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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55:17 作者: 五點零九
    姜霖半張著嘴,半晌合不攏,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想到秀竹對三公主的評價如此之高。秀竹的品行他是知道的,在他眼中,秀竹就是她自己口中所說的那種純善溫柔堅強的女子,能讓秀竹如此對待的人,為何在他的印象中完全不一樣呢。

    這麼想著,他意識到自己從來沒真正去了解過三公主,都是聽旁人的說辭。

    他雖是金吾衛統領,管理著羽林軍,保衛著皇宮安全,三公主又是宮中的主子,但他們除了知道對方是誰,連見面都是極少的,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張重渡那般說,他只覺得夾雜著個人情感,並不客觀,若是連秀竹都這般說,他倒是打算對三公主重新認識一番了。

    姜霖打量一下秀竹,對門口的小廝招招手耳語幾句。

    「你跟著他進去換衣服,我在此等你。」

    秀竹面露欣喜,福禮道:「多謝姜統領。」說完跟著小廝進了府。

    一炷香後她身穿羽林軍軍服出了門。

    姜霖看著秀竹搖搖頭,「真彆扭,還好東明今日傍晚才啟程,否則我可真不敢帶你進宮,讓眼尖的宮娥認出來可就糟了。」說著從身旁屬下手裡拿過一把劍扔給她,「別在腰間,走吧。」

    到了皇宮,姜霖將秀竹交給溫東明就去巡守了。

    溫東明了解情況後,又讓她換上了紫宸殿宮女的宮服,「秀竹姑娘,你跟著我,別抬頭,別說話,別害怕,一切有我。」

    秀竹點了點頭。

    兩人往攬月閣行去,邊走溫東明邊道:「三公主不常出門,你若想見她只能進到攬月閣內,正巧我也有事要去見三公主,若不然,這一面還真是找不到什麼理由見。」

    昨日他回宮時看見宮門口有個小和尚同守衛說著什麼話,出於好奇過去問了問,得知這小和尚是黃粱寺的僧人,今早灑掃時在梳妝檯下隱蔽之處發現了一支玉簪,已經摔壞了。

    方丈說這是宮裡的物件,正好前幾日三公主去黃粱寺就住在這個廂房,便想著是三公主的玉簪,趕忙送了過來。

    若是平日,溫東明定不會理會,但今時不同往日,他便對那小和尚說明身份,並承諾會把玉簪送到三公主手上。

    來到攬月閣前,溫東明抬頭看著青磚雕刻而成的匾額,心緒複雜。

    他進宮六載,從未到過攬月閣,今日是他第一次踏進。

    溫東明還未走入,裡面灑掃的小宮女就看見了他,吃了一驚後忙迎了出來,恭敬行禮道:「溫公公。」

    「三公主可在?」

    「公主在內殿,江醫官正在為公主把脈。」

    「公主病了?」溫東明有些緊張,他怕秀竹會因為擔心做出不理智的事,也怕她回去會對主子說,引得主子擔憂。

    「公主安好。只是公主從黃粱寺回來後時常夢魘,江醫官這才前來為公主把脈。」

    溫東明點了點頭,他記得幼時,父親每次出征,母親都會夢魘,他知道,那是因為母親日日都在擔驚受怕。

    「帶路吧。」

    往內殿的路上,溫東明看著院落四周,幾棵桂花樹,一片已經落敗的小花圃,一方荷塘,看不到荷葉,上面一條拱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走過拱橋,來到通往內殿的長廊,廊壁都已斑駁,朱紅的廊柱也已失了色彩,顯得很破舊。

    這是他除了冷宮,見過的最簡陋的宮殿。

    小宮女通稟後,他帶著秀竹跨進了內殿。

    辛玥坐在軟榻上,江禾煦背起藥箱正要離去,溫東明開口問道:「江醫官,三公主的夢魘如何了?」

    辛玥和江禾煦皆有些吃驚,紫宸殿的太監來攬月閣從來都是有話說話,何時關心過她的身子。

    溫東明道:「無大礙,吃幾副安神湯藥即可。」

    辛玥打量著溫東明,這位父皇身邊的小太監,她去紫宸殿時常見到,卻從未見他來過攬月閣,今日突然到來,讓她心裡直打鼓。

    不過看他的神情,倒不像是來找茬的。

    她站起身問道:「不知溫公公前來攬月閣所為何事?」

    溫東明從懷裡掏出一支玉簪,白玉雕刻成的梅花瓣,五瓣已成了三瓣。

    「昨日在宮門口看見了黃粱寺的僧人,說三公主將玉簪落在了寺中廂房,要讓守衛拿給三公主,我正巧路過,便想著給三公主送來。」

    辛玥睜大了眼睛,帶著疑惑的神情同江禾煦對視一眼。

    而後看了一眼小灼。

    小灼忙上前接過玉簪,遞給辛玥。

    「多謝溫公公。小灼,給溫公公沏茶。」說完又給小灼使了個眼色,小灼點頭離去,她明白,這是讓王嬤嬤準備好打賞的銀兩。

    既然玉簪已經給了,溫東明便想著離開,但又覺得秀竹或許並不想這麼快離開,便又道:「不知公主的眼疾可完全痊癒了,還有不適之感嗎?」

    辛玥讓小灼沏茶不過是客氣客氣,怎麼聽溫東明的意思還要同她閒談?

    難不成醉翁之意不在酒,來送玉簪只是藉口,他是有別的話要說?

    「江醫官醫術精湛,並無不適。」

    話音一落,殿中陷入了安靜。

    辛玥以為他正在醞釀說辭,便安靜地等著溫東明先開口。

    江禾煦也提高了警惕,安靜站在一邊。

    溫東明微微側身看了眼秀竹,似是在告訴她,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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