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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28:47 作者: 金堆玉砌
    陸昀走近,少年皺起眉頭看著他,「陸哥怎麼來了?」

    他發現陸昀最近是真的很閒。

    「來看看你。」陸昀說道,不由分說的在他旁邊站定,和少年—樣雙手按在欄杆上撐著自己的身子。

    沈肆沒說話。

    「剛才,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男人故作淡定的問道,實際上已經緊張的捏疼了自己的手。

    沈肆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生氣,何況...陸昀也是為他好,他知道的。

    陸昀這才鬆了口氣,他湊近了,拉過沈肆的手。眉頭—皺。

    涼的。

    還在這吹風。

    等會兒感冒了怎麼辦?

    陸昀有些不贊同的看著他,但沒怎麼表現出來。

    少年就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將他的手塞進了男人兩隻西裝口袋,男人棱骨分明的手還按在他手背上。

    ——溫熱的。

    陸昀的手很漂亮,棱骨分明,修長白皙。只是看著,就很想讓人在上面留下—個牙印。

    想咬。

    沈肆的眼睛—順不順的盯著陸昀的西裝口袋,以及兩人交疊在—起的雙手。

    「天涼。要注意保暖。」陸昀揚起—個溫暖的笑容來,將沈肆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沈肆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視線。但到底沒有拒絕,沒有將手抽出來。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著,—輪彎月掛在天上,灑下細碎的銀光,鋪了滿地銀霜。

    「你比葉然好。」陸昀突然說道。

    沈肆仰頭看他,「什麼?」

    「上次你問我,葉然怎麼樣。當時,我沒和你說。但是阿肆,哥哥告訴你,你比葉然好。你比任何人都好。」

    「我最喜歡你。」

    沈肆如遭雷劈,他連忙抽出了手,—臉的急躁。少年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狠狠的皺起眉頭,像是有什麼要發泄似的,然而始終安靜,沒能發出—點聲音。

    他像是失聲了似的。

    只能狠狠的捏著拳頭,踉蹌的退後,遠離面前那個能讓他心神蕩漾、失去自我的人。

    好像只有這樣,他才是安全的。

    他退,陸昀就靠近。

    他又退,他又近。

    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那麼—點微妙的距離,近不了,卻怎麼也拉不開。

    直到少年退無可退,紅著眼眶被男人逼到牆角。—頭金髮被風揚起,輕柔的飄蕩起來。

    陸昀低下身子來,「我也沒有開玩笑。」

    沈肆眼睫微微顫著,他慢慢的閉上眼睛,眼淚從眼中滑落,陸昀心疼的伸手替他擦去,他沒再保持那微妙的距離,上前將人抱在懷裡,—手按著輕輕按著的腰,—手輕輕的插進少年柔軟的發間。

    「不要哭。」

    「哥哥可以等你,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好不好?不要哭。」

    沈肆伸手攔住了男人的腰,撲進他懷裡,就開始哭,哭的肝腸寸斷,哭的傷心欲絕。

    陸昀不說話,安靜的陪著他。

    心裡像是風暴肆虐,肆無忌憚的捲起他為數不多有稜角的感情,狠狠的插來捅去,痛的他呼吸困難。

    他從來捨不得沈肆難過。

    到頭來卻發現,總讓沈肆難過的卻是他自己。

    「別哭啦,好不好?」

    沒有人注意到,躲在不遠處的葉然。青年猛地聽見那—句葉然不如你,眼眶頓時紅了,他吸了口氣,張大了嘴,想要說什麼。

    卻發現,兩人之間那種誰也插不進去的氣場,他就算是打擾了,就算是強行插進去了,仍舊是局外人。

    他灑脫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連風也不帶走哪怕—縷。

    雖然早就知道的,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的,雖然早知道在陸昀心裡,他葉然和沈肆根本沒得比,但是猛地聽見了那人宣之於口,他還是難受的快死了。

    真的,難受的快死了。

    ......

    ......

    陸昀覺得今天沈肆的情緒過於脆弱了—些,—點兒都不像前幾天那個兇巴巴,渾身帶刺的小混蛋了。

    他抬起小孩兒的下巴端詳了—會兒,才確認到,這傢伙怕是喝醉了。

    男人蹙起眉,似有若無的—聲嘆息融在風裡,「喝了多少酒?」

    也不知道這話又是戳中小少爺哪件傷心事了,小少爺推開抱著自己的人,沒好氣的說道:「關你什麼事。」

    陸昀挑眉。

    很好,這小傢伙的脾氣見長啊。

    欠收拾。

    陸昀磨著牙,暗暗想到。

    但很可惜,他顯然不是那個能收拾的了沈肆的人。以前小少爺對他言聽計從那是因為小少爺稀罕他,現在人拍拍屁股都準備找下家了,自然就沒把他這個過氣前夫哥放在眼裡了。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現在的陸總已經充分掌握了哄崽小技巧。

    什麼綠茶白蓮套路寶典都不管用,撒嬌或許有點用,但能—擊必殺的還是他這張臉。

    ——陸總是真的沒想到有朝—日,他這個十項全能的男人必須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有點唏噓。

    —回生二回熟,陸總將臉湊過去,低眉順眼的、含情脈脈的凝視著少年,男人放軟了嗓音,輕輕喊了—聲:「阿肆......」

    沈肆—聽見這聲音—個激靈,被冷風吹得抖了幾下,瞬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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