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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3:29 作者: 阮糖超級甜
身邊的小夥伴們都跑了,李陽不信邪,偏就要湊上去。早上害他出了這麼大的丑,這筆帳他都牢牢記在心底呢!有錢能打的陸遇收拾不了,一個逆來順受的軟蛋他還教訓不了麼?
李陽氣勢洶洶衝到目不斜視的少年跟前。見陸時不理睬他,心中憋著的惡氣不斷滋生。衝動之下他忽的上前,雙手揪住少年的校服領子將人往小區旁的草叢堆拖去。
那裡是小區攝像頭監控的死角,而且草有些深,足足浸沒了人的膝蓋。
單肩挎著的書包在拉扯間掉落在地,陸時被用力摁進了草叢裡。雨點般密集的拳頭落在身上,他都躲閃不及。
打了幾拳,李陽還嫌不夠解氣,放肆吐著各種惡毒的語言,把陸時祖宗三代都拉出來罵了一遍。
說得口乾舌燥,他突然想起了陸時那隻軟乎乎的貓。獰笑著湊到被按住動彈不得的少年耳邊,惡狠狠說要把那貓丟給一群發情的流浪貓,再殺了燉著吃。
話一出口,他終於見著被打都咬著牙不吱聲的少年瞳孔驟縮,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出現一絲皸裂的表情。
不在乎家人,居然心疼一隻畜生。果真是個沒人要的孽種,也就只有畜生肯跟他為伍。
拿捏住了陸時的把柄,李陽嫌棄又自得,還想把話說得更加難聽。只是這次他沒能發出聲音,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奮力掙扎間,他瞧見躺在草叢堆里的少年神色無波,眉宇間儘是戾氣。薄唇些微勾起,嘴角弧度泛著冷漠,冷聲問道:「想死?」
這一刻,李陽害怕了,他意識到陸時是真的想掐死他。
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少,李陽憋得滿臉通紅,脖頸青筋暴起,胡亂掙扎的雙手力度越來越小。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兒的時候,呵斥的聲音由遠及近,同時掐在脖子上的那隻手總算鬆開。
得了自由,李陽立馬從陸時身上跳開。大口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有種死裡逃生的幸運感,也是頭一回覺得活著真好。
出聲呵斥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眉頭緊皺,大步向著草叢邊跑來。
仿若見到了救星般,李陽趕緊跳出草叢,劫後餘生的後怕感迫使他拉著男人的臂膀痛哭流涕,聲淚俱下要求男人幫他報警:「叔叔,那個人要殺我!你快幫我報警把他抓起來!」
沒了人鉗制,陸時緩緩從草叢堆里站起來,沉默著拍了拍自己被雜草與泥土弄髒的校服,淡淡地往李陽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一眼讓李陽下意識抖了抖身子,攥著男人臂膀的手不自覺用力。
「嘶」了一聲,前來送照片的蘇樺毫不猶豫拂下身邊男孩子掐著他的肉的雙手,關切走到陸時跟前噓寒問暖:「小陸,傷得重不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
他開車到陸時說的小區門口,沒見到人就打了個電話,來電鈴聲在附近響起來。蘇樺順著聲音找了找,在不遠處的地上發現了一個書包,鈴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撿起書包,蘇樺就看到了草叢堆里似乎有人。動作有些激烈,像是在打架。他想會不會其中一個人是陸時,於是便大聲呵斥了句。
還沒等他走近,一個男生就率先跳了起來,接著嘴角淤青的少年才從地上爬起來。誰是誰非一目了然,很明顯,被按著打的那個人才是陸時。
少年斂下眼瞼沉默著,剛才站起來的姿勢搖搖晃晃,肯定被打得狠了。
蘇樺攙著少年走到小區門口,回頭對緊跟其後的男生厲聲道:「把人打成這個樣子都不道歉,你家人就是這麼教你的?家長呢,把你家長叫出來!」
倏的被吼,李陽心中委屈,梗著脖子急得跳腳:「他想殺我!他剛才死命掐著我的脖子,我差點就死了!他不僅是個沒人要的孽種,還是個瘋子!」
李陽怕得想報警,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報警也沒用。沒有證人,草叢邊的情況監控攝像頭又拍不到,畢竟這是他選擇打人的絕佳場地。可是此刻的李陽卻悔不當初,懊惱自己愚蠢。
「孽種」兩字讓蘇樺眉頭打了個結,下意識往陸時臉上看去。少年低眉順眼,並沒因為這句辱罵的話語暴跳如雷或者有所憤怒。
這副過分懂事隱忍的模樣讓蘇樺心疼起來了。十五六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被這樣逮著打罵都不哭不鬧。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呀?
蘇樺挽起袖口就想替這個少年討回公道,卻被攔住了。
「不用管他,我們先走吧。」默了良久的陸時開口說道。
被打的人執意不追究,蘇樺也不好越俎代庖,只能跟著少年進了小區。身後斷斷續續傳來咒罵聲,少年充耳不聞,不過在偶爾停住腳步時,後邊破口大罵的人又忽的噤了聲。
小小的扯了扯嘴角,陸時帶著蘇樺走到一棟老式破舊的住房前。不顧蘇樺眼裡的打量與驚訝,領著人上了三樓。
樓梯道狹窄潮濕,還昏昏暗暗的,充斥著一股子發霉的味道。
難受地呼吸著污濁的空氣,蘇樺皺起了一張臉。在事業最艱難的時期他都沒住過這樣的房子,甚至他都沒見過。
這樣破舊的房子怎麼住得了人呀?蘇樺在心中小聲疑惑道。
站到一扇掉了漆的笨重木門前,蘇樺看著少年從書包最裡層掏出一把鑰匙。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門口的電燈開關被按下,房間的陳設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