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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31:33 作者: 宛城驚鴻
    蔣舟嘁了一聲,覺得好笑,「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他?」

    吳秘書道:「可以這樣說。」

    蔣舟本還想說什麼,江臨安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別說話,將手裡的紙屑整整齊齊放在旁邊的小桌案上,「告訴我父親,兒子和女人,他只能選一個。」

    「江總知道您會說這個,他說了,他都要。」

    第52章 竹林

    「不是, 你沒必要答應他吧, 」蔣舟厭惡地瞥了眼停車場裡的那輛商務車, 小跑著跟上江臨安, 「我這學上不上都無所謂啊,你幹嘛要答應他過年回去?」

    「為什麼無所謂?」江臨安從一片小竹林里穿過去,小竹子種地不密,但與不遠處的枯樹比較起來, 這邊富有生機地多。下面是條暗渠, 一塊一塊石板砌了條路, 還沒下課,安靜地能聽見底下潺潺的流水聲,「你不考大學了嗎?」

    「比起讓你回去受委屈, 不上大學算什麼?」蔣舟摘下一片小竹葉下來, 理直了,在身上擦了擦。

    「只是見他一面, 又不是真的回去, 我跟他早晚要談談的。」江臨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覺得小舟現在越來越不嫌髒了, 還往衣服上擦灰,「大學裡優秀的男孩多,不見得都沒你好看, 你不想去上就算了。」

    蔣舟的臉一下比手裡的葉子還綠,咬著後槽牙說道:「那我還非得上這個學不可。」

    前面有個水泥砌的洗手台,江臨安走過去, 開了水龍頭洗手,是井水,有些暖意,「在這兒坐坐吧,下節課再去。」

    蔣舟點了頭,倚在水池邊,垂眼看著江臨安耳後的紋身,他總覺得那紋身性感,下面流動著的血液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

    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他把手裡的那片竹葉遞到了嘴邊。

    江臨安聽著風聲,又聽著水聲,在竹林的間隙中,他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商務車駛離了校園,身後傳來清麗的小曲。

    「這是什麼歌?」江臨安問道。

    像是冬日早晨的那一縷帶著暖意的微風,少見的晨光中夾雜著些許的寒意,但總歸是珍貴的。而後又是夏天楊梅落進小石潭裡激起的水花,楊梅是酸的,水是甜的。

    最後暖意,甜意,夾雜著一起來了,回甘盪了一圈又一圈。

    江臨安覺得這首曲子好聽,他沒再打斷小舟,就這麼聽著,不算短也不算長,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流暢地停了,讓人意猶未盡,「叫什麼名字?」

    蔣舟把那片竹葉放進包里,在江臨安的身旁坐下,「舟安。」

    江臨安把臉轉到一邊,不去看他,暗自在心裡笑。

    「剛剛你在辦公室里說的是不是真的?」蔣舟看著他的耳朵,又看著那個紋身,像是在想些什麼,他沒給江臨安裝傻的機會,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句你是我的人。」

    江臨安看著水池上刻著幾個字母,也不知道是誰和誰的名字,「若我說,是不願掃你面子才說的呢?」

    「無所謂,」蔣舟抓過他的手,「早晚你會承認的。」

    十指相扣的時候江臨安說道:「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缺點什麼,很空,不實在。這幾天晚上我總夢見我媽,她滿身都是血,一遍遍罵我,說我對不起她,答應她的事好像一件都沒辦到。夢到這些,就覺得有罪惡感。」

    他也不是為了小舟繼續在這兒讀書而答應過年回家一趟的,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對於他來說,父親這個人太貪了,利益親情愛情,什麼都想要,哪一樣都不願意放下。可對於江高寒來說,這些貪婪不過都是理所當然的,他有足夠的財力和權利去獲得他所想要的一切。

    江臨安覺得,或許是該回去一次了,有很多事當年沒有處理好,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當年留下的後遺症。關於童姐,關於小舟和夢兒,還關於自己。

    「我會逼你的,哥。」蔣舟緊了緊他的手,「從決定告訴你我愛你的時候就想好了,不管你被什麼束縛著,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了,我一直這麼覺得。若今晚你還夢見她,你就說是我拿刀比著你的脖子,逼你和我在一起,你拒絕不了,只能被我強迫。」

    「你這話里一個垃圾詞都不帶,我還有些不習慣。」前段時間小舟嘴裡沒一個好詞,整天不是上床就是□□,他在短短的那幾十個小時裡突然就對這些詞免疫了。

    蔣舟笑了出來,戲謔道:「我哪敢啊,萬一你又脫褲子,又是幾天不理我怎麼辦?」

    「混帳東西就該混帳著來治,」江臨安把手抽出來,故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從今天開始,不許再動不動就牽我的手。」

    「啊?」蔣舟驚訝道:「為什麼啊?」

    「男朋友才能牽的,你是我男朋友嗎?」

    「弟弟不行?」

    「得是腦子裡沒有齷齪想法的弟弟才行。」

    蔣舟嘆了口氣,一臉無奈,但是又拿人沒辦法,只好妥協,「那這也太難了。」

    看來晾他幾天是有好處的,至少稍稍學會了什麼是收斂。

    「以前你說國內的音樂學校不好,要去國外留學的,現在怎麼不肯了?」

    「離不開你了唄,」蔣舟兩隻手撐在身後,「以前覺得讀書沒意思,只想彈琴,但和你比較起來,我更想努力一點,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看著江臨安的臉,也不知道是想在上面看出些什麼來,「上次把衣彬揍了一頓,回家之後我不是挨了打嗎?你猜是誰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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