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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55:17 作者: 五點零九
張重渡道:「運送木材的老吏看似畏罪自殺,實則疑雲重重,臣還未查明。」
五皇子急忙說道:「父皇,老吏臨死前留下的畏罪書上,明確指出乃是六弟指使!」
六皇子神情淡然,「敢問五哥,臣弟為何要指使老吏運送這等劣質的木材?」
「你!你貪圖錢財,修繕觀星台所用的乃是金絲楠木,而你指使老吏用腐朽柚木替代,為的就是從中獲利來拉攏朝臣!」
五皇子義正言辭道:「父皇明鑑,自從父皇命兒臣監國,六弟便時常到延英殿,說是替兒臣分擔,實則暗地裡趁機拉攏朝臣,居心叵測!」
「分明是五哥你召我前去,怎麼成了我自己要去?」六皇子面容平靜,「父皇明鑑,五哥入主延英殿後聽聞兒臣身體大好,頑疾痊癒,便日日召兒臣前往延英殿議事,此事,眾朝臣皆可作證!」
張重渡心中哀嘆一聲,五皇子真是蠢啊,這種謊話也說得出口。
皇帝的目光看向張重渡。
張重渡上前一步道:「六皇子所言非虛。」
五皇子不由看向張重渡:「太傅,你如何……」
張重渡不理會他,繼續道:「不過臣認為,此事同觀星台倒塌一事並無關聯。」
六皇子道:「父皇,太傅未查清,兒臣已經將此事查清,人證物證具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帳冊,「此帳冊乃是工部購修繕觀星樓所需物料的記載,清楚寫明修繕觀星台用的確是金絲楠木,有工部尚書官印為證,至於這金絲楠木為何變成了腐朽的柚木,是有人刻意為之!且那些從長江以南運送而來的金絲楠木,至今還被放置在上京郊外的一處廢棄院落中!」
李福從六皇子手中接過帳冊呈上。
皇帝翻看了兩頁,道:「宣工部尚書。」
話音剛落,就聽五皇子得意道:「李尚書已在御書房外等候。」
工部尚書明面上是五皇子的人,可工部帳冊能在六皇子手中,想必已然反水,而五皇子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真是可笑至極。
這一局,五皇子怕是要輸。
御書房門打開,工部尚書走入跪拜,「臣李牧叩見陛下。」
皇帝眯了眯眼,道:「起身吧。想必愛卿已準備好了說辭,那就開始吧。」
對於六皇子,皇帝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德妃曾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眾嬪妃中寵幸最多的人,德妃薨逝後,他也難過了好一陣。
故此,對六皇子才格外優待,及冠後也准許其留在宮中養病。
雖說三皇子事發之後,皇帝不會再信任任何一個兒子,但五皇子和六皇子相比,皇帝很顯然還是更為偏向六皇子。
工部尚書道:「五殿下將修繕一事交由臣和六殿下,六殿下盡心盡力,日夜同臣探討修繕事宜,而所有修繕觀星樓所用物料,皆由臣親自核驗,用於修繕觀星台的木材的確是金絲楠木!」
皇帝道:「那為何最後變成了柚木?這般不堪一擊!」
工部尚書立刻跪地,「陛下恕罪!是那老吏偷換木材!」
「何人指使?」
「臣……臣曾在老吏死前見過老吏一面,老吏說……」工部尚書看了五皇子一眼,「說五殿下以他的女兒和小孫子的性命威脅,讓他偷偷換掉!」
五皇子一把揪起工部尚書衣領,「你個老匹夫!休要血口噴人!」
工部尚書哆哆嗦嗦道:「臣,所說都是實話,還請陛下明察!」
五皇子鬆開工部尚書衣領,一腳踹倒工部尚書,「父皇,六弟這是勾結朝臣構陷兒臣!」
「唉唉唉,五哥這話就不對了,分明是五哥要構陷臣弟,若非五哥威脅那老吏調換金絲楠木,又故意讓人在暴雨夜毀壞觀星台,還殺死老吏偽造成畏罪自殺的模樣,又怎會有此刻!」
「你!你休要信口開河!父皇……」
「陛下,臣已查明,那觀星台的確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工部尚書打斷五皇子大聲道。
「李牧!你夠了!」五皇子厲聲呵斥工部尚書,而後撲通跪地道:「父皇,兒臣冤枉,分明就是六弟要中飽私囊,指使老吏調換了金絲楠木!」
六皇子依然淡定道:「父皇,臣還有人證,老吏的女兒就在御書房外。」
張重渡往後站了站,今日他實在沒什麼存在感,那就當個好好看戲的人吧。
五皇子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為了營造六皇子拉攏朝臣的假象,也為了防範六皇子,特意將六皇子綁在身邊,卻不知在商議朝政時,從未參與朝政的六皇子卻比他更有見解,或許很多朝臣不用六皇子拉攏,就已經改變了陣營。
此番,五皇子妄想利用修繕觀星樓一事,讓皇帝嚴懲六皇子而鞏固自己監國地位,也讓其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沒想到反而讓六皇子將計就計給利用了。
這皇位,五皇子怕是爭不過六皇子。
可六皇子這手段,也不光明磊落,據他所知,同老吏一同搬運木材的勞力,統統被滅了口。
那些人可都是無辜百姓啊。
五皇子和六皇子,一個昏君,一個暴君,大晟朝,真是望無可望啊。
「民女,民女叩見陛下。」進來的女子渾身發抖,聲音發顫,低著頭走上大殿,顯然第一次面聖而心生膽怯。
六皇子道:「別怕,將你們囚禁起來的人都說了些什麼話,如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