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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55:17 作者: 五點零九
忙對一旁的小太監道:「你去告知三公主,我們此番來,只因腰牌落入了這荷塘中,前來打撈,並非為別的事。」
小太監猛然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呆楞片刻,馬上道:「好,好,奴才這就去。」
這邊,摔倒的小太監爬起來衝進了內殿。
辛玥這兩日來了癸水,身子不怎麼舒服,躺在軟榻上看書。
守在一邊的王嬤嬤見小太監急匆匆進來,問道:「什麼事?」
辛玥也放下了手裡的書坐起身來。
「三公主不好了,刑部來人了,還有姜統領也來了,是不是要來抓公主?」
辛玥立刻緊張起來,急匆匆要下地,王嬤嬤邊為她穿繡鞋邊道:「三公主別急,要不讓小灼去棲雲閣,請六殿下過來。」
自黃粱寺回來後,辛照昌給攬月閣送了很多物品,尤其是入冬之後,送來了炭火和裘皮,這個冬日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舒適的一個冬日了。
辛玥也沒了主意,點點頭。
王嬤嬤正要開口讓小太監去傳話,就見另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
「三公主,三公主。」
辛玥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怎麼了?」
「刑部的大人說,是因為腰牌掉進了我們的荷塘,進來撈的,沒別的什麼事。」
辛玥和王嬤嬤都鬆了一口氣。
這一驚一乍的,辛玥輕拍著胸口緩解驚嚇,吩咐其中一個小太監,「刑部的大人和姜統領可不能怠慢了,讓小灼沏上一壺好茶送去,你再去知會兩位大人,我這就過去。」
小太監跑了出去,王嬤嬤道:「公主不急著去,我先為公主灌個湯婆子。」
辛玥心裡疑惑,「這腰牌怎麼會掉到攬月閣呢?」她看向另一個小太監,「他們來了幾人?」
「只有刑部那位大人和姜統領。」
兩人?難不成想讓她的人去撈腰牌,攬月閣統共也沒幾個宮人,天寒地凍的,還不得都生了病。
王嬤嬤道:「公主不用擔心,許是腰牌剛掉入水中,姜統領還未來得及讓羽林軍前來撈取,現下應是先打個招呼而已。」
說話間,王嬤嬤準備好了湯婆子,又為辛玥披上大氅,這才出了屋。
快行至拱橋時,辛玥總覺得不安,停步問小太監,「刑部來的是哪位大人?」
小太監道:「方才一聽刑部,奴才腦子就懵了,沒聽清,好像是……是姓張。」
張?辛玥倒吸了一口冷氣,刑部姓張的大人倒是有幾位,但能陪著姜統領來尋腰牌的,恐怕只有那一人。
她往前又走了兩步,站在恰好能看見荷塘的地方。
只見荷塘邊的兩人,一位身著盔甲,不用想也知道是姜霖。
而另一位,身著靛藍色流雲紋長袍,頭戴玉冠,腰間束著的蹀躞帶上掛著玉佩、噦厥、算袋、火石袋等物,彰顯著其朝廷重臣的身份。
頎長挺立的身姿同周圍荒蕪的灰色格格不入。
辛玥交疊在身前的雙手,緊緊握了握,她提了一口氣,緩緩走下了長廊,走上了拱橋。
腳步聲慢慢靠近,張重渡回頭。
他不禁呆住了,這熟悉的身姿,熟悉的容顏,似從夢中而來,漸漸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女子身著暗花細絲花間裙,外罩天青色氅衣,同那日他在黃粱寺看見的一樣,氅衣上無繁瑣的刺繡,飛雲髻上也僅有一支金釵。
雙眸明亮有神,注視的卻不是他。
姜霖先行禮道:「三公主打擾了,臣不慎將腰牌落入了殿中荷塘,還請三公主行個方便。」
辛玥視線流轉,看了張重渡一眼,又看向了別處。
張重渡整個人不自覺輕顫,心跳如擂如鼓,手心出汗,入仕八年以來,經過許多大風大浪的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慌亂,卻又不敢顯露半分。
他壓制著情緒,揖禮緩緩道:「臣給三公主請安。」
儘管知道張重渡同傅公子的聲音一樣,可她還是沒忍住心揪。
她對著張重渡淡淡笑了一下,就同初見那日一樣,不敢細細瞧他。
轉而問姜霖,「這腰牌是如何掉入荷塘的?真是叫人好生奇怪。」
姜霖看向了張重渡。
張重渡卻不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姜霖嘴角抽了抽,也拿張重渡沒辦法。
只能在心裡小聲咒罵兩句。
張重渡見他許久不言,給他使了個眼色,似在說:這可是你的腰牌,你不說誰說,快說吧。
「咳,咳咳,這個吧,這個說來話長……」姜霖實在頭疼,他不擅長說謊話,也不能實話實說吧,「就是,我的腰牌,這腰牌,腰牌它……」
辛玥歪頭聽著,總覺得「腰牌」兩個字對姜霖而言,十分燙嘴。
「姜統領是怕三公主笑話。」張重渡斜了姜霖一眼,接了話茬,「今日大公主召見臣,恰好遇見姜統領巡守,就隨他走了一段路,行至攬月閣外,姜統領忽然看見有隻雀兒落在了樹枝上,心血來潮想要抓來看看,誰知抓鳥時將腰牌落進了荷塘中。」
辛玥抬頭看了看空無一樹的荷塘頂,還是有點沒想明白。
張重渡身上有鳳陽閣內特有的香氣,表示他的確剛見過大公主,可其他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不過他們既然不想讓她知曉,自己又何苦咄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