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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30:00 作者: 柔野
傅嘉柔慌了幾秒,叢台上下來跑到剛剛那人所在的位置,茫然地四下張望,卻發現根本沒人在這兒。
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一個身在清德市的人,怎麼可能貿然在清溪市出現,太扯了,太扯了。
「傅嘉柔,你上哪兒去,趕緊過來換衣服,換好了帶你去見人。」何念青皺著眉,領著她離開。
「表演完了,我的手機,還給我。」
「手機沒帶來,放在家裡了,你著急什麼,到時候宴會結束之後自然還給你。」
誰都沒注意到——
陰影處,男人緩緩走出來,黑色外套,牛仔褲,身形頎長峻冷,他抬起棒球帽帽沿,手指骨節分明。
視線落在遠處漸漸遠去的背影。
陳敘川在暗處站了許久。
頂上的壁燈光亮精緻炫目,他卻覺得刺眼,刺眼到讓他把兩人的差距看得透徹。
他只能站在光亮未能照拂的角落。
明亮耀眼的光,同他陰沉冷郁的模樣很不相襯。
等到她背影消失,他依然盯著轉彎處,許久,視線移到舞台的位置,目光沉冷如水。
錯過了半場,他只趕上最後一個表演的後半場。
雖已謝幕,少女清絕的舞姿還未停止,在他腦海中繼續著。
「先生,這裡即將清場,請問要帶您去裡邊的會客廳嗎?」工作人員詢問道。
陳敘川這才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大廳已經空了。一排排坐席上早已空了,只有他還在站在這兒。
她沒有聯繫過他,她的表演也並非為他,貿然出現,只給她徒增煩惱。
不甘,氣憤,抓狂,失落,這些通通都是他一個人的表,說到底和她毫無關聯。
「先生?」工作人員疑惑。
陳敘川壓了壓帽檐,低聲說了句,「不用,我現在走。」
「好的,這邊請。」
-
傅嘉柔跟著何念青,和人一個一個打招呼,不停地微笑,客套,寒暄。
她像走過場一般穿梭。
終於,何念青有事先離開,傅嘉柔想和她一同離開,被拒絕:「你這麼快走幹什麼,好好呆在這兒,到時間自然會有人送你回去。」
何念青囑託陳立坤照顧照顧她,於是,陳立坤讓陳明澤將她領過來。
「陳董,您不是還有其他孩子?」有人突然問道。
本來無意搭腔的傅嘉柔,只想快些把時間消磨掉的她,聽見這個問題時耳朵立即豎起來了。
比起一堆客套話,傅嘉柔更關心這個問題,沒想到有人會問。
陳立坤和陳明澤對視一眼,笑容不同程度的僵硬。
兩個人對陳敘川的事從來都是閉口不談,外人面前,心照不宣當陳敘川不存在,除非有人問起。
此刻,陳立坤沒有立即承認或者否認,傅嘉柔卻注意到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得乾淨,似乎對這件事很不齒。
倒是陳明澤先開了口,「我確實還有個弟弟。」
「他今天來了嗎?」那人又問。
她心中隱隱有種期待,如果陳敘川到場了的話,那麼他也能看到他在台上的表演。
他在看著她。
陳明澤低頭,惋惜道:「沒來,他身體不太好。
身體不太好?好像和陳敘川對不上號。
「是啊,好像很久沒見到陳董你小兒子了,」邊上另一個人問,「他最近還好吧?」
陳立坤搖頭,表情有些微妙,「我那個小兒子你們還不知道嗎,任性妄為,不聽管教,又不會做人,早就送他去市外好好反省了,謝謝各位厚愛。」
傅嘉柔越聽越疑惑,陳立坤說的這些描述和形容,壓根和她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他出院了?」那人說著,指了指自己腦袋的位置,壓低了音量,「他這裡的病好了?」
她不悅地皺眉,她非常懷疑陳立坤的小兒子和陳敘川是否同一個人。
陳明澤長嘆了口氣,摸了摸額頭,似乎被折磨得焦頭爛額。
「出院是出院了,他要是肯好好呆在醫院我們就不用大費周章送他去市外,我們管不住他,只能花錢讓別人管,免得他發病管不住自己傷及無辜。」
周圍的人癟嘴,神色惋惜地交頭接耳,他們的目光帶著可憐可悲,還有不屑,這讓傅嘉柔感到不適。
陳明澤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又抬頭道,「陳敘川現在這樣我也有責任……」
「不是的。」
「謝謝,你不用安慰我……」陳明澤看向傅嘉柔,笑了笑。
「我是說,陳敘川不是你說的那麼不堪,沒在安慰你。」
陳明澤笑意凝在唇角,帶著不悅的眼神看向她,傅嘉柔直視他。
她聲音如清水般潤澤,周圍嘈雜安靜了一瞬,「你口中的他和我認識的他不是同一個人。」
陳立坤也是訝異,「你和他認識?」
傅嘉柔沒絲毫遲疑,點頭,「我和他在同一個學校念書。他不是您說的那樣任性妄為,上星期,高三學生學生代表上台發言的就是他。」
心裡有些氣憤,但她極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憑什麼他要被貶低得這麼這麼不堪。
而且這兩個人還是他的父親,兄弟。
「你不是在一中讀書?」陳明澤發難,「還能認識到清德七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