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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31:33 作者: 宛城驚鴻
    「打你一巴掌那是輕的,要是你因為這個欺負小姐姐,我可不會放過你。」蔣舟那雙桃花眼不著痕跡地在李龐身上瞥過,含著滿滿的不屑與厭惡。

    李龐咬著牙,整張臉漲得通紅,拳頭捏地發出咯咯的響聲,可現下這種狀況,他並不能拿面前這個人怎麼樣。

    蔣舟剛想起身,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哦,對了。雖然我很不願意,但既然是哥哥要我說的,那我就說好了。」

    他眼眸微垂,毫不誠懇地說道:「對不起哦。」

    四圈跑完,對江臨安來說算不上累,他沒往蔣舟那邊去,而是尋了個台階坐下。雙手搭在腿上,輕輕地喘著氣。

    一瓶水遞到面前,他沒接。

    「哥哥,我已經道歉了。」這語氣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委屈,有什麼好委屈的。

    這兩年不知道從來學來的壞東西,好事沒學,倒學會怎麼去哄女孩子開心了,還替人家擦眼淚。江臨安在心裡苦笑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爽個什麼勁,小少爺長大了,早該是到了談戀愛的年紀。

    和別的女生聊天,對別的女孩子好,哄女孩兒高興,有什麼大不了的。

    下一步就該是找個女朋友了吧。

    總該到這一天的,這件事他早就明白,他和小少爺從來都不存在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奢望而已。以前他是江家的繼承人,不可能和一個男人結婚。

    現在他是一個把一切都放棄了的普通人,和蔣家的小少爺就更不可能有以後了,更何況,小少爺壓根兒對他沒這個心思。

    怎麼可能會有心思。

    一口一個哥哥的。

    他永遠都只是哥哥。

    「哥哥,別生氣了,我真的道歉了,以後不會做這種事了。」小少爺低聲下氣地說道,又把水瓶往前湊了湊。

    江臨安嘆了口氣,接過水,抬頭看向他。從這個角度看起來小少爺顯得更高了,肩不是太寬,但各種比例看下來,這個身形顯得過於合適,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男人。

    他淡淡開口,說道:「怎麼這麼久才來?」

    「給哥哥拿水去了。」蔣舟抓了抓頭髮,試探著問道:「哥哥還生氣嗎?」

    「去跑,我在這兒等你。」

    這話的意思該是不生氣了吧,蔣舟抿嘴微笑,神情不再像先前那般委屈,倒著往跑道走,沖江臨安揮了揮手,輕快地說道:「哥哥等我啊,我一會兒就好。」

    借著夜色,江臨安輕輕咬著瓶口,眼神一秒都沒從小少爺的身上移開過,鋪滿了情愫的眼睛像是要在今晚把埋在心底的人一次性看個夠。

    這樣的機會很少,他從不敢明目張胆,更不敢讓蔣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來,所以今夜就算是罰跑,也可以勉強算作是件好事。

    這幾圈跑得很快,小少爺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厚重的氣息肆無忌憚地吐在他耳邊,濕漉漉的。江臨安一時有些失神,啞著嗓子說道:「起來。」

    「不要。」蔣舟嘟囔著說道:「我好累,靠一靠。」

    一面撒著嬌,一面又還往身上又蹭了蹭。江臨安屏著呼吸,使勁了全身力氣才讓自己能夠稍稍冷靜下來。

    「哥哥,水。」蔣舟疲憊地把水瓶從江臨安的手上拿過去。

    在江臨安看不見的角度,他用舌尖輕輕舔著瓶口,凝望著江臨安好看的下頜,悶聲說道:「哥哥,我挺喜歡那個女孩子的,反正她分手了,我可以追她嗎?」

    第9章 不甘

    粉紅色的舌尖在瓶口一點一點地舔舐著,像是要把上面殘存著的氣息全部裹上自己的味道。寂靜的夜色掩飾著所有還沒說出口的話語,遠處草坪上的一男一女顯然還不知自己處在何種境地。

    這句話像針扎似的突然挑斷了江臨安神經,讓他連呼吸都難以順利進行。他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還在思考的事竟會在如此快地發生在他的面前,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衝垮了他本就搖搖欲墜的心裡防線。

    開始止不住地痛苦和不甘。

    這是第幾天?小少爺來到這個地方才第幾天?連校服都還沒領到,這就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女孩有什麼好的?憑什麼可以被他心愛的人喜歡?不甘心。

    江臨安緊緊地捏著拳頭,即便是指甲修剪地很圓潤,但他的掌心還是被掐紅了。那種從未有過的,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一下子席捲了他,他從未真正地厭惡過一個人,可當他的眼神落到那個女孩身上時,他滿心滿意的全是不甘。

    憑什麼?憑什麼被喜歡的人是她?

    蔣舟來這裡是做什麼的?是來談戀愛的嗎?來這個地方談什麼戀愛?和一個素不相識,一個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女孩談戀愛嗎?

    問這句話的意思又是什麼,難不成是想要得到一個贊同的答覆?只要自己贊同了,他就要去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就要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

    可笑,不可能,絕不可能!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蔣舟把下巴依在他的肩頭,「你覺得,我可以追那個女孩嗎?」

    不行!

    江臨安忽然伸出手,猛地捏住了蔣舟的手腕,水瓶沒有蓋住,這重重的一晃讓裡面的水濺出來了許多。

    手背被冰涼的水打濕,像蛇爬過,一陣秋日的微風拂來,穿著短衣短褲的江臨安如觸電般一下子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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