氣,他不禁有些生氣:「手都凍成冰塊了還說不冷?來之前你答應了我什麼?」
沈曦自認理虧,小聲回答:「若是冷了,要與你說……」
陸斬疾盯著羞愧垂首的小女人面色沉沉,喉結微動,淡淡發出一聲冷淡短促的「嗯」字。
雖然僅僅是一個字,卻完美表達了他的不滿,其背後蘊藏著無比豐富的責問,譬如——「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的對嗎?下回還敢不敢了?」等等。
「……」
沈曦頓時啞口無言,不由將頭垂得更低,仿佛一個做錯事被媽媽逮著狠訓的小學生。
而根據她上小學那些年「試圖和媽媽講道理卻總是弄巧成拙,遭受到更大的懲罰」的經驗來看,她在陸斬疾這兒還是放棄抵抗容易保平安。
於是沈曦咽咽口水,眨巴眨巴黑漆漆的眼睛乖巧道:「我錯了,夫君。」
也許是她的模樣太過軟萌可口。
陸斬疾黑眸輕閃……心裡的底線又鬆了一次。
「咳,回去吧。」他不太自在的別過臉,把沈曦的手緊緊握在手心暖著。
沈曦卻搖了搖頭:「等一下,我想……給父親和母親上柱香。」
她今天等這麼久,不止是為了陪陸斬疾,也是為了見一見陸斬疾早逝的父母。
陸斬疾明顯怔了下。
今日畢竟是新年,那些跟隨父親的老將們「渾不吝」才會在這樣的日子執意祭拜父親。
他沒把握謝三會接受如此「不講規矩」的規矩,原是打算等到將來父親母親的忌日,再帶她來給父親母親上香,沒想到她竟會在今天提這樣的要求。
沉默半晌,陸斬疾斂神,啞聲應下:「好。」
話落,他便要去案幾前為沈曦拿香。沈曦扯住他,說了句「我自己來」。
祭拜這事兒要講真心實意,沈曦一歲那年學會走路,一歲半那會兒跟著老爸老媽回老家祭拜祖先的時候,老爸老媽就教她如何獨立完成祭拜。從拿香、點香、到如何跪拜,每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香頭冒出絲縷青煙,沈曦跪在蒲團上,對著陸斬疾父親母親的靈位虔誠叩拜。
——父親母親,兒媳沈曦請願。
——您二位在天有靈,定要保佑陸斬疾這一生平安無災,安康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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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瀟瀟灑灑下了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堪堪停下。
沈曦一早醒來,便發現眼前世界被雪花裹成了蒼茫無邊的白色。
天邊掛著淺淡的日頭,被陰雲籠罩著顯得頗為晦暗,氣溫應景的又降了幾度。
沈曦原本想和陸斬疾去院中堆個雪人,然而一出房門耳邊便是獵獵作響的寒風,一刀一刀的,刮地她臉生疼。只在門檐下站了一個呼吸,沈曦便受不住了,抱著陸斬疾的胳膊肘就往回走。
「不堆了不堆了,要凍死人了。」
陸斬疾聞言失笑。
方才怎麼勸都勸不住,這會兒風一吹便改變主意了,看來以後謝三想做什麼他倒是也不必執意攔著,只管讓她去做,她才會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