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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4:30 作者: 尤聽
秦川又是滿意的笑著點頭,這一百年看來還是長進了點,知道怕被別人下套了。
「普通畫而已。畫完讓你出八卦陣。」
「好吧。」
見他手一揮,一道青光劈出,河邊一棵大樹倒下後又被青光劈為幾截。一截木樁飛到陸澄澄旁邊。
秦川道:「請坐。」
陸澄澄緊張戒備的坐在木樁上,高矮還正合適。
然後見他用法術將身下的樹幹削平後拼成了一張簡易的桌子,從靈囊中取出宣紙和畫具,真是認真的開始作畫起來。
陸澄澄看不見他微微顫抖的手,和胸膛下那顆猛烈跳動不能平復的心。
曾經他善書法,但是不喜作畫。
直到她消失後,他怕忘記她的樣子,下山拜了最好的畫師。
他每天都會畫一幅記憶中她的肖像。
從完全不像,到栩栩如生。
從她笑到她哭,再到她發怒;
她帶面紗的,她帷帽的;
挽起頭髮的,披著頭髮的;
她彈琵琶的,她練劍的,她做飯的,甚至還有她洗澡的……
每天一副。
即便有事在外,回凌雲峰他會補回來。
整整三萬六千幅。
人群中他能一眼找到她,化成灰,他也能認出來。
因為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在他心尖,落在他筆下。
而現在,她表情顯然不太高興,一如百年前被自己欺負了,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又是輕輕一笑,今天他內心歡喜,壓都壓抑不住臉上的笑容。
終於,她回來了。
她看自己的時候,他知道她忘記了自己。她試探自己的時候,他反試探了她,知道她成了魔。
他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
但是她看上去這些年過得不錯,雖然成魔,但還是那副明亮通透的樣子。
於他來說,這就夠了。
無論她是否記得自己,無論她是神是魔。
重要的是,他的光,他的希望,他那立誓要守護千年萬載的天下,又重新出現了,又回到了他身邊。
陸澄澄見他一掃之前的輕佻輕浮的樣子,只是認真的作畫。
他神情專注,下筆如飛。
她竟然一時看得出了神。
頃刻,他一張畫就已經作好。
那麼快?
這傢伙該不會是畫的寫意畫吧,他都沒看自己幾眼。
搞不好寫意畫的流派都不算,是個靈魂系畫手,不知道把自己畫什麼樣子。
自己第一次被人當模特畫畫,還是有些好奇,伸著脖子試圖看看他畫得怎麼樣。
如果真是太醜……
她也沒辦法。
落後就要挨打。
丑了也要忍著。
那人像看出她心思一般,他手一揮,那幅畫隨風飄在她手上。
她拿起來一看,不僅「哇」了一聲。
居然是工筆畫!
畫中坐在河邊木樁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就連苦大仇深的表情都活靈活現,就像下一秒就要站起來從畫中逃跑一樣。
大觸啊!
他怎麼看都是一天就在外面浪的那種人,沒想到居然靜得下心來作畫。
畫上沒有落款,只是提了一行字,他的字鏗鏘有力,屈鐵斷金,一看也是下過苦功夫練過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緩緩將提的那行字念了出來:
「一別百載,只如初見。」
「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在自己的畫上寫這摸不著邊的兩行字?
她抬頭看著對面的男人,而他仍是寵溺的看著自己。
看得自己發毛!
自己看大盤雞時的眼神都沒他那麼寵溺!
他該不會想把自己做成大盤雞吃了吧!
嚇得她低頭看畫!
那人從她手中拿走了畫。
「這是在下的。」他語氣霸道。
陸澄澄:…… 你的就你的,我還搶你的不成?小氣鬼!
她有點怯怯的看著他:「你可要說話算話,放我出去。」
秦川小心翼翼的將畫卷上,嗯了一聲。
只見青色的光陣漸漸消失。
陸澄澄不想這個長得人模狗樣衣冠楚楚,實際上像個流氓的七長老居然是個說話算話之輩。
剛才化成的黑煙被他化成的風在空中占了不少便宜,不敢再化煙。
陸澄澄提著裙子拔腿就往外跑。
背對他的秦川一邊微笑著搖頭一邊將卷好的畫小心翼翼的放進靈囊。
然後打了個響指。
突然一道半透明的冰牆從空中落在正在逃命的陸澄澄面前。
她差點撞在冰牆上!
陸澄澄瞪著眼:這什麼鬼?
我用法力一擊,那冰牆居然紋絲不動。
來不及想那麼多!逃命要緊。
沒想到一個轉身,撞上了一個溫暖卻堅硬的胸膛。
她急忙退後,見那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一靠近,那莫名的壓迫感和心悸感就向她襲來。
他個子好高,要仰著頭才看得見他的臉。
她抬頭對上他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竟然如觸電一般,連她心頭都是一麻。
她想用閃現穿出身後的冰牆,發現這不是一般冰牆,她出不去。於是她準備從另一邊逃脫,沒想到他沒攔自己,只是任自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