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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2:45 作者: 小鹿子
    夜梟想去碰又不敢,生怕自己碰壞了她,在旁邊眼淚嘩嘩的掉。

    就連傅諶昀也是難得一見的失態。

    知知總算是想起了,好像是自己掉進了魚池裡,這也難怪夜梟會哭。她先看著哭得完全停不下來的夜梟,發出的聲音虛弱又軟糯,就好像剛蒸好的粘糕一樣。

    「喵~」一直夢到你哭,從我睡著之後開始哭,哭到我睡醒還在哭。你快別哭了……你再哭眼睛都要壞了……

    夜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哽咽沙啞,「知知……我再也不會欺負你了……」

    「喵?」真的喵?知知眨巴著湛藍色的寶石眼睛。

    「好了。」白戚啞著聲音打斷夜梟想說的話:「知知剛醒,讓它腦子清靜一下,你和傅諶昀先下去準備吃的吧。」

    夜梟盯著知知不想離開,搖頭:「我不餓,我不吃。」

    白戚聲音極淡:「你不吃知知也該吃一點,更何況等下要照顧它,你總不能空著肚子去照顧它。就算你能,我也不會放心把知知交給你的。」

    知知躺在床上依舊起不來,她察覺自己的情況應該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把她的三個鏟屎官嚇成這樣。

    再看看傅諶昀,雖然面無表情,但雙手一直緊緊握著,這樣的力度不知道指甲是不是早已經把掌心掐得不忍直視。

    知知伸出了小爪子。

    傅諶昀嚇了一跳,連忙幫她蓋好了被子,就怕暖氣流失。

    「喵嗚~」讓我看看你的手。

    知知趁著他想收回手的時候,用小爪子輕輕地按住了他的手。傅諶昀怕自己收回手會讓她受傷,便僵硬著手一動也不敢動。

    看得夜梟快酸死了。

    為什麼知知一醒來最開始親近的又是傅諶昀!

    不過想到知知醒來後,對著他喵喵叫,又摸了傅諶昀的手,但還差一個人。想著,他偷偷瞥了一眼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白戚。

    這麼一看,自己在知知的心裡還算是有位置的?

    傅諶昀感覺自己的手指被軟乎乎的小肉墊一點一點的扒開,這點力氣就算他不管不顧,也不會讓他有一分動彈。

    但只要想到這軟乎乎的小肉墊是知知的,他便不由自主地開始配合她。

    等手掌心終於全部攤開,看見手心破皮出血的指甲印,傅諶昀明顯地愣了一下。別說他了,連夜梟和白戚都有些微愣。

    知知一下子就心疼了:「喵嗚~」你怎麼這麼不注意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快心疼死我了。

    「知知……」傅諶昀的聲音沙啞到不可思議,心口的位置又酸又脹,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灌滿了似的。

    近三十年,除了在五歲之前被外婆關心過。但那時候的記憶已經過於模糊,模糊得只剩下一個概念了。

    這還是他五歲過後,首次得到這樣的關心。明明只是一隻小貓咪,湛藍色的大眼睛裡卻是充滿了心疼之意。

    「喵嗚~」知知的聲音越來越小,想叫傅諶昀去擦藥,但不知道是不是體質弱的緣故,所以感覺多喵喵幾聲,就已經很累了。

    她的小腦袋微微動了一下,靠在傅諶昀的溫暖的手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似乎是怕蹭到傷口,她並不敢直接碰到他的手心。

    白戚見狀,抬起淡薄的雙眸,看向傅諶昀:「我和夜梟去做飯,你就在這裡照顧知知。順便,擦一下藥,藥箱在床底。知知現在身體狀況不能一直這麼叫。」

    他的意思很明顯,傅諶昀如果不去擦藥,知知很可能會一直叫下去。

    知知小貓點頭,幅度很小,幾乎不可察覺的地步。她就知道白戚一定會懂她的意思。

    她每次一點頭,毛絨絨的貓毛就在傅諶昀的指腹上蹭一下,軟軟的,痒痒的,直接從手指癢到了他的心裡。

    傅諶昀猶豫了一下,問他:「你們……行嗎?」

    白戚面不改色:「問題不大。」說完,就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一旁即便再不情願離開的夜梟也不得不站起來。

    畢竟如果沒有吃的,知知就會餓肚子。餓肚子身體就會越來越差。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知知念念不舍見兩個鏟屎官離開,又看向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傅諶昀:「喵嗚~」去擦藥吧,我看著你擦~

    她充滿關心的大眼睛漂亮極了,傅諶昀與她對視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精神恍惚。很快,他回過神,站起來,看了一下四周。果然找到了放在床底下的藥箱。

    藥箱不小,但打開之後,絕大多數都是消毒水。

    「……」

    傅諶昀想起了每個月的月初,工作人員都會專門給白戚送一箱藥箱,看來就是這個了。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麼一大箱,居然放了這麼多的消毒水。

    而且還被當成了一個月的量。

    「喵~」躺在床上的知知看不見人,一直見沒有動靜有些著急了。

    傅諶昀連忙拿出藥膏站起來,看了一眼白乎乎關心他的小貓,心裡一暖,僵硬地勾起唇:「馬上就好。」

    看見熟悉的『笑容』,知知忍不住百般嫌棄:「喵嗚。」鏟屎官你還是別笑了,你笑起來就好像要殺人一樣,這要是出去被別人看到了還不得把人家嚇出病來。

    對於這點傷口,若是以往,傅諶昀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連疼痛都感受不到。

    但在知知的注視下,他卻覺得手心像是火燒一樣,遠比他受過最重的、差點要了他的命的一次傷,還讓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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