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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49:25 作者: 絮枳
說到這份兒上,總是難以拒絕,江書衍眉頭鬆動,「擎宇,你留在外面便好,我陪同許伯一道進去。」
擎宇:「是。」
見此,許柏遠開懷一笑,「這不成了,走罷!」
從小講究慣了,吃慣用度向來都是取最好的來用,如今見到這做工精細的更換浴衣,於江書衍來說,也只能算勉強接受。
浴衣有水藍色和月白色兩種款式,江書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他很快換好衣服後便掀開了門帘出來,門外有一小廝候著,「公子,請隨我這邊來。」
由小廝引路,江書衍行過密閉迴廊,終於進入了蒸房。兩腳剛一踏入,便是一股鋪面而來的熱氣。溫溫的,不燙,反叫人在這寒意漸起的秋日頓感舒適。
江書衍環視一周,發現自己仿若置身木屋,牆壁的木料中散發出幽幽木材的雅香。屋子各處皆鋪著柔色地毯,中間擺放著兩列條案。
有一千秋書架靠牆放於條案之後,上面竟擺放著數十冊書卷和畫集。
「公子,咱們悅灣閣今兒晨起開閣,您來的早,這蒸房內的火尚未燒好,您休憩片刻這熱氣便會上來了。」小廝弓著腰,用手臂指了指廂房,「外屋和房內均可自由出入,其內設了休憩的軟榻,一會兒便會有人送茶點和酒水過來,皆置於外屋條案之上。」
沒想到蒸房內竟是如此光景,到與茶肆相似,卻又很是不同,江書衍此前從未見過。聽得小廝所言,他微微頷首表示明了。
不知是否是提前安排過,那小廝倒是極有眼力見兒。
「那公子便在此處歇息罷,小的先行退下了,有何吩咐儘管喚一聲,小的就在門外。」
「有勞。」
既此,這蒸房內便只剩下了江書衍一人。
往前走了兩步,江書衍感到足下傳來陣陣熱氣,周身暖烘烘的。想到過會兒子等許柏遠更衣過後,便只著一件單衣與他對坐,他就覺不自在得很。
靠牆的廂房被推門輕輕掩著,看不清裡面的情狀。
也只是思慮了一瞬,江書衍便走了進去。裡面相較外屋更加昏暗,也好似更熱了些。一紫竹垂屏立於中央,將屏後的空間隔開。
江書衍抬步朝那屏風後走去。
與屏前無甚不同。
皆是一張軟榻,一張供桌,一面軟墊。
塌上鋪著蓆子,散著竹子的清淡雅香,到讓人心緒平靜了些許。江書衍舒了口氣,攏了攏衣袍,靜坐於軟榻之上,正對竹屏。
不知是這裡陳設的緣故,還是因其他原由,江書衍竟感到自己的後背逐漸放鬆下來,熱氣蒸騰,不自覺闔起了眼。
鼻息間,好像有什麼香味兒在一呼一吸中竄入。
竹香,果香,還有酒香。
江書衍微微抬眸,瞥見供桌一角有一開著的果酒瓶。酒塞隨意置於桌上,幽幽果香,夾雜著酒氣,醇厚宜人。
悅灣閣不愧是溫家產業,好大的手筆,此處竟有這樣的好東西。江書衍這樣想著,便也記起了方才那阮娘所言。
當家的?
眾人皆川,這悅灣閣當家乃溫家的一遠房表親,悅灣閣開閣,閣內一切事物交由此人打理。
思及此,江書衍捏了捏眉心,莫非那日在悅灣閣外遇到的女子就是...
對於悅灣閣當家的猜測,外頭眾說紛紜。有說是老謀深算的中年男子,有說是風情萬種的精明婦人,總之說法不一,根本無人知曉。
江書衍的手輕落於膝上,手指摩挲著輕薄的衣料。
難不成,這被眾人議論,神秘異常的悅灣閣當家,竟是一年齡不大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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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館館外,安青神色慌張,緊蹙著眉毛。兩隻手因為慌亂,而不斷在袖口處打轉。剛一看見那抹淡紫色的倩影,便忙不迭地跑上去。
「阮娘!阮娘!」安青拉住阮素素的衣袖,大口地喘著氣。
「安青姑娘?」阮素素愣了下神,後兩手扶助安青的手臂,「找我何事?怎跑得這般急。」她往安青身後探了探腦袋,空無一人,「你怎的不在主兒身邊伺候。」
顧不上還沒順過來的氣,安青急道:「姑娘不見了!」
「什麼?」阮素素神色一凜,一手按著安青的肩膀,「別急,慢點說。」
安青點頭,儘量平復著自己的不安,「昨兒個姑娘還是宿在此處,往日她都是卯時便起 ,可今日都辰時了,姑娘還未喚我,我便敲了姑娘的門。可敲了好一會兒子都沒動靜,我心下著急便直接推門進去,這才發現姑娘不見了。」
「被衾還散著,我去探過了,被下涼得很,想是離去好一會兒了。我方才尋遍閣內各處都未曾尋到,問了守在閣外的夥計,他們也皆說沒瞧見。」
安青急得雙眼泛紅,眶內的金豆子止不住地掉,「閣里人多繁雜,又沒人在姑娘身邊伺候,她能上哪兒去啊。」
顯然,阮素素鎮靜得多。她靜靜思忖一瞬,撫著安青的後肩,「別急,既然閣外夥計沒瞧見,那主兒肯定還在這裡。別聲張,悄悄地尋。你先去尋馮一,若是主兒出閣,便讓他立刻回來知會我一聲。我去吩咐下面的人,把閣里的每間屋子都挨個尋一遍。」
看著阮素素沉穩的樣子,安青也漸漸平靜下來,她揩了一把眼淚,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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