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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4:52 作者: 公子如
    陸澤卻抱著她沒有動,他只是輕輕蹭了蹭頭,將臉埋進她的頸窩。

    「阿澤?」她微微轉身,又催了身後的男人一次。

    「嗯。」

    陸澤不情不願地起來,開始穿衣服。初瑤靠坐在床頭,只開一盞燈,一直就著微弱的光線盯著他看。

    他的身材很勻稱,肌膚很白,胸--肌和腹--肌都很明顯,卻不誇張。他的胸口偏左的位置有一條凸起的傷疤,大概成人的食指那麼長,看上去像條趴著不動的蜈蚣。

    初瑤其實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條傷疤的存在,只不過一直沒問。

    一開始是因為不在意,到如今,是因為沒必要。

    他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也有太多太多不願意告訴她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暗角,他是,她也是。

    收拾好之後,初瑤目送著陸澤開窗離去。

    走之前,陸澤回頭沖她笑:「我晚上再來找你。」

    她回之一笑,揮揮手,說:「好啊,大騙子。」

    陸澤愣了一瞬,知道她指的是哪次,吸吸鼻子走了。

    而與此同時,經過一整晚的搜索努力,孟凱那邊終於有了大突破。他們發現李懷瑾生前留下的一張銀行卡突然出現了一筆大額的取現記錄,目標ATM機的定位也是在江城,而且就在回民街附近。之後孟凱又托關係調出那一晚上ATM機器附近的視頻監控,經過長達三個多小時的快進篩查,果真被他找出一個可疑的人物,按照身高和體型比對,幾本可以判斷對方就是編號89757。

    這下可樂壞了孟凱,立馬就上趕著打電話找季浩邀功去了。可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等他們循著江城的監控一路追蹤到酒店,他們想找的人早就提前捲鋪蓋走人。給他們留下的,只剩下了邊邊角角拍攝到的一些剪影,乾淨得就好像對方專門訓練過反偵察技能一樣。

    初瑤這天也沒有怎麼閒著,她讓陸澤又在觀瀾別墅的監控系統上面做了一些手腳,趁著季浩早早出門,她一溜煙就貓進了他的書房,再然後翻箱倒櫃,試圖從中能夠撈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

    然而卻是無功而返。

    季浩是什麼人,他在商場上縱橫二十餘載,早就對這些事情防得得心應手了。

    他曾經打趣似地問過初瑤:「你知道這世界最保險的地方是哪裡嗎?」

    初瑤當時還認真地想了想,才說:「銀行里的保險箱?」

    結果季浩笑著搖了搖頭,指指她的腦門,說:「是人的腦子。」

    「那萬一忘記了呢?」

    「能夠忘記的,就是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了,忘了也就忘了。」

    記憶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初瑤一邊在書房裡快速轉著圈,一邊忍不住回想起他們曾經的那些不經意的對話。

    「於我而言,這世上沒什麼不能忘記的。」初瑤當時單純地答著。

    「你是還沒遇到罷了。」

    「那浩哥你有麼?你有難以忘記的人或者事情麼?」

    季浩卻沒再搭話。初瑤隱約記得,那天她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季浩便一根一根地抽著煙,他一會透過落地窗望望天際的火燒雲,一會又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一直看。

    那是她第一次在季浩的瞳孔里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他們明明靠得那麼近,可感覺卻又是那麼地遙遠。

    他有難以忘懷的人和事麼?

    初瑤來來回回地思索著,視線不經意掃過書桌,只輕輕一瞥,就定格在了桌角擺著的相框裡頭。

    裡面鑲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裡是個巧笑嫣然的女人,她的眉眼和初瑤就像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樣相似,只不過不同的是,她的神色並不淡,她笑得是那樣開心,那樣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但凡得見,便會令人過目難忘。

    他有。

    那一刻,初瑤心間豁然開朗。

    季浩他有難忘的人。

    他在她的母親死後,完整地將屍體凍在美國。

    之前初瑤想著,他這樣做可能只是為了做個慰藉,可今天,她不這樣認為了。

    他比她想像的還要瘋狂。

    第45章

    每到農曆年末,季浩都會約上幾個江城成功的政客朋友和商客朋友一起聚一聚。

    地點大體相同, 不是在江城的高檔私人會所, 就是郊區的莊園。今年有些例外,季浩把大家請來了家裡, 他讓孫姨張羅了兩大桌子飯菜,吃完之後, 又例行開了兩桌麻將,在牌場上拉攏彼此之間的感情。

    季浩這天還帶著病, 並不太吃得消應付, 最後由初瑤頂上, 替他摸排打牌,他則在一旁看著。

    初瑤這一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手氣好得有點嚇人。第一把就是十三麼在手聽牌,沒摸幾圈, 唯一缺的紅中就摸到手了, 正準備開胡的時候, 季浩在旁邊咳嗽了下。

    這一聲咳嗽, 來得太過湊巧,初瑤不看季浩的表情都知道, 他是想讓她餵牌給下家的周振東,局子裡的一個人,據說手腕很硬,後台很強。

    初瑤狀似猶豫了下,末了將本來要自摸的紅中打了出去。

    「哈哈, 各位不好意思,我胡了!」周振東果真要紅中,好巧不巧,他胡的也是十三麼。

    初瑤微微一笑,將自己的牌面蓋住,推進了自動洗牌機。季浩則在一旁,殷勤地笑著送錢。

    如此目的性明顯的打牌相當沒有意思,哪怕初瑤這天手氣再好,她打了七八輪之後也覺得無聊起來,不免哈欠連天,一副想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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