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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4:52 作者: 公子如
    「困了?」季浩側頭看她,在桌子底下,指腹輕輕磨了磨她的右手虎口。

    初瑤點著頭,輕聲說:「是有些困了。」

    「昨晚做什麼了,黑眼圈這麼重。」

    他說著想要抬手,初瑤不動聲色閃過,說:「做了幾個夢而已,昨天沒睡好,今晚補回來就是。」

    「年輕真好。」季浩感嘆了句。

    初瑤笑笑,沒回話。

    她又堅持著打了兩輪,後面季浩讓她上樓休息,自己接著上陣。

    初瑤囑咐一句『你也別太晚』,就求之不得上樓休息去了。躺到床上之後,想起昨天夜裡的種種,她下意識悶著被子深吸了口氣,果真被她聞到一絲陸澤身上淡淡的體香。

    玫瑰花味道的沐浴露,如果猜的沒錯,牌子是力士,二十多塊錢一大瓶的那種。

    竟不曾想,還挺好聞。

    初瑤想著想著便就入了睡,夢中過了幾許時光並不清楚,她只知道再次睜眼,是被開門聲吵醒的。

    進來的是季浩,他反手關門,手裡端著一碗燕窩。

    「來,把夜宵吃了,墊墊肚子。」他體貼地坐到床沿,將那碗燕窩遞到了她的手邊。

    「現在幾點了?」初瑤坐起身,揉了揉眼,「人都走了?」

    「嗯。」季浩將燕窩又遞了遞。

    初瑤神色如常地接下了,和所有時候一樣,微微抬頭,嘴就著碗口,咕嚕幾口就喝掉了。

    季浩笑眯眯地在一邊看著她,神情愜意,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錯。

    「發生什麼大好事了?」初瑤問,「公司的事情解決了?」

    季浩只是笑,伸手撩了縷她披散著的長髮把玩著:「公司的那些破事,不至於讓我這麼開心。」

    「那是什麼大好事?」

    季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才說:「小瑤,問你一件事。」

    「嗯?」

    「如果我能讓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東西失而復得,你開不開心?」

    「什麼東西?」初瑤面色忍不住變得一本正經。

    季浩點到即止,指尖的頭髮玩著玩著,就傾過了身來,換了另外一件事,說:「小瑤,你明天就22歲生日了吧?」

    「是啊。」初瑤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不免又問:「什麼失而復得的東西?」

    「都長成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季浩回得牛頭不對馬嘴,因為靠得近,他的氣息掃在初瑤的臉上,那種濕熱的觸感很清晰。

    「嫁給誰啊?」初瑤僵直了下身體,「你想我嫁給誰?」

    「誰知道呢。」

    季浩神叨叨的,玩膩了頭髮,他才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串項鍊,當著她的面打開,說:「我給你帶上。小瑤,生日快樂。」

    「浩哥,還是我自己來吧。」初瑤想要起身。

    季浩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說:「別動。」

    初瑤順著那股力道停下了掙扎,不再亂動。

    季浩轉過身,伸手撩開她脖頸間披散著的黑髮。他的動作很輕很柔,指腹有意無意觸碰著她的脖子,這讓她覺得很癢,但與此同時,這種曖昧的動作讓兩人間的氣氛愈發怪異。

    初瑤下意識地揪緊了鎖骨處的鑽石鏈墜。

    這串項鍊是她十八歲的那一年,季浩從海外的一場慈善拍賣會拍回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據說是歐洲歷史上某某王妃曾經佩戴過的,價值恐怕抵得上現在的觀瀾別墅。

    這是初瑤唯一一直戴著的一款首飾,倒也不是因為價值高,而是因為第一次季浩給她親手戴上去的時候,對她說:「以後只要恩情在,這項鍊就在,別輕易摘下來。」

    為了這句話,初瑤不知不覺就將這條項鍊戴了四年,前陣子鬧決裂,才將它從脖子上取下,沒想到滑稽的卻是,沒過幾天,它便又回到了她的脖子上,而所戴之人,竟然還是他——季浩。

    箇中滋味,也只有當事人能夠感受出來。

    戴好項鍊之後,季浩並沒有抽身遠離。可能回憶起了往事,他的目光變得有些繾綣,指尖縷了縷她額間的碎發,又輕輕滑向她的臉頰。

    「浩哥。」初瑤全身繃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噓。」

    季浩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一點都不希望被打斷。他欺身過來,輕薄的唇翼先是貼了貼她的眼睛,然後又蜻蜓點水一般,親了親她的臉頰。

    初瑤再次在他的眸中看見那道熟悉的火焰。她想要往後倒著逃脫,卻被他摁住動彈不得。當他快要貼到她的嘴唇的時候,她深吸了口氣,含著哭腔叫了聲:「小表叔,你別這樣。」

    所有的真相都不可能永遠蟄伏在地底,總有天崩地裂的那一天到來。

    聽見那聲稱喚,季浩瞪大了瞳孔。他和之前所有時候的反應如出一轍,心下大駭,再也不能直視她,哪怕一眼都不行。

    他落荒而逃。

    初瑤全身有如石化,季浩走後,她不知道那樣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震動響起,她才有了一絲反應,伸手按通了電話。

    「開窗。」

    語氣沉得可怕。一個接著一個的,像是說好了一樣,趕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全都上趕著似的大變模樣。

    初瑤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是專挑軟柿子捏的那類人,她不敢在季浩面前撒野造次,但卻敢在陸澤面前這樣做。她氣呼呼地下了床,開窗之後,劈頭蓋臉就道:「我欠了你嗎?天天自己有家不待,非要到我這裡來找氣受,我看你就是賤骨頭,你活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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