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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31:33 作者: 宛城驚鴻
    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害怕,小舟這些年也沒別的愛好,來來回回就知道彈那琴,那手比什麼都重要。江臨安不喜歡聽,可也想像不到他彈不了琴的樣子。

    分明自己剛剛還讓韓永白去把他安進了壓軸的節目,要是去不成了,那該多難過。

    「哥哥?」蔣舟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即立馬想要把手給抽回來,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想要把手從江臨安的手裡抽出來,他有些突如其來的慌張,像是覺得那隻受傷的手千萬不能被哥哥看見。

    可還是被看見了,手砸地沒什麼力,疼地他發顫,可他不想讓江臨安擔心。

    「我沒事的,你別緊張啊。」他笑地有些勉強,想要把手給蓋住,可是沒有成功。

    江臨安的眼睛裡有些血絲,他看著那隻被砸地有些紅了的手,小拇指的位置還隱隱發著抖,剛剛碰上去,就聽到小舟不自覺地嘶了一聲,條件反射讓他想要把手立刻抽離開來,可是江臨安卻死死地將他的手腕捏住了。

    神經病,江臨安在心裡罵道,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疼嗎?」他問道,嗓音有些嘶啞,抬起頭,直視著蔣舟的眼睛,滿是害怕和心疼。

    蔣舟微微點了點頭,但很快又覺得不對,他又搖了搖頭。

    「不疼個屁!」江臨安罵道,肩膀有些抖,像是壓抑著什麼東西,周圍人都被他這樣子給弄地不敢說話了,「你是不是有病?」

    蔣舟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東西砸在他手背上時並沒有感覺到疼,他滿心裡全是江臨安,壓根沒在乎自己,可現在回過神,卻發現手都麻了,想是等不了多久就能看見淤青。

    是疼,很疼。

    可是不這樣的話,要是讓江臨安碰在哪了,他會更疼。

    「安哥,蔣總也是好心,你也別罵他了,要是這東西砸頭上,那可就不是件小事。」左陽在一旁說道,想緩和緩和氣氛。

    「用不著!」江臨安低吼道,帶著些沙啞的腔調,「我是哥哥還是你是哥哥?我需要你來護著我嗎?」

    他捏著蔣舟的手腕,卻也不敢太用力。他實在是捨不得,哪怕是今天在頭上開條口子也捨不得讓他的小舟受一點點傷,更別說是這雙手了。

    天天那麼寶貝,從小就沒受過傷,來這學校才多久,就給弄傷兩次了,上次不算什麼大問題,就只是點擦傷,可是這次,這東西那麼高砸下來,該多疼。

    說不定,說不定還會骨折。

    江臨安的腦子裡突然冒出個這樣的想法,他的內心的恐慌突然又拔高了一層,「走,走我帶你去醫院。」慌慌張張地拉著蔣舟就想往外走。

    「不用!」可蔣舟不肯了,剛剛收到樂團發來的消息,說讓他等下去試音,他不想這時候去什麼醫院,他用另一隻手把江臨安拉回來,趕緊說道:「我真的沒事!真不疼!」

    「不疼也去醫院!」江臨安怎麼都不能放心,什麼都好,他的小舟,尤其是那雙手,怎麼都不能有閃失。那麼喜歡彈琴,這手要是受了什麼傷,他永遠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我不去!」蔣舟反抗道,他用後背抵著牆,一步也不肯走,「真沒傷著什麼,我還沒那麼矯情呢!」

    見江臨安不信,他咬咬牙,用力動了動那隻手,忍著痛,勾起唇角笑道:「你看,真的不疼的!」

    左陽也附和道:「安哥,蔣總那麼寶貝他手的,要真有什麼事,他肯定更緊張啊。」

    江臨安見他努力地想證明自己沒事,心裡又疼起來,先前明明還疼地嘶了一聲。他是傻子嗎?忍著痛也要證明沒事,這是有多傻才做的出這種事?

    蠢,又傻又蠢。當自己是個什麼人?這麼好糊弄的?

    或許是怕江臨安還想帶他去醫院,蔣舟又想著去折磨自己那手,急著證明自己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行了!」江臨安鬆開他,再讓他這麼折騰下去,恐怕沒事兒也得弄出點事兒出來。他現在挺會忍疼的啊,可越是忍,自己心裡就越是疼。

    蔣舟像是鬆了口氣,委屈巴巴地說道:「哥哥你也太過激了,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嗎?能有什麼事啊,搞得我被人看笑話。」

    他又摸了摸手,等不了多久鐵定會青,其他的沒什麼事,可能試音會有影響,但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去,疼而已,忍忍就好了。

    「以後不許了。」江臨安忽然說道。

    「什麼?」蔣舟抬頭問道。

    「我是哥哥,你到這裡來,該是我來照顧你,而不是讓你來幹這些蠢事的!」江臨安看向一邊,仍舊是心疼,也仍舊擔心。

    「不是蠢事。」蔣舟咕噥道。

    「這都不是蠢事,那什麼才是?下次再有這種事,自己給我滾遠一點!」江臨安憤憤道,又來了氣。

    或許是到不了去醫院的那一步,或許是自己過於緊張了,但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讓心底那個人來替自己受傷這種事。他只希望,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是他站在前面,而不是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想要保護的人,來保護自己。

    蔣舟突然輕笑了一聲,他揉著手背,像是有些低落,「我不滾,我還這樣。」

    「你說什麼?」江臨安沒聽清。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況且我也沒比你小多少啊。」蔣舟癟了癟嘴,指尖在手背後的微紅處輕輕地摩擦著,「你護著我那麼多次,就不能讓我也護著你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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